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守门人站的位置是门外,这样才能守着门内的一方世界,而阳守树便如同阳间的守门人,自然站在阳间的外面,而阳间的外面,便是阴间。
“三爷,我也听说过一种说法,相传原本世界上有一颗神树,名为建木,建木本身非常地高,撑开了整片天地,有一日从建木树顶飘落了两颗种子,借着风朝地面落下,而建木实在是太高了,两颗种子一直飘到人间的边界处才落地,扎根生长,成为两颗一模一样的树,从此把人间和阴间彻底隔离起来,于是这两株树便被称为守树,一棵阳守树,一棵阴守树。”老四神色自如地说出这一段传说,无疑越发地印证了山神爷的话。
“乖乖,居然还有这样的神话故事,我以前怎么没听过?”冬瓜目露震惊地惊叹道,“照这么说,这颗真是阳守树,并非是什么昆仑神树?”
“守树的记载极为少,因为太过离奇,难以在民间传承下来。”老四尽力地解释道,“原本我也只是当个故事看看,刚才听到杜先生的话,才陡然想起来,守树的事儿是真实存在的。”
“不对。”我仔细分析着这三个人关于守树的说法,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一脸疑惑地提出来了,“既然两颗守树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你们会认为这是阳守树,而不是阴守树?更重要的是,阳守树,应该在阴间,而这里,明明是昆仑山脉下的阳间……”
“对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喜原本还沉浸在这个故事里,被我说的神色一变,跟着诧异地质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三爷如实地摇摇头。
“阳守树和阴守树,外表一模一样,无人分辨地出,刚才我也是听到杜先生说这是一株阳守树,便先入为主了,并没有去思考它到底是阳守树还是阴守树。”老四神色不变地摇摇头,也果断地把矛头转移了。
而阳守树这个词,的确是山神爷先说出口的,毕竟三爷和老四说的只是守树。我们众人的目光齐齐地望向山神爷,他神色如常,打量着阳守树那些密密麻麻的树根,淡淡地道,“阳守树有根,而阴守树无根……”
提到树根,我们不约而同地顺着山神爷的目光望去,瞧见的是一排排杂乱无章的粗大根须,毫无疑问,这一株守树是有根的。
按照老四的说法,两颗守树外形完全一致,常人无法辨认,那是基于一个前提,人是站在地面上观察两棵树的外形,并没有观察两颗守树的根部。所以山神爷的说辞有他的道理。
如果不是想到一点,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相信。
树没有了根,还能活吗?
“山神爷,这没有根的树,我可听都没有听说过。”冬瓜透着怀疑地直问。
“树要是没根,不就枯萎了吗?再说了,树要没有根的话,风一吹就倒,雨一冲就飘,即便是不枯萎,也肯定经不起风吹雨打的。”来喜拖着厚重的嗓音,边想边说,说地倒也句句在理。
山神爷摇了摇头,毫不犹豫地回道,“阴阳交界,无风无雨。”
“没有风也没有雨,那不是一块死地吗?什么也种不了,守树更没法活了。老百姓都知道,全靠着风调雨顺,才能让土壤肥沃。”冬瓜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看来让他完全接受这种说辞还很难。
只是换一种说法,阴阳交界是个什么地儿,谁也不知晓,更无处可考,如今也只能先暂时相信山神爷的话了。
“杜先生,那阳守树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耗子接着弱弱地问道。
“我不知道。”山神爷摇摇头,眼神里有一些怅惘,给我的感觉,似乎有一些话想说,却又无法说出口。
“或者是长生仙挖过来的?”我顺着山神爷的思路,小心翼翼地猜测道,“他走到阴阳交界的位置,把阳守树挖了出来,又运到这个地方种下?”
“乔状元,你心可真大。”冬瓜不免有些鄙夷地瞪着我,指了指巨大的阳守树,“这么大的树,谁能搬地动?”
我眼神儿闪了一下,想到了一种猜测,“上万阴兵,加上这条巨大的蛇王,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咱们要先弄明白一点,长生仙为什么要费尽心思把阳守树搬到这里?”
“长生仙,对他了解地越多,才发现这个人越神秘。”三爷由衷地叹道,目光却是看向我,“能让活死人千年来无法拿到玲珑鬼心,还能把阳守树移植于此,单凭这两点,我便可以断定,这个人咱们惹不起。”
“三爷,话也不能这么说。他再厉害,不也是死了,他是死的,咱是活的,咱这么多人,难道还会怕一个死人?”来喜大有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精神抖索地道。
“既然猜不透长生仙转移阳守树的目的,我看咱们还是别在这里耽搁了,赶紧去取冷兵器才最重要。”老四看了一圈后,冲着三爷道,“咱们现在要防着的,应该是万常石和活死人,并非长生仙,即便长生仙真设了什么圈套,也有活死人替咱们走在前面。”
“也只能如此了。”三爷点点头,叹了一口气,看了看来喜、耗子和冬瓜,“阳守树做的东西,你们还打算留着?”
“那我可不要了。”冬瓜拨浪鼓似地摇摇头,把怀里的一个透明酒壶取出来,嫌弃地扔到地上,其他拿到东西的人,也皆是如此。
现在想来,在长生教遗址的“昆仑神木”也是阳守树了,如此一来,似乎隐约可以解释阴兵为何会不攻击携带“神木”的人了,阳守树,守阳间,要震慑的则是阴间,而阴兵则是属于阴间的产物。
从肠道上滑下来容易,要想爬上去就难了,毕竟滑不溜秋的还布着一层粘液,好在活死人之前顺着肠道上去,拦截山神爷的时候,在肠壁上留下了一串脚印,我们便沿着这排深入肠壁的脚印攀了上去。
折回的路上,我跟冬瓜难得有时间互通着之前发生的事儿,其中有一件事我极为好奇,便是活死人克制山神爷的法子,听冬瓜说,他们赶到山神爷面前的时候,山神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一块四四方方的黑铁块在看,怎么叫山神爷他都没反应,直到他们把铁块从蛇身上扔了下去,山神爷才缓缓地清醒过来。
至于黑铁块是什么东西,冬瓜说他们几个人研究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知道,只能通过材质猜测大概是陨石上取下来的,后来他们追问山神爷细节又没有得到答复,这事儿只能成为一个无法解释的谜团了。
我想瞧一瞧黑色铁块是不可能了,不过我肯定活死人手中还有那东西,所以真要遇上了,山神爷无疑又被活死人给克制了。所以山神爷对此完全封口的举动,在我看来不可理喻,这都是性命攸关的时刻了,还有什么好隐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