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的水声再一次进入了耳膜之中,男童仔细想了一阵子,起码有半个月时间没有听到这声音了,以前都是姐姐在里边洗澡,自己在外边看电视,虽然姐弟两个不怎样的说话,能一起看的电视也很少,但是他一直都记得一件事,自己很喜欢这水声,因为感觉有人在很安全。
这个有些憨厚的男孩子忽然闯入了自己的生活,让男童有些意外的惊喜,因为他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了一样,也许姐姐是需要一个恋人呢,或许这个男孩子正好合适,虽然姐姐做了小姐,但是她是善良的。
初开始见到南开的时候,他就感觉的出来,这小伙子身上有一股子难得的正气,这样的气息让他感觉到舒服,会是一个好男人的,他盘算了一会儿,然后就美美笑起来,一看时钟,都要十二点了。
起身站在窗户跟前朝着外边看了一眼,黑的可怖,雨水哗啦啦的冲击着地面,发出诡谲的声音来,那种响声形容不出来,总之要是认真的听的话,很容易迷失了自己的心智。
南开已经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了,男童给他递上了一碗姜汤,其实自己的妈妈都没对自己这么在乎过,这么一个小屁孩,竟然这么会照顾人啊,他心中感概着,就咕噜咕噜的喝下去。
只是男童看自己喝汤的眼神分明有些奇怪,然后自己就感觉有些晕沉沉的,很想睡觉,后来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知道第二天醒来之后,他才知道这是男童的小心机闹的,他是在男童姐姐的房间之中醒来的。
整个房间都是沉闷的深蓝色,目力所及之处都是深深浅浅的蓝色,颜色非常的单一,因此看上去十分压抑,身躯很是疲乏沉重,想要从床铺上爬起来,却发现异常的费劲,好在十分钟之后,他逐渐恢复了体力。
他是扶墙从房间中走出来的,原本是想要找男童说理,准备好生生的教训他一顿的,出来却发现客厅是空荡荡的,怎么这么早是出去买早点去了吗?
他试着出声问询,但是没人应答,走到各处的房间都看了一通人没在,就在他要准备找找看有没有给自己留纸条的时候,门咔哒一声从外边打开了,男童就站在门口,精神略微有些恍惚的朝着里边看了一眼,见到南开之后便招呼了一句。
“你过来给我搭把手,将这些东西拿进去吧,我怎么忽然有些头晕目眩的。”
早上下去买早点的时候,感觉身体很是不对劲,以前也不这样的,怎么今天下楼去的时候,就感觉看人都是双重的,这能回来靠的是硬撑,终于是到了门口了,南开也过来接过他手中的早点。
他将胳膊圈在男童的肩膀上问他。
“你这是怎么了?我起来就不见你人影了,昨晚上淋雨的是我,不是你,你看你这脸色煞白的,要不然还是上医院去看看吧。”
男童一听医院就有些排斥的一把扫开了南开的胳膊,他是跌跌撞撞着回到自己房间去的,随后就传来了关门的声音,脆响,这看着倒是生病样子,浑身乏力。可关门的时候力气还挺大的,总不能自己就这么吃着早点吧,不地道。
他走到男童的房间门口去,站在那儿敲门,里边传过来他有气无力的声音。
“没事你先吃你的,我休息个十分钟就好了,可能是昨晚上深夜起来的缘故吧,不要担心我,我没事的。”
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那么十分钟还是要给他的,他看了一下表,现在是早上的八点三十分,四十分要是不见人出来,自己可以就要带他上医院去看病了。
“那好吧,你一会儿要出来吃饭啊,要是真的不舒服的话,还是上医院去看看好了,我就外边,有什么事情喊我。”
男童呼吸很沉重的样子,摁了一声之后,就无声无息了,南开有些担心,将门打开一个缝隙,偷偷看了一眼,见他就横陈在床铺上,看着好像真是累坏了,他只好退回客厅之中,将早点吃了,然后掐着手表在等。
差不多要到四十分的时候,他听到房间里边有声音传出来,窸窸窣窣的后边就看到男童从里边飞奔出来,速度奇快无比,朝着卫生间就冲了进去,还没来得及问,就听到他一直翻江倒海的作呕,一直在那儿吐。
南开急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他的手背后扫了一扫,然后很艰难的喊道。
“你不要拍了,不然更难受。”
南开很是尴尬的移开了自己的手,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但是又感觉自己要是问了,也是多余的,因此就退出来,站在客厅之中等着他吐完,男童是五分钟之后才从卫生间出来的,他很虚弱的坐在沙发上,完全是在自言自语的咒骂着。
“原来厌食症竟然是真实的啊,我一直都以为这是坑人的词汇,现在只要是吃点东西都很有罪恶感了,姐姐不是说了,昨晚上要回来的吗?怎么到今晨到现在了还不回来。”
他有些生气的扭头去看墙壁上挂着的钟表,看到上边已经是早上的八点四十五分了,不免就牢骚起来了。
“你看看这都八点四十五了,居然还不见人影,到底要什么时候才知道我不需要那么多的钱,我需要的是陪伴,她在我身边就很好了,被人看不起有什么了,有家人在一样的很开心啊。”
南开听他这么唠唠叨叨的,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事实,其实就在昨晚上的八点多,她姐姐的尸首被发现在南桥头的杂草堆里边,身上的伤痕很多,在生气遭受过凌辱他探看了下身,应当是很多人的那种。
可男童到现在还在期待着姐姐能够回来,这要他怎么能忍心说,昨晚上其实我就是来告诉你的,你姐姐已经过世了,他感觉自己要是说出来的话,那男童会跟被雷电劈中了一般。
一会儿到九点丨警丨察局就该上班了,一晚上了不可能还找不到尸首的身份,应该在上班的时候,就会电话通知他前去认领尸首了。
不知道这一次的案件,是不是那个刑警队张在接手的,什么案子到了他的手上,似乎都要搁置上很长一段时间,总之他是不相信此人的,感觉就是在糊弄被害者的家属,不然自己母亲的案子会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不说自己的母亲的案子还好,一说起这个案子,他就对那些人恨之入骨的,合伙欺骗他,制造了那么多的假象,让自己去相信,去追踪,最后一无所获,到现在这样子,搞的有些不知道自己是在哪条线上走着了。
男童的身体状况不太乐观,而且他自己也在念念叨叨一件事情,他说自己有厌食症,刚才的呕吐和没精神,都是厌食症引起的,南开忽然感觉自己有必要跟学校的老师了解一下这个孩子的情况了。
等他安静下来之后,南开才坐过去,和他的距离很近的情况下,问他。
“你姐姐说昨晚上要回来,她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件事的,是打电话还是怎么说的,你们有见过面吗?”
他记得自己最初的一段时间也是在男童家里边的,要是有电话的话,自己应该能听到的,但是在这儿的时候全程都没有接到过任何的电话,因此这一点就应该要被排除掉了,但是也不可否认在此之前他姐姐给他说过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