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确实是比较棘手,带上热兵器的话确实是完全掩盖了我们想要帮她主持公道的善意诚意;但善意诚意也绝对不代表着非要空手前去,把自己摆到了引首就戮、任人宰割的危险境地上……”
正当我表示可以不带微冲,但驱避剂和瓶装的汽油必须多带一些、以防不策的时候,聂晓婧突然伸手拦住了我、迅速闪身护在了我的前面,同声低声喝斥道:“什么人?出来说话!”
左前方的小树林里果然慢慢走出来一个一身素白、如霜似雪的姑娘。
“宁眸?”我怔了一下认了出来。
聂晓婧也是非常惊讶地迎了上去:“宁眸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呀?好久没有见你们姐妹两个,也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
“胡先生,晓婧姐!”宁眸冲着我们两个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却并没有回答聂晓婧的问话——这段时间,她究竟去了哪里。
见宁眸明显神色不对,而且一反往常地穿了一身素白如霜的衣服,于是我赶快问了她一句:“宁眸啊,你姐呢?她没一块过来吗?”
“我姐她重伤不治,早就去了。”宁眸轻轻回答着,但眸子里面已经没有了多少悲痛伤感,反而流露出冰冷与倔犟的神色。
我与聂晓婧相互瞧了瞧,都是深感意外与同情。
宁眸却是立即转换了话题,冲着我和聂晓婧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这次悄悄过来只是为了告诉你们一件事,就是千万别去青要山那个昆蜉妖塔的下面。”
这一下,我与聂晓婧就更加意外了——宁眸她居然也知道青要山的昆蜉妖塔,而且如此及时地出现在了这里。
“宁眸妹妹既然用了‘悄悄过来’四个字,难道妹妹你?”聂晓婧迅速左右瞧了瞧,这才轻声试探道。
“嗯,”宁眸好像知道聂晓婧话里面的意思一样点了点头,然后再次建议我们不要前往青要山,“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去见楚青羽,否则的话,会让胡先生眼睁睁地看着晓婧姐你与别人走进婚姻的殿堂。”
聂晓婧与我面面相觑,刹那间都是一脸的愕然之色。
我更是再次想到了聂晓婧戴上别人所送钻戒的那个梦境!
聂晓婧俏脸一红,轻声说了一句:“宁眸妹妹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正是因为了解晓婧姐的为人,正是因为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所以我才会那样说的,”宁眸仍旧是一本正经地劝说道,“听我的,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去那个地方。”
我搓了搓手赶快追问宁眸,楚青羽她用什么办法能够让聂晓婧那样做。
宁眸摇了摇头,表示她并不清楚具体的细节,只是偶然听说这个消息以后这才匆匆忙忙前来提醒我们。
“谢谢宁眸,我知道了!”
明白了宁眸的处境以后,我赶快表示感谢,然后再次非常真诚地邀请道,“宁眸啊,听我的,跟我们一块过去吧。对了,我们在九嶷山有处落脚的地方,还是比较安全的,你也到九嶷山去住吧。”
聂晓婧近前握着宁眸姑娘的手,也是热情诚恳地邀请她跟我们一块前往九嶷山。
“谢谢两位的好意,不用了!”宁眸摇了摇头,“你们两个千万不要大意,以免酿成大错。我得赶快回去,就这样呀,再见!”
说罢这些,宁眸不顾我们两个的再三挽留和邀请,立即匆匆而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附近的那片树林里……
望着宁眸远去的方向,我感到心情很是有些复杂,一时难以形容。
聂晓婧用手轻轻碰了碰我,小声问我怎么办。
“回避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去见楚青羽是肯定要去的。不过既然宁眸特地冒险前来提醒我们,我们两个看来不能顺道儿直接前往青要山了——没有一定的把握,我不敢冒那个风险!”
我沉思了一下回答说,“像宁眸姑娘所说的情况,能够让晓婧你那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楚青羽用我胡君尧当成要挟你的砝码!”
“真是众生好度人难度!如果楚青羽她敢那样的话,我就,我就杀了她!”
聂晓婧细眉一扬干脆说了出来,“其实上次严纾萌教我的那套剑法对付安部太郞倒在其次,所以我当时只斩断他一只手而放了他——那套剑法就是用来对付楚青羽的!”
“那就太好了,到时可以让楚青羽输得口服心服!”听聂晓婧这样一说,我立即点了点头,“不过晓婧你真的不能杀了她,毕竟她含恨衔怨太久太久,魔由心生也在情理之中……”
我与聂晓婧一边匆匆加快了脚步,一边商量着具体的对策。
在黄河小浪底度假村住了一晚,次日一早我马上就胸有成竹地对聂晓婧说,早饭后我们两个就可以去见楚青羽了。
聂晓婧瞧了瞧我的眼睛,并没有多说多问,马上点了点头。
早饭后,我与聂晓婧没有带任何热兵器,仅仅将水无影昨晚准备好的汽油象征性地带了几瓶,然后就匆匆驱车离开了度假村。
出了度假村不久,聂晓婧马上提醒我走错路了,这根本不是去青要山的路。
“直接去青要山的话,就凭区区几斤汽油根本对付不了楚青羽,最后极有可能会像宁眸所说的那样!”
我一边开车一边回答说,“不过,等我们绕个圈儿再去青要山的时候,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听我简单讲了一下情况,坐在副驾驶的聂晓婧马上就神色轻松了起来。
我们两个绕道去了一趟位于洛阳市栾川县的通天峡,在那个地方待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这才加速直奔青要山。
下午两点左右,我与聂晓婧沿着昆蜉妖塔的甬道慢慢向下很快就进入地宫。
“楚老前辈在吗?我原本早就想要过来了,只是由于诸事缠身,一直拖到了今天!”
进入地宫以后我就朗声直接说了出来,“卿书安确实是跟我们在一块,我打算帮你们两个化解一下误会!”
里面丝毫没有应声。
我与聂晓婧相互瞧了瞧,然后举着手电筒继续慢慢朝里面走着。
“凡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你们两位老人家无论是刀剑相向还是捐弃前嫌,楚老前辈你必须出来才有机会啊……”我一边暗自保持着警惕一边仍旧高声说道。
一直走到了那处覆有金箔的高台附近,我的身后这才传来了楚青羽恨恨的声音:“没有想到堂堂大巫主也是这等自私自利、重利忘义之徒,真是令人齿冷心寒!”
背着拉链早已拉开、开口处只是虚掩着的背包,我慢慢转过身去,心平气和地对她解释说:“楚老前辈你不要误会,你听我说,我真的不是故意包庇卿书安的,只是当时在没了解情况的时候,我……”
不等我把话说完,楚青羽就抢先喝斥道:“老身不听你这种无义之人的废话!”
“那行,既然如此,你想怎样?”我的容忍也是有底线的。
楚青羽很是悲怆而愤恨地斥责说:“老身原本以为卿书安忠厚仗义,却不料他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禽兽;原本以为宗主德高望重、堪比圣人,却不料他人面兽心、狠辣歹毒;原本以为你作为大巫主能够秉承公义、匡正巫门,却不料你同样也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东西……”
见楚青羽虽然目露凶光但说着说着潸然泪下,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耐心解释道:“楚老前辈的遭遇确实是令人扼腕同情,你的愤恨让你天良蒙尘、起了魔心,我认为也是情有可原!但是,我只能说你真的误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