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是个赶尸匠,据村里老辈人传说我祖父不单单是个赶尸匠这么简单,说他以前是湘西三大古镇之一的大户名门,还传闻是什么声望名门的赶尸大家族,不知什么原因就在渡阴村住了下来。这件事据说当时传的满城风雨,但是没有任何人证实是真是假。
赶尸这门手艺也就是专门跟死人打交道,混个死人饭吃。俗话说不好听点,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还会打洞。虽说我不是祖父生的,但身上流着的也是同一个血脉,他是世上我唯一一个可以依靠的爷爷(我们这都是把祖父叫做爷爷)这世上唯有他对我最好。所以‘赶尸’我从小也继承了这手艺。
赶尸这门手艺不能赚几个钱,祖父为了我,拼命赚钱,就从小学供我上到大学,这么多年也凑合着能上的起学。现在我也没辜负祖父的养育不是,也考了所大学,学校放假今天便回去看望祖父。
坐车约2小时,便回到了渡阴村,一切还是老样子,刚走到村头,就碰到刘大爷几人在那下棋,走到身边我像往常一样,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略带微笑,“刘大爷在下棋呢,赢几把了?”
“小莫回来了!”两个大汉蹲坐在石墩上抽着旱烟,看下围棋。
“张叔好!李叔好!”我笑着答应,他们都是老邻居。
“你快回去看看吧,你爷爷出事了!”张大爷吧嗒了一口旱烟。
听到这,我的心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了三变,将信将疑略带调笑的说“刘大爷你就别吓我了,我爷爷能有什么事,您是下棋下输了,就把气撒我身上吧,别逗我了。”
刘大爷干脆不下棋了,站起来严肃的对我说,“你这芽子,你大爷我都这把年纪了,骗你干啥子”。这时我才意识到,这件事八成是真的,才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回家去。
跑回去这一路上,我什么样想法都想过,毕竟是爷爷从小把我拉扯大,正是人丁凋零,爷爷再离我而去,我不知自己该怎么活,心里五味杂陈。一路狂跑,远远地就看见了爷爷,在家门口拄着拐杖坐在石凳上。
爷爷可能是听闻我回来,就在门口接我,来到他身边,我眼泪都要流出来了“爷爷您怎么了,听村里头刘大爷说您出事了?”
爷爷摆摆手“莫子事,前几天有人托我走一脚,磕碰着腿,没啥子。”
我上前扶起爷爷走回屋子,嘴里念叨着,“爷爷你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走啥子脚,腿又受了伤还出来接我,腿再加重了该怎么办?”
“好好好,爷爷全都听小莫的…全都依着你还不行……”
进了屋子,扶爷爷到里屋床上,我把门快速的关上,急忙问道:“爷爷出什么事情了?”
爷爷嘴角扬起微微笑道,“乖孙儿,爷爷能有啥子事,你多想了。”
我凑近爷爷眼直直的看着道:“爷爷你在骗我,是不是事情很严重,你不想要我知道?”
爷爷身子向后靠了靠,看了我一眼,又低下了头,看样子好像在想着要不要跟我说。
权衡半天,看来爷爷是不想让我担心终于松了口,“唉!渡阴村方圆百里,就只有我们一家做赶尸生意,有人拖我走一脚,你说我企有不走之理呀?”
“……”我没说话眼睛依旧直直的看着他。
“你……你不会连爷爷也不信吧”爷爷无奈的摊开手。
“我信!”
沉寂半晌……
“是走煞了吗?”我声音变得非常低沉。(这里走煞就是诈尸的意思)
“乖孙儿啊,在学校学习还适应吗?生活好不好?马上就要上大学了,娃子真的出息喽。”爷爷低眉笑着对我说道。
我并没回答他,像没听到一样,只是一味眼睛直直的看着他,对他说道:“是不是?!”
爷爷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脸色变得很难看,“看来什么都满不过你,不过这…有点麻烦…”爷爷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我忍不住用有些大声的语气问道。
其实我这样也是担心爷爷,其原因可想而知了。
“最近,后山十里坡阴气太重”爷爷同我眼神一样直直看了我一眼,便又收回目光。
本来想都不用想,后山十里坡阴气一直都很重,那是一个乱坟岗,不管什么样的亡者都葬在那里。但细细想来从爷爷口中说出“阴气太重”,肯定是在那里出了什么问题,我认真分析道。
唉!!
爷爷深深的叹了口气。
“爷爷托你办件事吧?”只后爷爷坚定的说道。
我很意外,质疑的看着他,“爷爷真的要我去么?”虽说从小跟爷爷一起赶尸的经历也不少,但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走过脚。
爷爷直入主题认真的对我说道:“今晚子夜时分,你就去一趟十里坡。在那里有七具棺材,务必要挖出来!”
“挖出来之后…”爷爷全全吩咐到位后,就从身上拿出了一个朴实无华的‘玉’这我是知道的,此物是爷爷从不离身的护身符。
“爷爷,您这是……”
“小心行事,记住此物绝不能离身!”
夜色深如水,我沿着崎岖的山路,向着十里坡的乱坟岗走去,虽说经常跟死人打交道,但是这一路来心里也是惴惴不安,向北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前头不远处的一座山,抬眼望去,山林里密密麻麻的坟丘,一望无际,偶尔在坟间插着几只枯败的树枝,早已没了生气,阴阴森森。
刚走近,就看到随处可见被野狗刨开,拖出来吃剩下的森森白骨,无数的坟丘一个挨着一个,大半坟丘都已经坍塌,偶尔鬼火闪动,越过一两只野狗出来觅食,带着怪异的响动,让我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我忙不失仪的像周围墓碑坟丘作了个罗圈辑:“各位叔叔阿姨、大哥大姐,晚辈今日来此无心打搅各位,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大人有大量,勿怪,勿怪…”
做完这些我开始找爷爷对自己所说的七具棺材,也就是七具与现实埋葬格格不入的坟丘。
心里想到,那葬法是有多恶毒可想而知,必定是有人心存不轨故意用来炼器,用他们来害人的。(炼器是指把死者的尸体在极阴之地用血来养,使得其变成一具可以操控的僵尸,但是极阴的养尸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些都是后话。)
走了不远,我借着月光看到了密林里的一棵老槐树,此树已有些年月,枝干并不粗犷,树叶凋零,然则树下有一坟丘。
骂了句“娘的,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晦气的葬法”,“呸~”唾了口唾沫,走到老槐树下,整个身子都觉得凉飕飕的,脚边坟丘时不时有几只野老鼠乱窜,叽叽喳喳听的好似心烦。
“喵”忽然一声响起,我吓的连忙道:“谁?”只见一只黑猫从坟边越过,两只闪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呼…呼……”紧张的我缓缓喘了口气,不再理会黑猫,拿着手中的工兵铲,向着坟丘刨去,刚刨了两铲就透出了棺材盖子,上面刻画着密密麻麻符纹,也就是镇尸纹,可以镇住棺材里面所养的尸体。
看到这些符号,我全身来了个透心凉,手不停的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