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有一个多月时间都是在吃着面条,我的胃部很不舒服,它似乎更加喜欢吃肉,或者换点别的什么也可以。”
南开此刻的心情也是说不出的糟糕,世界在他的面前已经是七零八落的,不管他再怎么拼接都没用,他想了很长时间,想要从这样的阴霾之中走出来,但是最后也依旧没能走的出来,他只能怔怔的注视着男童,随后想到他今天也算是有功之臣了,犒劳一下理所当然,因此就招呼男童。
“那行,你去换一下衣服,我在这外边等着你,下去之后你想吃点什么你随便说,要是这边没有卖,我们就打车去市中心好了。”
其实他也没有多么的兴高采烈,在对方答应了之后,反而有了深深的失落,他断定这失落一定是因为姐姐,因为他认为的应该是姐姐带着自己出去吃的,可现在竟然是这个叔叔。
但是想到上次出去的时候,姐姐不巧遇上了恩客,那个男人是有够恶心的,竟然要求姐姐当众说出自己的职业,并且还在当时说了很多非常狠毒的话语,他是想揍那个男人的,可是姐姐却选择低声下气走开。
姐姐说,这个世界上卑微的就是**了,因为成为了一个**,所以将自己所有的尊严在第一次接客的时候,也全部给了出去,对方可以出更多的钱,要求你做更加过分的事情,你就像是狗一样的无条件服从,不能拒绝,否则就是大逆不道。
那天晚上出去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直到遇见了那个男子,后来一顿饭也吃不成了,因为出了餐厅之后,姐姐就一直坐在花坛上哭泣,她先是低声的哭泣,最后便是毫无顾忌的放声大哭。
他还能做什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紧紧给姐姐一个拥抱,因为这个世界上所谓的亲人关系,就只剩下他的姐姐,这唯一的一个人了。
男童思绪繁杂的从房间里边出来了,但是他并没有提要出去吃饭这件事,而是默默坐回沙发跟前,将那碗面吃了,其实那个时候面条已经因为搁置了一小段时间而驼了,南开本想阻止的,可看他憋着眼泪,也就将头礼貌的侧过去不去看他。
面条吃起来为什么会这么硬邦邦的呢,今天大概是盐放多了吧,这么咸这么苦涩,总算是吃完了,不过他感觉自己接下来可能要面临消化不良的折磨。
南开终于像是个男人那样学会了抽烟,以前他很讨厌抽烟的男人,可他现在忽然懂了,原来抽烟的男人都很寂寞,都很伤痛,除了那些一辈子都在抽的烟鬼除外。
“乌烟瘴气的,每次姐姐回来也是这样,我都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都隐瞒着我,但是我现在想起来,一切根本就是有征兆的,我自己太笨没看清楚而已。”
烟雾刺激到了男童,他咳嗽起来,随后就端着碗筷进去洗涤了,这个时候南开才有闲心思,看看屋子里边的情况,先前进来的时候根本是没地方下脚的,可短短的半个小时之内,他已经将屋子收拾的十分干净整洁。
这孩子真是超出年龄的成熟和懂事,一切生活都能料理的很好,其实那碗面条,他没吃出什么滋味来,但是总算还是凑合能下去嘴的,自己八岁的时候可不能做这么老些事情,母亲虽然对自己严厉,却不要自己干一点活。
厨房里边那哗啦啦的水声让他感觉很安心,捡起台子上的画像仔细端详起来,这孩子的素描画的相当不错很是上道,不知道有没有专业的学习过,或许这只是他的一种兴趣爱好吧,刚才他说的那些话,其实多少是有些伤心的,伤心姐姐瞒着他就变坏了。
屋子现在就是他一个人的屋子了,因为他姐姐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他说过自己手中有一张卡,姐姐用他的身份证去办理的,当然他没有身份证,但是有户口本也是可以办理的。
每个月姐姐都会打钱进来,很多,花不完的,他就一直存着,他和南开说,姐姐有天会醒悟的,这样她就要嫁人了,作为唯一的家长,总不能让她一点嫁妆也没有的嫁出去吧,那样实在是不合适呢。
拾荒者和沉沦搅合在一处,难怪当初沉沦会和自己说起那一段经历,拾荒者貌似被车撞击了,之后消失在了车祸的现场,这是要告诉他,拾荒者现在的消失,和那些杀害了母亲的集团的人相关。
南开现在头脑很乱,其实不管是一个组织也好,是一个社团集团也都罢了,他要的始终是一个真相,不管是背后怎样,下手杀死母亲的人,要么是一个要么是三个,就这么说吧,简单一点,他想找到那一个或者那三个人,其余的都不重要。
信件给出的讯息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而且他也注意到山上还有一个地方自己没有真正的去过,那便是寺院,他只是在山顶遇上了那个大师,但是很遗憾,大师最后和队长成为一伙的,而且这其中还牵扯上了钟姓男子,不知道这男人是随风两面倒,还是怎么个意思。
很复杂的一个人员分割,分不清谁和谁是一个派系的,也完全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都打着要侦破案件的旗号,可是干出来的事情,却都是在阻碍破案,这些人到底是想对自己做什么?
从沉沦的口中说出来的原话是这样的,要不是因为兰姨对我都有恩情,那么我们是不打算出手帮助你的,南开可真是希望,他们不要出手是最好的,队长难道也受过自己母亲的恩惠吗?
简直不要瞎扯了,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队长,就会一肚子火,拿走东西之后闷不吭声的,也没见他找出什么来。
城北和城东的他到底去没去拿,自己心里不太清楚,但有一点他现在必须要做,便是盯紧了沉沦,这个妮子把式多的很,姿态妖娆的,他不知晓这妮子下一步要做什么,总是想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完全就没安好心。
男童在厨房里边还没出来,他似乎是在收拾厨余垃圾,南开站起身之后,在台子上搁置了一百块钱,走到玄关处的时候才高声喊了一下男童。
“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钱搁置在那儿,想吃什么也可以喊外卖的,手机上能搜索出很多,不要再抑郁寡欢的,这样对你自己不好。”
他是提着垃圾慌忙从厨房追出来的,抓过台子上的一百块钱,丢到玄关处,钱的重量轻,飘忽着坠落的离开南开有些距离,两个人互相看着,但是谁也不愿意去捡起那张钱,他的眼中是愤怒的神情,要是为了钱的话,他可以不用这么费劲,姐姐给自己的足够多了,现在他看到钱就会怒气冲天的,他需要的是陪伴,仅此而已。
不过他们谁也办不到,南开于自己而言,就仅仅是一个陌生人,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自己到底有什么权利可以要求人家,一定要对自己好,一定要对自己负责,这是没道理的不是吗?
他收敛了一些,尽管是这样,但是瞪视始终没有消失,他的内心还是烧灼的难受,他不想被鄙夷,虽然南开并非是这样的意思,他只不过是有些同情这个孩子,不过在男童看来,丝毫不问自己的名字,就是在为了鄙夷自己埋下的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