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完外门,我掏出《阴阳》,在炕上挨着郭玲坐下,喜滋滋的把怨鬼篇读了两遍。
怨鬼篇,描述的都是含着怨恨死去,从而变成阴殇;《阴阳》里分门别类,把各种情况汇总介绍,说明不同死法而产生的不同怨气等。
看过怨鬼篇,又看了看阴鬼门类,以及它们的种种手段等。
不知不觉,已经接近中午,我就赶紧下地,准备忙活饭菜,又把王娅支使出去,让她到小铺里打十斤散搂子来,等会儿可劲喝。
王娅朝我翻了翻眼根子,嫌我净事儿,瞎支使人;我装作发飙模样,伸出巴掌,作势要拍她屁.股,把王娅吓的一蹦老远,手捂住一半圆了咕咚的臀瓣,扭扭哒哒去给我买酒了。我在准备饭菜时,才想起一个问题:昨晚都没咋睡觉,现在怎么还这么精神呢?就跟嗑.药了似的。
我琢磨着,这是不是和静清传我一半道行有关?
如果说静清六十岁,那她一半的道行,就是辛苦修炼三十年的。
这么一算——
卧槽,那都快赶上王寡妇全部的道行了!
简单想了想这个,我就快速的切好新菜,闷上米饭、又准备好下过饺子;等王娅赌气囊噻、拎着白酒回来后,我就挨家去喊人儿。
个把小时后,俺们哥几个就都凑在桌上了。
给大家伙儿倒上了白酒之后,我也不提郭玲的事儿,就说今儿个大年初一,咱心里头高兴,再加上哥几个好久没聚了,趁这机会,好好喝一场。
大狗子现在对我的态度,那是老好了,我的话刚说完,他就赶紧溜须拍马,说我啥叫今儿个心情好?看我红运当头,往后这老些年,我的心情得一直好。
有王娅在旁边,这几个老爷们都没好意思说荤腥话;等到王娅识趣的吃完离开,大狗子和二杜的嘴巴子里,荤腥话就搂不住了,不倒槽(一个劲儿)往外说。
我看看气氛也差不多了,就端起一杯酒,跟二杜走了一个,装作不经意的模样。
“二杜,你给俺们说说呗,胡老二那媳妇儿,她是咋死的?”
听我这么一说,大狗子和张大侠也都撂下了筷子,齐刷刷盯着二杜。
“咱几个都不是啥外人,给你们说说也行;不过可有一点,得提前说好了,今儿个说话,哪说哪了,千万别外传啊!”二杜郑重嘱咐说道。
我们几个点了点头,二杜拿把滋搂一口小酒,而后就开始讲上了。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我们雷够呛。
“她外面只有一件大红衣衫,里面溜光溜光的,啥都没穿!啧啧,还没毛,你们说怪不?”
说着话,二杜指了指他裤.裆的位置,像是在替刚才的话做解释。
我刚夹在嘴巴里的一口菜,差点儿没直接喷出来。
妈b的,老子是想听她咋死的,她有没有毛,跟老子有毛关系?
张大侠嘿嘿干笑两声,低头吃饺子。
大狗子倒是显得挺兴奋,砸吧砸吧嘴,“唉呀妈呀,胡老二这是治上了啊,妈了巴子的,极品.白.虎也能让他摊上?真是炸了祖坟了!”
