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人便打在了一起,不,正确的来说应该是六叔在挨打,虽然麻子的年纪明显较大,但是在拳脚上面他还是很轻松的就压制住了六叔。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帮着六叔去揍那麻子,只要不拼那些乱七八糟的法术,只论拳脚的话,麻子未必能够挡得住我们。
就在我正急得要死,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的时候,无意中的一撇,却是让我忽然看到在夕阳余光的照耀之下,自己的手腕之上似乎缠着一比头发丝还要细上不少的半透明状丝线。
我不知道,这根丝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我手腕上的,但我还是立刻下意识的将其与那麻子联系到了一起,他之所以能够控制我的行动,难不成就是因为这玩意儿?
就在我正暗自猜测自己不能行动是否跟这玩意儿有关的时候,随着砰的一声,六叔便好似破麻袋一般被麻子给重重的打到在地。
此时的麻子虽然伤得不重,却显得狼狈极了,不但身上的一袭白衫被撕成了乞丐服,就连他的脸上也被六叔给抓的是满脸花。
或许是没有料到六叔竟然会用妇人打架的手段来对付自己,麻子显得恼怒极了,在将六叔打到在地之后,他还不肯善罢甘休,而是继续追上去要踹六叔的脑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我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要红了,然而就在此时,一连串咔嚓咔嚓的碎裂之声却是忽然响了起来。
当那犹如瓷器碎裂般的声音接连响起之后,一下便吸引了近乎所有人的注意力,就连那原本正打算发泄心中怒火的麻子都不由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因为距离最近的缘故,我可以十分的清楚看到那石贝此时就好似将要孵出小鸡的鸡蛋一般,其原本还算是光滑的表面之上竟逐渐露出如蛛网般纵横交错的裂痕来。
这些裂痕粗细不一,大的足有手指头那么粗,小的仅有头发丝那么细,但唯一相同的便是它们那扩散的速度。
也就眨巴眼的工夫,那石贝之上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似只要轻轻一敲就能将其给敲碎了一般。
但是当石贝裂开大量的缝隙之后,除了有少许散发着淡淡香甜之味的半透明状液体从中缓缓流淌了出来之后,便再无任何的动静传来。
这香甜之味虽然闻起来很淡。但扩散的速度却极快,而且让人闻了第一下之后会忍不住的想要去闻第二下,连那麻子和六叔都没有例外。
对于石贝所散发出来的香味,麻子显得激动极了。或许是觉得以六叔现在的身体情况根本就无法再对他造成危险了吧,他竟没有选择先将六叔给弄死,或是弄晕,而是直接迈步走到了木杖旁。
事情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手腕上的丝线的确是那麻子控制我的关键,因为随着他再次一挥自己手里的木杖,我便不由自主的再次朝自己的身上狠狠的划了一刀。
或许是觉得我上半身的鲜血已经不够多了吧,麻子这一次特意划得是我的脚腕,而且下刀的时候极为用力,以至于我体内的鲜血都快要喷涌出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多少鲜血可以流,这个时候我也不是太过于关心,因为我所有的注意力都击中在了那紧紧缠绕着我手腕的丝线之上。
我有留意到,当麻子操控着我做出种种行为的时候,丝线之上便会有微微的亮光借助着丝线钻进我的身体之内,如果我要是没有判断出错的话,只要能够将这丝线给弄断的话,麻子便再也不可能影响到我的行为。
然而问题在于,我的双手双脚都被那麻子给控制住了,唯一能动弹的就只有自己的脑袋了,想要靠自己弄断这丝线,无疑是不可能的,但是这种时候我又能够找谁帮忙呢?
下意识的环视四周,我却发现一个能帮助到我的人都没有,踪影不见的黑猴和金素琴就不说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连个人影都见不到,自然是指望不上了。
而剩下的两人一猴却都纷纷带伤,特别是希儿更是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想要苏醒过来的样子,看她那一动不动的模样,我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之前看错了,她的手指根本就没动,是我太过担心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就在我正有些绝望之时。在吸收了我体内的鲜血之后,满是裂痕的石贝之中却是忽然传来了一连串砰砰的低响。
这动静听起来就好像是里面有人在用自己的脑袋又或者是脚在不停的踹外面的贝壳一样,而且最重要的是,随着撞击声接连响起。那石贝之上竟逐渐裂开了一个足有梨子大小的孔洞来。
虽然此时已日落西山,但天色却并未全黑,还有些光亮,可视条件并不是特别的差,但以我的眼力顺着孔洞往里面瞅,却只见黑乎乎的一片,竟然什么都看不清。
石贝的这个变化,让麻子激动极了。他似乎也想看清楚这石贝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还特意垫高了脚跟使劲的往里瞅。
但是因为距离较远的缘故,他这样做无异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越是看不清石贝里面到底是什么,麻子便越是显得着急,但无论再怎么着急,他却始终没有任何想要靠近的意思,似乎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特意掏出了几枚纸钱摆在了自己的脚下。看那样子似乎就连他也对石贝里面的东西很是忌惮。
这石贝虽然给人一种十分邪行的感觉,但身为渡尸人我什么样的东西没有见过?特别是在发现这东西竟然能够被红绳给困住之后,心里更是并没有将其给当成一回事。
但是当我看到就连那麻子在面对石贝时都显得如此慎重之后,我在本能的提高警惕的同时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好奇。
然而就在此时。那怎么也看不清石贝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麻子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并打算将我给当成指路的明灯,竟忽然再次挥动起自己手中的木杖来。
下意识的抬头一看,我发现这一招对麻子来说想要施展起来似乎也是有着极大的负担。因为我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在挥舞手中木杖的时候,他的整个手臂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
在麻子的操控之下,我就好似一具木偶一般,身不由己的做着各种可能会害死自己的举动而完全无法反抗。
这一次,那麻子到并没有让我拿刀自己割自己,似乎是为了不让那石贝里面的东西感到威胁和恶意,他还特意让我扔掉了手中的短刀。
还没刚将手中的短刀扔掉,那麻子立刻便指挥着我将脚上的鞋子给脱了下来,然后随着他手中的木杖再次猛的一挥,我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的右脚缓缓伸到了那石贝的孔洞之上。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还是为了防止吓到那石贝里面的东西,当我将右脚缓缓下落的时候,动作简直慢到了极点。
这世界上没有多少东西能让我产生恐惧的,而未知恰恰则是其中一种,因为人越是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东西。就越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才是恐惧的源头。
我不知道让我的右脚缓缓下落的速度变得如此之缓慢的真正原因到底是那一种,我只希望是前者,为了确认这一点,我还特意回头想要去看那麻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