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东重重的点了点头,骤然又好像要说些什么,道:“等一下!”
三人刚迈出两三步,便不再迈步,转过身,三双眼睛直直盯着刘东,等待他要说的话。
刘东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解释道:“昨夜把你们抓过来后,我们发现你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孩子,我们做丨警丨察的不会做事不理,随之我们把他送到了市医院,可万万没想到,没想到……他……死了!”
“什么!?”王寡妇听到“死了”二字,脚步不稳,差点没晕过去。
很快,丨警丨察便过来了,把一具尸体抬在三人面前,周围的丨警丨察都围在门口,大家纷纷小声议论着。
“这世界怎么回事,为何我越看越不明白?”林寒悦满脸泪水,看到身前用白布遮住身子的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唉!!这人生在世,有生必有死,生死轮回是自然之律,节哀吧!”身边的师傅单墨澧抚慰道。
单墨澧这么一说,王寡妇母女二人心中更是酸楚。
“娘,师傅……”
林寒悦难受的眼泪直流,她想要挣开这种难过的境地,可是,却没有办法,我他的的确确已经死了!
就在她痛的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的时候,原本还有些通明的狱房,却在这个时候,暗沉了下来,一瞬间,满院子弥漫着一股阴寒冰冷的气息,那股气息,不由得让人颤栗。
“轰隆隆——咔——”
就在这时,天空乌云做作,惊雷翻滚,一声声雷鸣电闪,似乎更加确切,我他已经死透了!
“啊!”林寒悦尖叫一声,跑到母亲身旁,拉着母亲的胳膊。
王寡妇抬头望着天空,“这是怎么了?”
周围围在门口看热闹的丨警丨察哪里见过这种天气,原本明朗的大晴天,而就在此时此刻,天——阴霾一片,雷声闪电相互交加。
“这天……这天……”
“什么鬼天气!!”
“……”
狱房院内,顿时炸开了锅一样,议论之声此起彼伏。
抬头望天的单墨澧,开口称道:“当真是六月飞雪!”
就在天空之上,此时缓缓有东西在向下坠落。
“羽毛!哪来的羽毛?!”周围一丨警丨察喊到。
“不对,这不是羽毛,是雪!!!”
一片像羽毛般大小的雪落在林寒悦手上。
“娘,下雪了!!”
湘西,刚刚进入酷夏天气,可是今年却冰寒无比,大雪纷飞。
一深山之处,白雪茫茫,一阵阵悦耳的铃声不时从里面传出,紧跟着数十个行尸走肉人快速的奔跑在被白雪掩盖的低洼山谷中,所过之处,松木摇晃,惊起一滩滩白雪坠落,随后是一阵咔咔的声响,树木拦腰折断,一阵风过,直接化成了一滩黑水。
在这群行尸走肉般的人跑过之后,这片山林几乎已经变得凌乱不堪。
这群行尸走肉的人身形极快,但终究没他们前面一个身穿一身葛布麻衣的年轻人跑的快,那年轻人左手拿一只巴掌大小的铃铛,那铃铛呈乌黑色,摇动发出的响声与一般的铃铛有很大区别,而他右手拿一把蓝色的短剑,剑身虽小,但爆发出的蓝色芒光长达两米,发出了破空一样的风声。
“唰唰”
挥动两下,下面那些残枝败叶彻底化成黑色的水雾消散于山林中有些浑浊的气息中。
他们穿过很长一段山林,年轻人的速度开始放缓下来,最后,停了下来。
眼前,一座雄伟的禅寺宝殿鹤立于山间之内。
在禅寺门前,立着一块大石碑,边际杂草丛生,石碑之上厚厚的雪盖住了刚长出的青苔。
但,这层厚厚的白雪并没有遮住石碑上的字,仿佛这雪是长有眼睛的。
这石碑上刻着的三个大字在白雪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醒目——般若寺。
禅寺之内,一位紫衣老人正端着冒着热气的银耳茶站在窗口听着他最得意的弟子邱莹汇报情况。
等邱营说完之后,他深吸一口气“确定是那孩子?”
“应该是!”
邱营稽首而立,随后赶紧端着茶壶给紫衣老人满上“师傅,我们怎么做?”
“祝由,终于还是有动作了!”
紫衣老人轻轻抿了一口茶,脑海里却在剧烈的翻滚着,血腥屠杀王家上百人、手段残忍、无一全尸……
邱莹没敢说话,一直站在紫衣老人身后,他在等一个答案。
隔了几分钟之后,紫衣老人才重重的出口气“该来的始终还是要来了。”随后转身将茶杯甩了出去“茶杯碎裂,水自溢出。”
“是,弟子知道了。”
邱莹弯腰将茶壶放了回去。
“好一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门外一句雄厚苍老的话传入屋内。
可是踏进屋门的人却是那个穿着葛布麻衣的年轻人。
邱莹将茶壶刚放回桌上,转身就见一人来到屋内,她紧忙跪拜道:“邱莹见过伯牙师叔。”
“起来吧,别太客气了!”那年轻人用着与实际年龄不相称声音回道。
“你先下去吧。”紫衣老人对邱莹说道。
邱莹起身道了一声“是”走出门外。
紫衣老人缓缓走到年轻人身边,仔细打量着年轻人,“伯牙子,你当真是医仙入世,为何我却看不出你半点老的身影?”
“阴阳兄过奖了,这只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换了就是了,哪里能称得上医仙的名号。”
紫衣老人围着伯牙子转了一圈,道:“呵呵,外面这雪……”
“这雪,我都已经知道了,不知阴阳兄要做何预策,难不成当真要毁了他?”伯牙子走到大厅里面,衣袖轻轻向后一甩,稳稳坐在客椅之上。
“他已经威胁到我这个宗主之位,若是不趁现在毁了他,难保祝由以后会出现灭门之灾!!!”紫衣老人意志坚挺道。
伯牙子倒了一杯茶,在鼻尖细细闻着茶香,说道:“凡事无绝对,他是好是坏,只缺个引导,阴阳兄何不正确加以引导,来好好利用呢?”
“咝……可行么?”紫衣老人犹豫道。
伯牙子放下手中的茶具,起身道:“走吧,我随你去趟湘西外境!”
紫衣老人随着伯牙子缓步走出,但,眨眼却消失在房内。
寺外,伯牙子驻守的行尸此时在后面紧紧跟上。
残雪化蝶入梦飞,夜尽天明几时回?
夜晚,星光点点,渡阴村却灯火通明,粗实的白色蜡烛冒出了阵阵白烟。
王寡妇和林寒悦两人在灵堂外筑高台,摆实木方桌,引天灯,桌子上摆放黄纸、红笔、黑墨、菜刀、木剑,桌上有两根立杆,上面悬吊着两只羽毛鲜红的大公鸡,不时的发出咕咕的叫声。
桌子下面摆着一盘盘的供食,旁边有一头捆着蹄子的肥猪。
王寡妇和女儿身着白色灵袍,手拿眉笔,每人在桌子上的白色符文碗里放了半碗血,而后无比严肃的说道:“林家在此以莫家身份安祖、拜天、祭鬼月,以求慰问老祖宗在天之灵;今,莫家受难,我们不得不将莫家后人与老祖宗以及各位先祖葬在一起,以求莫家往后的日子安稳康泰,延续旺盛!”
紧跟着,林家母女手中都拿着一根细细的画笔,围在躺着我的棺材旁,二人开始吟唱,“今生为君画眉宇,只待君生无念挂,君命苦乐享其命,命理在天不留人,只恨君生年太少,空留情思在世间,君走无拌忘尘世,来世君生再续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