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清摇了摇头,说道,“哪儿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阴怨高出阴殇一等,手下可驱使的阴鬼,每一只都有一枚阴魄被阴怨控制着,想不听从命令?那不可能!”
我这才知道,原来阴怨还有这等手段,也难怪那些阴殇拼了命的想要抢夺其他魄珠、汲取阳气提升道行,感情被人控制的滋味儿,还真不好受啊!
静清接着说,当发现无法冲破四煞阵后,阴怨便改变了主意,其中一只便使出手段,将我拘到了它的阴煞境里。
静清顺带解释了一下,阴煞境是阴怨特有手段,像是梦境,却又不是,活人刚开始还能保持清醒,时间一长,很容易被里面的假象迷惑。
我点了点头,心说可不是?那红衣娘们把我整到那鬼地方后,就拿她那破水管子勾我,裤衩都让她拧成尼龙绳了,要不是我最后足够机灵,咬破舌尖逃出来,后面还指不定会咋样呢。
强行把我拘到阴煞境,对阴怨来说,也是一种冒险,因为我和图腾祭坛距离很近,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祭坛所困。
最终当阴怨看到蛊惑失败时,不由得恼羞成怒,向我扑来,可它这么一情绪失控,就被图腾祭坛抓准机会,硬是抢下它的阴魄来。
“既然后面卯时,又有两只阴怨出现,那我推测,被图腾祭坛困住的阴魄,只有一枚!”静清顿了顿说道。
阴鬼有魄无魂,当损掉一只阴魄,它们的道行会受到些许伤害;在派出所关押室里,周月华把它一枚阴魄祭祀给了我,她也是没什么大碍。
这是阴鬼,如果是活人丢掉了一魄,表现也不明显,有时会愣愣的发呆,过一会儿就好;如果不仔细观察,都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静清说,我在四煞阵中居中而坐,串联沟通阵内气息,所以当图腾祭坛获取阴怨的一枚阴魄后,就流转给了我,又通过命息传给郭玲,最终便留在了她的体内。
听到这时,我就插了一嘴,“这么说来,郭玲的身子里,多了一枚阴魄,那对她会不会有不好的影响?”
我身子里就多出周月华的阴魄,不过我和郭玲不同啊,我是阴阳先生,体内有道行;郭玲瘦骨伶仃,普通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我担心她享受不了那待遇。
静清摇了摇头,说我多虑了,在那过程中,我的道行源源不断通过手掌,转到郭玲身上,帮着她温养阴魄,现在,那枚阴魄已经成了郭玲身子里的一部分。
静清这么一说,我就放了心。
“初期,我仅以为郭玲来历非凡,具有阴寒体质;现在一看,原来还有阴怨作祟,竟然早早就在她体内,埋下了阴絮。呵——郭胜利,这次你妹可是赚了大便宜了。”静清呵呵笑了笑说道。
我听得这个刺耳,不过听到郭玲赚了大便宜,我又通体舒畅,就跟憋了老久,突然粗溜一会紧致的小娘们似的。
我惦记着静清的话,赶紧追问,“阴怨作祟?这么说来,郭玲成天傻乎乎的,都是跟阴怨有关?还有,那个阴絮,又是个啥玩意儿?”
静清点了点头,“郭玲灵窍被遮,便是与阴絮有关。”
阴絮,就像种子,很早以前,就被阴怨种在了郭玲的体内,慢慢的开枝散叶、积累阴煞气,同时也遮蔽了郭玲的灵识,让她七窍不通、脉转不畅。
按照静清的说法,郭玲的体质属于阴寒体,这样的体质就是阴鬼绝佳的美味;被植入阴絮后,就相当于在我妹子身上打了个标志,这个食物,只能它来取走。
二十年为一个成长周期,当郭玲过完二十岁生日时,阴怨就会来取走阴絮,顺带着夺走郭玲的性命。
那会儿,静清只看出郭玲命机将绝,没想到竟然被厉害的阴怨,下了阴絮这种恶毒手段。
现在回想起来,也庆幸多做了那些准备,取回四煞符和图腾祭坛来,否则仅凭借静清和我两个人的道行,恐怕抵挡不住这老些阴鬼。
静清现在可以断定,夺来的阴魄与下在郭玲体内的阴絮,都是同一只阴怨所为,当种种巧合都聚集在郭玲身上时,就有了天眼异变的出现。
郭玲脑门子上,那紫黑的印记与阴絮纠缠,共同凝聚出阴煞眼仁;我多年传输到郭玲体内的阳气,自发的散开保护,形成眼眶;最终的那一枚阴魄,则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这样种种阴差阳错,就让郭玲开了天眼,亦即:阴阳眼!”
静清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天眼和阴阳眼是一码事儿,眼中有阴、阴外带阳,是为阴阳眼,艹,好高科技的!
我跟着静清过来,其实不太关心郭玲天眼的来历,这玩意儿,有就有了,只要没啥副作用就行。我真正想问的是,昨晚听到的那些阴鬼声音,还有阴鬼化作人形这回事儿。
随着对阴阳事儿了解的越来越多,我对阴鬼也是越来越忌惮。
妈了巴子的,它们会变换不同人的声音,化身不同活人,这也太能迷惑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着了它们的道。
静清先是用古怪的眼神瞅了我一眼,把我看得直发懵,而后她才解释,“阴鬼变化无方,全凭七枚阴魄;熟悉人言、了解人形,是因为它们可以与更多阴鬼打交道,夜间又可以四处游荡,所以知道的多些,也就不足为奇了。”
顿了顿,静清补充问道,“既然郭玲有了不惑天眼,你怎么还会有这层顾虑呢?”
静清话一说完,我就猛地一拍脑瓜子,哎呀,可不是咋地?
虽然我的天眼被毁了,不过郭玲有啊,而且比我原来那半拉喀叽的天眼,强的太多!
比如早上阴怨化身人形,再比如在它们手段压制下,让老座钟和红布小人给我造成的错觉……要是早有郭玲待在我身边,这些都不是事儿,一眼就看穿了。
我终于明白,静清刚才为啥用那眼神瞅我了,那是在磕碜我脑瓜子空呢。
我嘿嘿讪笑了两声,向静清又请教了几个问题,而后就要离开。
在我临走时,静清嘱咐我,要小心提防损失阴魄的那只阴怨,它日后肯定会来讨要;不过它不会直接去找郭玲,而是先要通过我。
阴阳界自有阴阳界的规矩,经过昨晚一劫,那只阴怨和郭玲的因果已了,不能再作纠缠;我是郭玲身边最亲近的人,又是阴阳先生,可以沟通阴阳,所以阴怨想要讨回那枚阴魄,必定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我撇了撇嘴,心说,人家一共就七枚魄珠,丢了一颗,它肯定抓心挠肝的。就好比我身上统共只有七块钱,让人抢走一块,那我不得恨死对方?那叫七分之一啊!
回到了自个儿家,我进里屋瞅了一眼,郭玲还在沉睡不醒。
要是按照常理,不到中午,她肯定能醒;不过因为身子里多出了一枚阴魄,温养过程要消耗心神,会延长她的清醒时间,也不会太长,顶多到傍天黑。
我这过去的二十四年里,从来没有哪一天的心情,能比得上今儿个。
喜滋滋的对着镜子傻笑了一会儿,我就在屋子里找出锤子、洋钉子,把踹坏的外门修了修。
一边修,我一边暗骂这些阴鬼败家,把门板子都撞出窟窿了,妈b的,可算知道不是自个儿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