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术依旧是站立在她的身边,看见南开进来之后,就低声通知她一下,她将椅子转动过来,面对着刚刚走进来的南开,他现在剃干净了胡须,脸上有些苍白,最近营养不良对他有些影响,不过那一份帅气还在,在这营地中相貌可以说是出类拔萃的。
掠过他的脸,她看了一眼他此刻穿在身上的迷彩服,很合身啊,第一次见面她已经目测了对方的身高,一米七六,在男子里边算是个头矮小的,不过他身材比例很好,穿军装倒也威仪赫赫。
在她的眼中男人只要低于一米七五,那基本算是三级残废了,起身她点燃一根雪茄,慢条斯理的抽着,缓缓抬眼观看着他的眼睛,看着他进来后的神情变化,她就像是巡视猎物一般的看着他,让南开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不过到底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听说你知道一点水城的事情。”
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对着烟灰缸弹了弹,雪茄独特的香味缠绕在她的指尖,那一种萧索的美感,竟然叫他多看了几眼,不过他及时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将头低矮下来,回话道。
“我到过其中,是因为太木族人中的那个死孩子,不过此人已经被害,现在能引路的人不在了,可我会尽快找到去那儿的路途。”
他不地道的隐瞒了自己是路痴的过往,可是她是个记忆清晰,感觉敏锐的人,上次见面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就短短的一小段的距离竹林和这山峰,他都能迷路,要靠着他找到水城,基本是奢望,她在乎的是他在水城中见到了什么?
她从桌子后边走出来,近距离的和他对视着,附身之下,可以看见清晰的一抹白带着微微梦幻的膨胀,她似乎意识到他视线的着力点,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领子王上提了提。
“我可是记得初次见面,你告诉我你是个路痴的,这样好了你诚实一点,告诉我到底去没去过水城,你在那边都看见了些什么?”
她脸带半分郁怒,神情是说变就变,顷刻之间便是拔出自己的勃朗宁手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这枪虽然有历史感,可人却没有,要是她手指一扣,那对方的小命可就要升天了。
南开意识到自己过分的言行已经引起了对方的反感,这样的小聪明就不该在这样的人面前卖弄,只好严肃着一张脸,将她架设在自己面前的枪口缓缓推开,枪口在转移过去的间隙,她竟然开枪了,嘭的一声响,让他身躯都为之一振。
女人强悍的确是不讨男人喜爱的,就从这一刻南开从心底对她没有了任何的念想,甚至于初见那种华美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在枪响之后,那一阵弥漫的烟雾过去,映照在他眼中对方的脸是扭曲的,带着极度的愤怒又有那种想要却得不到的抓狂情愫在里边,这么复杂的眼神,竟然在她的脸上闪现了,亏得他第一次遇见人家的时候,还以为她就是个很单纯的山里娃娃呢。
“确乎如此,小姐一句话也没说错,第一次见面我的确是迷路了,而且竹林就在不远处,可我绕来绕去的就是回不去,我也很绝望,的确是个路痴,可是我真的进入了水城之中,我见到了设计的很巧妙的机关,那是用孔明锁为原理构造出来的棺椁。”
他在说到这些事情的时候,脑子里边就在闪现着那天的画面,他和失面一起揭开了那个谜底,随后他们顺着小路从那边逃出了水城,要是那天的他们再勇敢一些,或者他早一些听了失面的话语,或许他们早就找到了墓葬所在地,也不至于现在还在这边仰人鼻息。
她对着自己开枪,真心是叫他感觉到失望和心寒,就算是他来投靠他的,寄人篱下的滋味已经是很不好受了,用得着这样践踏他人的尊严吗?不过他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的,还能怎么样,这是人家的地盘,在这云南的深山老林之中,不管是太木族人,还是这丫头自己都干不过,想活命就只能是老老实实的给人家办事。
要是惹得他们一个不高兴了,那自己就是小命不保,夹缝之中求生存,风水总是要转动起来的,他就不相信自己还能一直倒霉到死吗?要是有翻身的一天,看他要怎么收拾这个蛮横无礼的千金小姐。
他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她手上关于墓葬群的资料就是这一份地图了,在找出来的古书中对于燕王的记载,只是寥寥数笔,可以说资料相当的有限,可看他的神情却丝毫不像是在说谎的。
既然如此就暂且留住他们两个人的性命,只要他们能带着自己到水城之中,那么一切好商量,将军总是杀戮很重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父亲告诫她的,不管是对待敌人还是合作的伙伴,都不能心慈手软的,一定要让自己始终掌握着抉择权,要让自己的地位稳如泰山,就要让大家都畏惧你,也只有如此才能建立起她在军队之中的威望。
她算是完成的很好的,因为比起哥哥而言,她在军中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麻烦,她也能给解决了,始终是按照她自己的想法来做事,而哥哥总是畏首畏尾的,给父亲很多不好的印象,就在她回来的时候,哥哥办了一件大事情,可现在看来就是因为哥哥,整个计划都被破坏掉了。
南开提及的死孩子,便是带着南开进入水城之中的人,而哥哥正好是抓住了死孩子的,他先是要用死孩子去交换粮食的,可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想要从基地之中走出去,因为他找不到出去山林的路,就需要一个向导,而死孩子答应要作为他的向导,并且死孩子还提到了一件事,那便是只要不把他给族长,那么他可以让他们的人轻而易举的获得大量的粮食。
拾荒者是劝说他不要在她不在的时候,企图从山上走掉,因为将军的势力和威望不是他可以想象的,可结果是什么,他还真的是会做生意,就只是将死孩子去交换了粮食,填补了一下自己之前做的那些空缺,她真心是无语了,回来本来是很大的火气的,可现在怎么想都感觉骂了也是无力。
哥哥简直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拾荒者这一次处理的也不是很好,丝毫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这么让哥哥胡来,自己走的时候是怎么和他说的,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哥哥,不要让他给自己惹是生非的,而现在呢杀死了一个最重要的人,领路的没有了,不知道又要花掉多少时间去完成这些琐碎的事情,她现在真是有些头大了。
她很少给他人道歉,因为在她的世界之中就不存在自己道歉这一回事,可八年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她现在需要依赖的是南开这样的人,他的价值也是无法说清楚的,最起码他是进入了水城的人。
她就算是稍微的放低一下姿态,和对方好生生的谈一谈,那也没什么吧,因此她就和缓了语气对南开说道。
“刚才枪走火了,我比较抱歉,毕竟那是一把有些历史的手枪了,勃朗宁的手枪,很有历史感,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南开微笑起来,不过他表情之下更多的则是厌恶,看来她不单单是暴戾还很虚伪,竟然和自己玩这样的把戏,也成,那他就配合起来,对于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保证自己的生命,只要能活下来一切都可以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