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最关心的有两个:第一是胡雅,第二是荒沟村这处阴煞地。
我搞不清楚,胡雅死了还不到二十年,咋能那么快就晋变成了阴怨?
她到底遇到过啥机缘?还是说,背地里有道行高深的阴阳先生,在帮着她?
而如今,胡雅更是鸟枪换炮——要晋变阴灵了。
一旦她成功晋变阴灵,那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有啥招,对付她吗?
荒沟村的这处阴煞地,也让我愁的不行。
尤其俺们村儿当间的那个大甸子,里面不知道潜藏着啥恐怖玩意儿。
我就纳了闷,这处阴煞地,到底是咋形成的?有没有啥破解之法?
要不,每逢五十年一次小阴年,每逢百年就是一次大阴年,总得死人。
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王寡妇头七夜里,曾经给我留下四句半截话,兴许那里头,就有啥玄机。
可惜,我除了能听懂“固阳锁精”这半截话之外,其他的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想要真正破解王寡妇的玄奥话语,可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儿了。
十二点多些,我就摆好了炕桌,把热气腾腾的两荤两素端了上去;熘肉段、尖椒肥肠、韭菜鸡蛋还有圆葱拌木耳,看着是相当的有食欲。
俺妹子吃的贼拉香,专挑肉吃;都撑得打饱嗝了,那还强撑着、又多吃了两个溜肉段。
我心疼白玲,说道,“玲子,你也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你急个啥劲儿嘞?要是你稀罕吃熘肉段、肥肠啥的,等晚上哥再给你做啊!你可别这么往死了撑,该把胃撑坏了。”
白玲拿手背擦了擦嘴巴子,摇了摇头说道,“胜利哥,我都听人家说了,吃啥补啥;我多吃点儿肉,兴许能把身上缺肉的地方,给补回来呢。”
我愣了愣,旋即明白过来,俺妹子是在说啥了。
她绕着弯儿,在说她胸前的水泥地。
我直撮牙花子,心说吃啥补啥、那是说“以脏补脏”——用动物的五脏六腑,对应着食补。
我可真没听过,还能“以肉补肉”的。
万一补跑偏了,把肉都补脸蛋子上,那可咋整?
千金小姐的身段,再在肩膀头上扛个猪脑瓜子,那可坏菜了。
吃过午饭,我刚把碗筷洗巴完,就看到大狗子喜滋滋的进屋了。
“胜利,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晚上开局了。”大狗子笑着说道。
大狗子说,独眼刚相当的利索,已经从县城回来,买了一大堆解酒药。
跟二杜也打过招呼了,说是晚上六点半开始,就在大狗子家开始喝酒。
“胜利,我生怕二杜喝到一半,非吵吵要回家,所以这回我还特意请了一个神秘嘉宾。”大狗子神秘兮兮的说道。
“神秘嘉宾?谁啊?”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大狗子这会儿,就相当能装犊子了,只说了句“这人你认识”,随后就再不肯吐露更多消息了。
我愣了愣,心说我认识?
那会是谁呢?
我把身边的人儿,大致捋了一遍,也没想出谁够神秘的。
像俺们村儿的这些人儿,我都熟悉的不得了;他们一撅屁股,我都知道他们要拉啥粑粑,还神秘个屌?
想了想,我就把这事儿暂且放在一边;反正等到晚上喝酒时,一看便知。
大狗子走后,俺妹子就张罗着,要让我领着她,到周围转转。
白玲早就跟我提过这茬,说在村子里生活了这老些年,对周边还不太熟悉。
很多地方,白玲还都留有印象,不过她一个人不敢去,说是害怕。
俺妹子也是挺奇怪的人,要说她胆小吧,瞅见苟子谦尸体、看到洪舒的时候,她都不害怕;可要说她胆大吧,大白天的、她都不敢一个人去山上溜达。
她还最怕大甸子那里,别说靠近那儿了,我一提“大甸子”这仨字儿,她都害怕。
要不,老黄牛哪会跟她结仇?
我点了点头,说道,“玲子,你先等一会儿,哥得先画几张符,晚上有大用处。”
白玲这点倒是挺招人稀罕,只要我不是故意在搪塞她,她都不在意。
我从炕柜里掏出黄表纸,准备刻画符箓的时候,白玲就掏出早上洗过的那些钱,在那儿挨张挨张的数;数几张、就往手指肚上吐口吐沫,越来越专业。
这回我要刻画的,是隐匿符箓,专门为了避开胡雅。
我不确定,当阴物出动时,胡雅会不会在它身后跟着;要是让她发现了我,那铁定会引起她的警惕,诱杀阴物的事儿,就得泡汤。
我要像静清似的,让阴鬼变成睁眼瞎;就算我待在它们眼皮子底下,都不会被瞅见。
隐匿符箓共需四张,使用时,分别贴在上下前后四处主窍上,自然就能避开鬼眼探查。
使用隐匿符箓的缺点是,一旦使用,就不能随意挪动方位;就算屁股底下烫冒烟了,都得在那儿挺着。
这跟静清的避鬼珏相比,可就差得远了。
可惜,整个三玄门也就那一块避鬼珏,我只能干眼馋;估摸这辈子,都别想整来那高科技玩意儿了。
刻画符箓,当然要用我融合道行的鲜血。
一想到这个,我就蹭蹭的冒火。
妈b的,这么一比,我还不如那些小娘们呢。
小娘们淌血,一个月一次、一次七天;我放血,估摸着往后也得一个月一次、一次四个礼拜。
想想看,从打给胡老二送过两半碗鲜血后,我哪天断过流了?
兴许是看我有些郁闷,王娅很识趣的给我端来红糖水,里面还泡着几颗大枣。
我心情顿时顺畅不少,喝了一口红糖水,又叼起一枚大枣,一边嚼、一边含糊其辞的逗喽王娅。
“二丫,我瞅你手脚麻利的,倒像是那么回事儿。要不这样,往后我跟花淑芬真要处了对象、结了婚,干脆收了你、当个通房大丫头得了。”
“我听村儿里的老人说过,过去的通房大丫头,贼拉吃香;成天好吃好喝的,还能排上号、上炕伺候老爷。”我笑着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王娅顿时就不乐意了,小脸拉拉着,像长白山。
“还排队上炕伺候你?你脸咋那么大呢?行,你想跟花淑芬处对象是吧!等你晚上睡着了,我给你咔嚓一剪子,往后让你跟花淑芬处成姐妹!”王娅哼哼唧唧的说道。
我差点儿让嘴里的大枣给噎死。
我心说,麻蛋,王娅这嘴巴子,就跟刀子似的;随便说句话,都能把人捅的一愣一愣的。
等画好了符箓,我就小心的把它们收在身边,一口气喝干了红糖水,领着白玲打算去外面溜达。
在临出门时,我又得瑟的嘱咐王娅,让她“好好学习、天天上炕”。
这回王娅是真让我给撩.骚火了,她从炕梢摸出一根剩下的二踢脚,拿过打火机、在我屁股后嗷嗷撵,扯嗓门说,要把我裤.裆炸开花。
这给我吓的,撒丫子就嗷嗷往外蹽,一口气把她甩老远,这才伸着舌头哈拉哈拉的大口喘粗气儿。
王娅要是真发飙了,那我正经是相当的打怵;我就怕她犯了虎劲儿,再把我长虫炸的黢屌黑的,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跟白玲汇合,领着她先去了后山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