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找不到离开的门,我便越是着急,继而便像之前那样,开始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转,可是无论我走那条路,都始终找不到离开的路。
然而就在我正好似发疯一般在宫殿之中到处乱撞之时,却是忽然感觉自己的额头之上猛的一凉,似乎有什么液体滴落在了上面一般。
在感觉到额头上的冰凉之感后,我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摸,可就在此时,我却是忽然莫名奇妙的离开了那座诡异的宫殿,出现在了一个四合院之中,接着,我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身披麻衣,不知男女的白发之人。
那白发之人背对着我趴在地上,不知是死还是活,这让我本能的感觉到有些古怪,可是却依旧不受控制的向着对方缓缓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刚想伸手去拍对方的肩膀之时,却是忽然听到屋顶之上有个听起来很是年轻的女子对我说了句什么话。
猛然之间,我睁开了自己的双眼,感觉自己的心脏正在砰砰乱跳,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柄打铁锤在不断敲击自己的胸口一般,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发堵发疼。
下意识的低头一看,铁锅里面原本黑漆漆的药水此时已经变得灰蒙蒙的,且底部有大量类似于灰尘般的沉淀物以及少量皮肤碎屑。
虽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是根据我的推断,起码在一个时辰以上,因为铁锅里面的药水早已没了温度,坐在里面感觉凉飕飕的。
然而就在我正本能的检查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以确定自己身上有没有出现特殊的印记之时,却是忽然听到破旧的房门之上忽然传来了一连串急促的敲击声。
在听到那敲击声之后,我没有多想,立刻便打算起身去开门。但是很快,我便回过神来,并随手撕开了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口袋,然后将里面混合有大量香料的香灰尽数涂抹在了自己的身体之上。
本来按照老辈流传下来的法子,在洗过澡之后。我必须要用这玩意儿仔细擦拭自己的皮肤,以确保没有晦气残留,以及暂时阻隔船上的不洁之气趁机钻进我的体内,但是门外那不断的敲击声实在是太过急促了,让人不禁觉得有些心慌。
但是很快。我便回过神来了,并连忙轻声开口喊道。
"什么事?"
当我把话给说完之后,门外的敲击声立刻便戛然而止,接着,六叔那明显带有一丝怒意的质问之声便接连响起。
"怎么那么久还没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你在里面干嘛呢?我叫你半天了,怎么都不知道吱个声?"
面对六叔接连的发问,我不禁觉得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受到了药物的影响,还是因为那个怪梦,在醒来之后,我的精神一直都处在十分恍惚的状态,并迟迟无法静下心来集中注意力。
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开口让六叔在外面等一下,然后便开始继续擦拭起自己的皮肤,唯恐自己慌乱之间,再遗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一过程足足用了近半柱香的时间,直到六叔第三次有些不耐烦的开口催促之后,我这才缓缓将房门给打开了。
刚把房门打开,我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呢,便看到原本满脸都是怒意的六叔先是一愣,继而便眼露一丝慌乱之色的开口问道。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定的?"
听到六叔的问话,我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并在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之后,这才一边往回走,一边将自己所做的那个怪梦原原本本的都给六叔讲了一遍。
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六叔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时不时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原本插在自己腰间的烟袋。
看着眼前明显有些心绪不宁的六叔,我却是不由叹了口气,因为那个梦我越想便越觉得有些诡异,睡梦中的我,明明有意识且能够感觉到危险,却无法控制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主动去接触,去靠近,这种身不由己。且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让我的内心感到很是不安。
如果我要只是个普通人的话,还可以用梦都是反的来安慰自己,可我们这些渡尸人常年行走在生死之间,所接触到的多是不洁之物。所以连带的整个人也会发生一定的变化,而这种变化用通俗一点的词语来形容,那就是通灵。
其实在水上生活了那么多年,各种稀奇古怪的梦我也做过不少,最离奇的一次是我梦到发大水的时候,有两条黑色大蛇在互相缠斗,被殃及的我匆忙跳进了棺材之中,趴在一具干尸的上面匆匆逃离了战场。
即便时隔多年,我依旧能够很清楚的记得,当我逃离战场之后。那两条大蛇只剩下了一条,而剩下的那一条大蛇则化作了一条青黄色的巨龙,正盘旋在半空之中盯着我看呢。
四目相对,那阴冷的目光让我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猛的一疼,接着便从睡梦之中醒了过来,而当我睁开自己的双目之后,却依稀能够闻到一些类似于尸臭般的气味。
那时的我我虽然还十分的年幼,却也感觉到那梦的古怪,并告知了六叔等人,而他们在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无一例外的都认为是吉兆,先不说巨蛇化龙之象,光是坐着棺材逃离了战场就预示着我将来一定会升官发财的。
儿时的我在听到这种解释之后,还真兴奋了好几年呢,结果我现在不照样还是一个臭渡尸的?终日奔波。风里来雨里去的只为两餐一宿。
也正是因为此事,所以我一向对各种怪梦都抱着不懂不管不理会的态度,可是现在,我却总觉得这梦有点蹊跷,特别是每当想起自己身处血色宫殿。走投无路的时候,总觉得心里面特别的不安。
然而就在我正因为那个怪梦而感到有些心乱之时,原本一直默不作声走在前头的六叔却是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并一脸严肃的轻声对着我开口问道。
"你刚刚说,有个女的喊了你一声,她当时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听到六叔的问话,我下意识的便想开口回答,可是话到了嘴边,我却是忽然之间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那个梦的各种细节,特别是血色宫殿里面的一切,甚至连窗花是什么样式的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惟独那女子跟我讲的话,无论我怎么回忆,都想不起来。
"我??记不清了,好像那个女人说自己叫什么什么名字,然后问我叫啥,再然后我就醒过来了。"
在沉默了许久之后,我便用一种连自己都无法肯定的语气缓缓开口回答道,并下意识的瞅了一眼六叔的表情,唯恐他猜到了什么却不愿意告诉我。
面对我的回答。六叔并没有多想,而是立刻便急声开口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