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真的不必客气,其实如果不是刚才胡君尧想办法吸引那个天鼠道人接近、从而让我们两个掷剑重伤于他的话,我根本扭转不了情况,”
聂晓婧摇了摇头很是认真地轻声说道,“那个天鼠道人在精神念力方面,确实是造诣不凡;估计他就算没死也是重伤昏迷了,所以才会被我钻了个空子。”
瞧了瞧我们几个当中只有聂晓婧和楚青羽衣服完整,我顾不得追问聂晓婧到底用的是什么法子,于是赶快说了一句:“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干脆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尽快找到他、弄死他,也免得万一再被他报复!”
金无血马上表示赞同:“老七说得对!再说我们没有了汽油和衣物,就连聂晓婧和楚老前辈的长剑都被天鼠道人给带走了,继续赶路的话万一再遇到什么危险,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了!”
楚青羽和卿书安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找到那个中剑负伤而逃的天鼠道人,看看他到底还有没有命在。
在聂晓婧表示同意以后,我们几个立即原路返回,用手电筒照着地面,很快就发现了地面上的淡淡血迹。
“瞧这血迹略分左右,怪不得两把剑都没有了呢,那个天鼠道人也真是命大!”金无血一边很是仔细地瞧着地面、循着血迹慢慢行走一边说道,“我真是很想知道那两把剑到底掷在了天鼠道人的什么部位。”
不过,地面上的那些血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我们几个在血迹消失的周围细细寻找了一会儿,却是根本没有见到重伤昏倒、或者是已经死亡的天鼠道人。
聂晓婧略一迟疑马上小声提醒道:“大家不用再找了,我怀疑天鼠道人经过最初的慌乱急退以后应该考虑到了这一点儿,有可能是他特意捂紧伤口避免留下血迹的。”
“有道理!”我点了点头,马上和金无血走在最前面继续寻找。
又向前慢慢走了十多米左右的距离,地面上果然再次出现了几点血迹。
“老家伙真是狡猾啊,可惜两把剑无论插在了身上的哪个部位,我估计他都会顾此失彼、难免留下痕迹!”金无血弯着腰循着血迹小步迈得很快,看样子恨不得立即寻到那个差点儿害死我们几个的天鼠道人。
地上的淡淡血迹时断时续,我们几个的速度也是时快时慢……
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正当我们苦于血迹再次消失了的时候,聂晓婧猛地抬手继而冲着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顺着聂晓婧手指的方向一看,右前方崎岖拐弯的地方居然倒挂着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
看上去很是有些瘆人的蝙蝠后面,隐隐有个不大的洞口。
我与金无血相互一瞧,均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天鼠道人那个老东西,看来极有可能就躲藏在这里面了。
这个时候,聂晓婧慢慢迈步上前,仅仅伸开双臂作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那些密密麻麻的吸血蝙蝠纷纷展开薄翼飞了出去。
等到那些蝙蝠匆匆散去以后,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果然是一个不大的洞口——洞口的里面,则是倚壁斜坐、已经昏厥过去的天鼠道人。
其中的一把剑已经被天鼠道人给拔了出来、握在了手里,而另外一把剑则是从天鼠道人的右胸靠上的部位穿胸而过,看样子他是不敢或者是已经无力再自己拔出来了。
当手电筒的光柱照到天鼠道人脸上的时候,我心里面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怪不得天鼠道人始终躲在成群的吸血蝙蝠的后面不肯轻易露面儿,怪不得他说什么“道爷露出真容怕吓煞尔等”!
雪亮的光柱下,天鼠道人不但眼窝深陷、瘦得皮包骨头像个骷髅一样,而且仅存的半张脸上也是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坑坑洼洼的疤痕,显得极是狰狞难看——至于另外半张脸,好像是被什么动物给啃去了似的。
“差点儿活活害死我们,这老东西他倒是歪在这儿睡得挺香挺逍遥自在的!”金无血调侃了一句,先是弯腰伸手将楚青羽的长剑拿出来递还给楚青羽,接下来干脆抓住天鼠道人的脚踝把他给倒着拖了出来。
估计是失血不少、伤得蛮重的缘故吧,被金无血抓着脚脖子倒拖出来的天鼠道人仍旧没有清醒睁眼。
聂晓婧蹙了蹙眉有些嫌脏似地掏出一方手帕展开以后罩在了剑柄上,这才手握剑柄将当初张玲玲送给她的长剑拔了出来。
伴随着长剑拔出、鲜血直涌,天鼠道人这才龇牙咧嘴地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的痛苦与惊恐之色。
睁开眼睛先是瞧了瞧周围的情况,天鼠道人好像没有看到站在最前面的我胡君尧与金无血一样,径直冲着聂晓婧说了一句:“果然,果然是你!”
“什么果然是她?”我立即喝问道。
“能破道爷天鼠阵者,除她以外又有何人?真是宿命如此、徒唤奈何!”
天鼠道人很是痛苦地哀叹了一声,这才看向了我和金无血,“救救道爷,不不不,你们救救我罢,我真的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我咳嗽了两下然后摇了摇头:“这个世上别说是你了,就连小小的蝼蚁都有贪生之意,有谁喜欢去见阎王?”
站在完胜无败的立场上,金无血也很是轻松地调侃说:“凭什么?就凭你长得面如烂芋、哦不,就凭你长得面如冠玉所以我们不但不能杀你还得救你?”
天鼠道人当真很是费力地抬手指了指自己残存的半边儿脸……
明白天鼠道人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抬手指向他那张难看得不堪入目的丑脸,于是我立即追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天鼠道人哀叹了一声:“上次已使天鼠反噬将我害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回就请高抬贵手饶我一次罢!”
金无血不假思索地斥责说:“胡扯八道!什么上次这回?我们以前见过你吗?”
天鼠道人没有搭理金无血,而是把目光移向了后面的聂晓婧:“刚开始你还束手无策、只能凭火躲避,仅仅不过片刻工夫你就能够破我天鼠阵,这说明你应该是刚刚重拾宿慧不久;
不过,就算你彻底打开宿慧,你也只能忆起生前之事却不知身后情形,不知道钟离牧云是如何帮你大开杀戒、报仇雪恨的,不知道钟离公子因为你的缘故最后是如何惨死的;
如果你肯高抬贵手饶我一命,我倒是可以帮你一解疑惑,免得你一直困于不知、难以心安!”
“钟离牧云?”我怔了一下冲着天鼠道人喝问道,“钟离牧云是什么人?”
天鼠道人一边紧紧地捂着胸前的伤口尽量避免鲜血涌出,一边认真地告诉我说:“钟离牧云乃是一豪门望族公子,想当年剑眉星目、挺拔伟岸,曾经被鬼无崖收为关门弟子从而习得绝技异术,原本与我鬼方族是毫无仇冤纠葛的;
只是后来因为迷上了一个年方及笄的瑶家姑娘,钟离牧云便弃家离师,提剑追随在那瑶家姑娘的左右,倾心尽力、呵护入微;
钟离牧云在那瑶家姑娘香消玉殒以后先是将其置棺秘葬,然后大开杀戒、重创鬼方族,逼得我鬼方族不得不寻找外援进行借力。不过,钟离牧云最后却是在遁甲阵内被……”
原本一直冷颜以对、缄口沉默的聂晓婧突然上前几步,并且将手中的长剑一下子抵在了天鼠道人的颌下:“住口!再敢乱说这就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