我赶紧怼大狗子一杵子,又敬了二杜一杯酒,“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赶紧说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老子好心好意的在家准备酒菜,招待这帮犊子玩意儿,可不是为了听故事的,我得了解这到底是咋回事儿。
在我推测里,胡老二小媳妇儿的死,和老胡头暴毙,两者间肯定有关联;如果是她对老胡家产生极深的怨恨,那接下来,胡家哥几个,准准儿还有要倒霉的。
我对胡家兄妹都没啥好印象,他们死不死,我才不操心;我是担心,可别像当年龙王庙村儿,三丫死去时那样,再牵连太多的无辜。
二杜自个儿滋儿喽了一口小酒,又吧唧了一块猪头肉,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他先说到小媳妇儿死时的现场,说那真叫一个诡异。
她的外面披着长长的大红衣衫,鲜红鲜红的,从肩膀头一直披到脚脖子那儿;胡老二从来没有见她拿出来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倒腾出来的。
说到这儿,我不知怎么,又突然想起那红衣娘们来,不过没来得及多想。
二杜说,小媳妇儿是上吊死的,脖子上围了个毛巾,系上死扣儿,就吊死在里屋的毛巾绳上。
俺们村儿家家户户的里屋,都有一根毛巾绳,上面搭着毛巾、洗过的裤.衩子啥的,因为冬天天冷,这些常用的晾外面不容易干,才有了这个习俗。
我就有些纳闷,毛巾绳就是横着连在两侧墙壁的洋钉子上,拉的稍微使劲儿些,就容易把绳子拉下来;小媳妇儿的身子就算再轻,也不应该在毛巾绳上吊死吧?
这里面有古怪!
胡老二是第一个发现小媳妇儿死的,那时,她吊在上面,呈一个“人”字型,两手平伸、两腿左右劈开的极大,就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绳子,把她的手脚都抻开一样。
胡老二当时都快被吓出屎来了,就这么看了一眼,掉头就往外走,火急火燎就去喊二杜,让他过来帮忙。
“等等!你说胡老二就看了一眼,掉头就走?你的意思,胡老二之前不在屋里?他在干啥?小媳妇儿就没闹出些动静,让胡老二听见?”
当二杜讲到这里时,我就忍不住插话说道。
二杜最开始说过,发现小媳妇儿死的时候,是在凌晨一点多钟,那会儿家家户户都该躺在炕上睡觉。
按理说,胡老二也应该搂着他媳妇儿睡觉才对,咋听二杜这么一讲,就跟胡老二刚从外面回来似的?
“你别着急,听我慢慢往下说嘛!来,今儿个咱哥几个喝的痛快,我就说的痛快,你们看行不?艹,不对,大狗子得管我叫姐夫,这么一整,特么差辈儿了。”二杜嘟嘟囔囔的说道。
我的胃口被二杜吊的不轻,不过嘴巴子长在人家脸上,我也只能干着急,心说等二杜这犊子玩意儿酒劲儿上了头,凭他那大嘴叉子,就算不问,他都得可劲儿往外抖落。
这么一想,我心里也就不太着急了。
年二十九那天凌晨,二杜就跟在胡老二身后,火烧屁股似的赶紧往胡老二家赶,等进了屋,就把二杜吓了一哆嗦。
死人他倒是见过不少,可从来没见过有这么死的,不仅是死的姿势奇特,就连脸上的表情,都诡异的很。
小媳妇儿的嘴角,就向上勾起着,看着就像是在笑;二杜再仔细瞅瞅,就觉得这小娘们,像是得了啥解脱似的,笑的那个放松;可更奇怪的是,她的脸上湿了吧唧的,淌了一脸的泪,分明是生前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又哭又笑的,到底是咋整的呢?
等到二杜帮着胡老二,手忙脚乱把小媳妇儿抬下来后,这才注意到她身子光不粗溜,也顺带着瞥了一眼,瞅见了白.虎这事儿。
我暗叹二杜胆子贼拉大,到那工会儿,他还有闲心盯紧这些。
不过想想也对,这货不敬鬼神,成天爱喝大酒、喜欢胡嘞嘞,又十分好.色,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能跟同样嗜酒如命的胡老二,成了铁子(铁哥们),臭味相投嘛。
等用白布把小媳妇儿包裹起来,放在地下后,胡老二就一屁股坐在炕上,烟卷一根接一根的抽,两眼无神、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嘴里翻来覆去的念叨,“……黄……尼玛b……老子非得整死你……”二杜听出他话里有话,就赶紧问,到底是咋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