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五六分钟,踏进乡村水泥路面,听到李家沟水流和飞鸟的悦耳声音,呼吸着湿润的泥草芬芳,不失为人生的一大享受啊,怪不得古人爱好“寄情山水之间,放浪形骇之外,”。我完全沉醉在这美丽的景色,无法自拔。
要说乐极生悲,那还真是不假,就在我陶醉在这美丽的风景里,抬着头东张西望的时候,竟没有看到前方路上一个黑衣男慌慌张张跑过来,不巧,正跟我撞了个满怀。
“走路不带眼啊,混账!”男人丢下这么一句,又继续慌慌张张地跑了。
我走路不带眼?你干嘛去了?我刚想发威,哪知黑衣人已经闪得没影,只能又把火气咽了下去。
无奈啊,现在的人素质如此低下,我还能说什么!易小玉在一旁嘟囔了几句,又带着我开动步伐跑起来。
李家沟里面住了十来户人家,虽然临近城南,却没有一丝富贵的气息,都还住着老旧的木瓦房,看起来比蒙泉村好不到哪儿去。
刚刚踏入李家村,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人的优点就是爱看热闹,我们俩咋能例外?愣了愣就顺着哭声就朝村里跑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还没找到哭声的源处,后面居然开上来辆警车,“嚎叫”着就冲村里去了。我第一反映就是,嘿!有好戏看!
警车到了村子南面的一户人家院门前停下,此刻院门外面已经聚了很多人,有城里来跑步的,也有村里的农民,都挤在门口,就跟看见奇葩一样,一个个拼命把脑壳去看,我跟易小玉在外面挤了半天,愣是没能看到里面发生了啥!
不一会,警车上走下来四个跟我年纪相仿的丨警丨察,门口的“观赏着”看到丨警丨察来了,一个个识趣地把道让开,好时机!
我穿起黑风衣,装成一副便衣的样子,跟在这四个个警嚓后面,顺利地就进了院子,易小玉就没那么幸运了,动作慢了一拍,顿时又被挤出去了。
无暇顾及她了,我瞅了瞅,地上躺着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再看看面貌,有点小帅,只是不知怎么回事,他的眉心处居然有一个针孔大小的洞,冉冉向外冒着乌黑的血,显出几分诡异,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在一个中年男人的搀扶下,哭的伤心欲绝。一个丨警丨察戴起白爪子上前试了试鼻息和脉搏,随之转身摇了摇头,看样子是挂了。
经过丨警丨察询问才知道,死者叫李秉闫,今年十九岁,在读大二,那两个中年人是死者的父母,分别叫李振国和杜芳。李秉闫今天开学,李振国家里穷,没钱支付高昂的学费,二老一大清早就去找亲戚朋友借钱给李秉闫凑学费了,直到回家时才发现,自己儿子已经死在了院子里。
很明显,这是一场凶手,应该就是这个针孔要了这小子的命,可是为什么要针刺眉心呢?如果目的是让这个人死,直接给他一刀岂不是更方便?更何况一针从眉心下去至死,需要多大的力?即使能刺进去,那又如何解释刺得怎么准?我一时陷入谜团,百思不得其解……
“先生,你知道死者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一位丨警丨察居然把我当作死者亲友,向我问起了问题。
我顿时无语“我……我是来凑热闹的……”
丨警丨察愣了愣,一把推开我:“凑热闹的请出去!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拍了拍手,转身挤出人群走出去。易小玉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无聊地玩着手机,见到我一出来,赶紧跑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经过都告诉了她,易小玉愣了愣说:“你确定那人眉心中央有一个针孔?”
“嗯!”我点了点头“不会看错的。”
易小玉顿时埋头一皱,自言自语地说“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做这玩意儿……”
“什么玩意儿?”
“拘魂!”
“拘魂?何以见得?”
“我以前听说,只要想办法先镇住魂,再用特殊的针刺入眉心,就能收取了这个人魂魄!”
“啊!”我惊讶不已“拘魂干嘛?”
易小玉摸了摸头发,无奈道“这个……我也不晓得哇。”
额……虽然不晓得谁拘魂,拘魂干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直觉告诉我,这事儿麻烦了……
“那现在怎么办?”易小玉问。
“先回去吧”我想想说“看样子,待会儿得去拜访个人……”
“不告诉你!”
离开李家沟,回到了易小玉家里,我胡乱弄了些东西吃了就背着装备带着易小玉出发了。去哪?当然是去拜访我说的那个人咯!
以前,每个村都会至少有一个阴阳先生,虽然后来扫去了一部分,但就像百宴有李老头那样的幸运者,我们湘南脚下也有躲过一劫的阴阳先生。
我小时候,那是相当调皮,跟少年的刘不为有得一拼,都不是啥省油的灯,有一年夏末收谷子,我跟着老爹去大队上碜饭吃,我们这些农村的八零后特别穷,小时候都没什么可玩的,就喜欢凑热闹,那天,几乎一个村的同龄人都来大队上玩,我那叫一个高兴,跟同村的娃玩的不亦乐乎,以至于收工时老爹叫我回家都没听到。
湘南脚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家住在湘南脚下的西北面,而那天碰巧是在村子的东南面收谷子。天黑时,大家都散尽了,我才去大队找我爹,他们说我爹已经回家了,没法,我只能自己一个人回去。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处叫青石林的荒坡,据说当年村里的时候,卫兵抄了一个姓王的外地搬过来的土豪,土豪不忍其辱,一气之下就吊死在了这青石林,所以,凡村里人经过这里,要么就是大白天,要么就是在晚上拉帮结派地过去,生怕就冲着了王土豪的鬼魂。
我记得当时到青石林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断了,本来是挺害怕的,不过一想起来老师教导我们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顿时心里就来了底气,借着朦胧的月光,硬着头皮走进了青石林。
走了一会儿,后面就匆匆忙忙地赶上来一个中年男人,大老远就叫我等着他,我一看有人来了,心想可能也是回来得迟的村民吧,顿时心里又有了几分底气。
中年男人跑上来,一脸疲惫地坐在地上,缓过气之后,从兜里掏出一截尼龙绳子,非说是要给我边个魔术解解恐惧,我一听魔术,顿时就来了乐,也不走了,就坐在青石林上面的山坡上,心想看看再走又不会咋样。
中年男人把尼龙绳子套了个环,转了一个圈,瞬间从里面掏出出一串糖葫芦给我,我哪见得糖葫芦?
赶紧就剥开两下送进了肚皮,男人问我“还要不要?”我点点头。
男人告诉我,糖葫芦都在圈里,让我自己去拿,想拿多少拿多少。我那叫一个高兴,完全把回家抛开,伸出脑壳就往圈里钻,忽然,绳圈一下子就勒紧住我的脖子……
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后来听爷爷说,他回到家发现我还没回去,立马就出去找我,来到青石林时发现我正用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果断地一掌就把我打晕了。
本以为事情就这般完结,没想到我回家后居然发烧不退,胡言乱语,爷爷连夜把村里的村医杨光耀请来给我看了也没效果,这时才想起邱光祖,马上就背我去找邱光祖,邱光祖喂了我两张符水,第二天我就屁事没有了。
这次城里先是出现了邪教,再则是刘不为被冤枉入狱,然后又出现了拘魂这事,不得不让人把这些事联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