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金素秋却告诉我,这小翠青全名叫张翠青,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老爷们。因为男生女相的缘故,上一任班主觉得他长相不错,十分适合唱戏,所以便特意将他给招了进来。
以前凡是唱戏的人,无论是什么角色。都是男性装扮而成的,因为那时候女人是不能出来抛头露面的,只能如此,也就近些年来,女性的数量才多了一些。
用他们的话说,张翠青天生就是干一行的,老天爷赏饭吃,再加上这人也踏实肯学,本来用不了多久他就能登台唱戏的。
谁知道这家伙儿偏偏不学好,小小年纪生活作风便很是不检点。因为收了一位大人物姨太太的私密之物,金素秋没有办法,只能将他逐出戏班,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此人,没想到再相见之时,他不但出现在了戏船之上,还成为了一具被腌制过的尸体。
戏船上的生活本就很是枯燥和无聊,对于这种事,那帮吃饱了闲的没事干的人自然十分八卦的很,在确认死者是张翠青之后。他们立刻便找到了那昏迷不醒的郜德尚,然后又是泼凉水,又是抽耳光的,硬生生将其给唤醒了。
虽然醒过来的郜德尚显得十分虚弱,且之前的人缘很是不错。但是现在却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好脸色看,有的甚至直接都开始拳打脚踢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吧,那郜德尚在众人的威胁和逼迫之下,不知道是想开了,还是扛不住揍了。倒是把实话给讲了出来。
原来虽然被逐出了戏班,但是认为被戴了帽子的大人物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不但将其打成了重伤,还将其变成了一个太监。
离开了戏船,那张翠青在外面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只能偷偷的跑了回来,心里想着死在戏船上也总好过死在外面,起码死后还有人能把自己给埋了。
谁知道那时候戏班正好放假,大多数人都出去游玩了,就郜德尚在,郜德尚这家伙儿本就对这张翠青有别的心思,见他落的现在这个模样,便连忽悠带咋呼的将其给骗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张翠青似乎也认为,一旦被人发现他重新回到了戏船之上,为了防止被大人物报复,肯定是会被再赶出去的,所以他也就没有敢声张,一直偷偷的住在郜德尚的房间。
之后的日子里,两人一直都相安无事的,相处的还算可以。谁知道随着时间的推移,郜德尚那家伙儿竟对张翠青起了歹念,张翠青自然不从,两人缠斗之中,郜德尚便失手将其给掐死了。
当然,这只是郜德尚自己的说法,真正的事实我想远远要比他说的要恶劣的多了,但在这种事上面,我也懒得多问,免得再脏了自己的耳朵。
照理说,常人干了这种事之后,心里想的肯定是毁尸灭迹才对,只要把尸体往水里一扔,就啥事也没有了,神不知鬼不觉。反正之前也没有人知道张翠青回来过来。
但那郜德尚或许是出于某种别人难以理解的心态吧,将用粗盐粒将其给腌制了一遍,想要让其尽可能的保持尸身不腐,好多陪陪自己。
至此,事情便已真相大白,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样的命运,已经不是我能关心的事情了,反正他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在离开的时候,我特意问了一下那郜德尚为什么会连续两次落水,然而他的回答却让我无语极了,因为他竟说当时满脑子想的都是小翠青,脑子里面乱乱的,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虽然心中对此仍由许多的疑惑,但我却并没有多问,因为这家伙儿干下的事儿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以至于我跟他多说两句话,都会引得他人侧目而视。
在处理完郜德尚的事之后,戏船上迎来了久违的安宁,在接下来的几天内,一切都风平浪静的,再无任何人出现什么意外,可以算得上是难得的悠闲时光。
连续数天的无事发生,让金素秋很是高兴,只要能够将东西安全的送到地方,那她就可以解脱了。
但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因为黑猴给我带来了一个坏消息,那就是自从我上次离开之后,希儿她便病倒了,连平时最爱的东西都不肯多看一眼,到现在都水米未进,实在没有办法,六叔这才命黑猴特意过来通知我。
因为小猴子被戏船上的人虐待过,黑猴来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甚至对金素秋都没有一个好脸色,在留下这句话之后,也不问我要不要跟着一起回去,便匆匆离开了。
希儿病倒了,这自然让我感到心急如焚,并恨不得立刻便马上赶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那金素秋在闻言之后,竟非要跟我一起回去。
对此,我虽然感到十分的疑惑,却也没有多少心思发问,在征得金素秋的同意之后,立刻便连忙往乌木船上赶。
谁知道我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被眼前的一幕所惊呆了,因为我竟看到希儿满头的长发竟不知何时竟全部都变白了。
看着希儿那如老妇般满头的银白之发,我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之前她的头发就白了不少,我也留意到她的身体情况有些不对劲,但是因为要保护金素秋的缘故,我黑猴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谁知道现在事情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就在我正想发火,质问黑猴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的时候,六叔却是忽然故意咳嗽了一下,然后这才轻声对着我开口说道。
"你跟我出来一趟。"
看到六叔脸色不对,在为希儿盖好被子之后,我连忙跟着六叔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而六叔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却是让我不由有些发蒙。
"她不对劲!"
六叔的这番话,让我有些发愣,因为希儿忽然间白了头,这何止是不对劲啊?简直是太不对劲了!
见我有些发愣,六叔先是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这才轻声开口补充道。
"我虽然医术不是很好,但一些基本的常识还是知道的,这位姑娘的脉象很乱,而且体温极低,我甚至都感觉不到她体内的血液在流动,她给我的感觉就跟一个死人似的,活死人!"
希儿体温较低这一点我是清楚的,但却并未当回事,因为我的体温也一直都很低,照样活蹦乱跳的。至于六叔说的其他症状,我倒是没有留意过。
所以在闻言之后,我立刻便急声开口问道。
"六叔,你知道她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治好?年纪轻轻的一姑娘,我可不想她就这么没了。"
见我如此关心。六叔的脸色却是忽然变得愈发奇怪起来,在仔细看了一眼我的表情之后,她这才轻轻摇了摇头道。
"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搞不清楚,我只能感觉到她的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逝。女人不得上乌木船,这是老规矩,一旦违反的话,不但我们会有麻烦,她们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一听六叔这话,我恨不得让那些破规矩都见鬼去,我现在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希儿还有没有的救。
似乎是看出了我心中的担忧,还没有等我来得及开口说话,六叔便再次轻声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