“没,没啥啊!就是——咦?小姐呢?小姐刚才还在屋里呢,咋一转眼,它就不见了?”
小大夫像是冷不丁想起了啥似的,惊讶的半张着嘴巴子,四下张望。
发觉阴怨溜走,我心情就不太美丽;这会儿再听小大夫一口一个“小姐”的喊着,顿时就更不乐意了。
我冷哼一声,说道,“还小姐?你喊的挺近乎啊?我明着跟你说,你口中所说的小姐,就是个阴鬼;你赶紧跟我说实话,跟它到底是咋认识的,你俩都发生过啥?”
金小伟也在旁边补充说道,刚才在进屋时,遇到了鬼撞墙阻拦;小大夫,那玩意儿真是脏东西,你要是再不肯说实话,就擎等着被它玩儿死吧!
我俩一唱一和的这么一说,小大夫脸上立即露出犹豫表情来。
“小大夫,那阴鬼列着架子,要夺你阳气;你要是不信我、信它,那就当我刚才的话没说;到时候,等你瘦成皮包骨,两眼套着大黑眼圈时,你可别哭着来找我。”看到他露出这幅表情,我就接着吓唬说道。
果不其然,让我这么一吓唬,小大夫的脸色就变了变,终于说出了实话。
接下来,小大夫开口说的第一句,就把我雷的里郊外嫩、跟荷包蛋似的。
“胜利,俺刚才称呼的是小杰,不是小姐,你听叉劈(错)了。小杰——是个男人!”小大夫扭扭捏捏的说道。
我咔吧咔吧眼睛,梗着脖子盯着小大夫的扭捏表情,半天才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
你大爷的,原来……小大夫喜欢——老爷们!
我的脑瓜子一阵清明,心说难怪这么多年,小大夫始终自个儿住,不肯跟小娘们处对象。
全村儿的老少爷们一直以为,小大夫是年岁小、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处对象。
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人家爱好特殊,专门对带把的感兴趣。
“你站着干啥?赶紧坐下啊,我给你慢慢说。”说着话,小大夫就起身来拉我的手。
我一躲,就把他爪子给闪开了。
麻蛋,这个小玻璃,刚刚得知真相时,我裤衩子差点儿没被雷飞了。
这会儿,我哪敢让他碰我的手?我怕他吃我豆腐。
小大夫讷讷的笑了笑,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搓了搓,像是不知道该咋办。
这会儿,金小伟就插嘴,说让小大夫给拿几片正痛片。
等他拿药离开后,小大夫轻咳了两声,继续慢慢讲了起来。
“初四那天下午,我去乡里买菜;半道碰到四道荒沟的吴有库,俺俩唠了挺长时间,这么一耽搁,再回来时就黑天了。”小大夫回忆说道。
那天,在快要走到四道荒沟村儿时,小大夫冷不丁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回过头来,他就看到一个小青年,年龄跟他相仿,瞅着也是二十岁左右。
那小青年自我介绍说,他叫泽杰,是新搬到四道荒沟的;他能认识小大夫,是因为下午在乡里见过小大夫的面儿,旁边人告诉他的。
我心说这个泽杰,应该就是蓝大先生所说的第四只阴怨了。
天黑之后,它就现出身形,打算迷惑小大夫;就是不知道,它咋会知道小大夫的特殊嗜好?
“等等,你先跟我说一下,泽杰到底长什么样儿?”我打断小大夫的话问道。
小大夫描述说,泽杰的穿着很怪异,一身长衫长褂,身形有些消瘦;瞅着身高,估摸着跟我差不多。
泽杰是丹凤眼,它要是把眼睛眯缝起来,瞅着像关公。
在泽杰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人觉得它很亲,很愿意跟它接触。
我点了点头,示意小大夫接着说下去。
小大夫被泽杰喊住后,先是愣了愣,接着就问对方有啥事儿。
泽杰笑了笑,说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要去马车上搬点东西;不过那东西有些重,想请小大夫抻把手、帮个忙。
小大夫扭头看了看,果然发现,在那边大树下,拴着一匹马,马车上黑乎的一堆东西。
小大夫也没深寻思,以为赶路时太匆忙,都没注意到这辆马车。
帮着从马车上抬下一大箱子挺沉的东西后,小大夫跟泽杰就算认识了。
“你跟着泽杰靠近马车时,那匹马,没啥异样?”我忍不住又插话问道。
像马、驴、骡子啥的,都能看到阴鬼。
马的探鬼眼,就长在拨了盖(膝盖)那里,那儿的毛长的很奇特,冷不丁一瞅,就像个眼睛似的。
“异样?没啥异样啊?那匹马,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小大夫纳闷的问道。
我心说,小大夫就靠给人治病挣钱花,也不干牲口下地干活,所以不了解牲口的习性。
马最是毛躁,很喜欢蹬蹄子、尥蹶子啥的。
如果泽杰真是它主人,那匹马应该动两下,或者扭扭脖子啥的。
一动不动,这就是最大的异常!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催促他,接着往下说。
见过第一次面后,小大夫心里就有了人家的影子。
赶得也巧,第二天晚上,泽杰竟然主动找上了门,说是来俺们村儿办事儿时,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像是感冒的症状,就想请小大夫给开了点药。
等拿过药后,泽杰就递给小大夫二十块钱。
本来是不想要这钱的,可泽杰硬要给,无奈之下,小大夫才收了下来。
“那二十块钱,还在你这儿不?要是在,赶紧给我找出来。”我连忙说道。
《阴阳》中说过,脏东西给活人的钱币,绝大部分都是假的。
有活人收过脏东西的钱后,第二天就会发现,那些钱票都变成了癞蛤蟆、小石头啥的。
“在啊!因为是泽杰给我的钱,我都没舍得花,一直放炕柜里呢。”小大夫有些扭捏的说道。
我心说,连对方给的钱票,都不舍得花,这得多痴情?
这一瞬间,我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我觉得我好像破坏人家的真爱了。
在我胡思乱想时,小大夫就下了地,掀开炕柜盖子,在里面捣鼓着。
“卧槽——”
小大夫刚翻腾了没两下,猛然间一声尖叫,倒是给我吓一跳。
我说你干啥玩意儿?咋一惊一乍的呢?就算看到钱票变癞蛤蟆啥的,也不知道惊成这样吧。
“不……不是啊……胜利,炕柜里面……咋还多出一条蛇?”
小大夫在心窝口揉巴着,结结巴巴的问道。
我一愣,心说里面有蛇?
难道说,泽杰给他的二十块钱,是活蛇变得?
我让小大夫靠边,小心翼翼的掀开炕柜。
果不其然,在地面正中间,有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
它一圈一圈的盘成一坨,冷不丁一瞅,就跟一坨牛粑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