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不情愿地放下筷子,擦擦嘴,脸上浮出一丝担心,“对啊,我怎么把于教授给忘了,照这么说,地图岂不是不安全了?”
“说不定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老四皱皱眉,表情严肃地道,拿着湿毛巾擦了擦嘴,看着大家道,“既然大家都吃好了,咱们也该去办正事了。”
说着冲娘娘腔使了一个颜色,娘娘腔会意,点点头出去了。
“乔麦,我跟三爷可一直把你们当做兄弟,对你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你要是信得过我们,可以把地图暂且放在我们这里保管。人多力量大,我想可以很快解开地图的秘密。秘密一旦解开,咱们立刻动身前往昆仑仙苑。”老四循循善诱地劝道,倒真的像是一个苦口婆心,四处为我着想的大善人。
“好是好。”我犹犹豫豫,显得很为难,“地图是在我这里没错,可真正找到地图,把地图带出来的人是山神爷,我觉得这事儿我当不了主,得问问他才行。”
“杜先生,他难道也在武汉?”说到这儿,三爷忽然有了一丝雀跃。
“他去办事儿了,跟我们约好,最迟后天会来找我们。”我没有任何隐瞒。
“杜先生要是能加入的话,那就更好了。”三爷点点头,面露喜色,看着老四道,“那我们就在武汉多留几日,见一见杜先生才行。”
这两个人,哪里是单纯地想见山神爷,分明是知道我跟山神爷的关系不一般,想再次如法炮制,利用我跟冬瓜,让山神爷被迫加入这个队伍。
按照我对山神爷的了解,我想出的这个“反间计”他应该没有意见,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怎么样引起三爷和万常石之间的正面冲突。
饭是吃不成了,知道了地图的存在后,这俩人哪里还有心情吃饭?说什么都要先看看地图才行。刚出了包间,迎面看到走来的娘娘腔,我一眼就看到他手里的发票,这才明白,吃饭的钱已经结了。
对于这些大人物来说,这点钱可能不算什么,可对于平常百姓而言,这至少是几个月的花费了,所以老四是在向我示好。
一行七人,派场很大,为了少惹麻烦,我提议让冬瓜把地图送过来,我们在三爷住的酒店等着,自然无人反对。
“喂,冬瓜,你在哪儿?”我当着三爷的面,拨通了冬瓜的电话。
“我在你家,还能在哪儿!我都着急半天了,你怎么才来电话,怎么样,三爷没有为难你吧?”冬瓜的声音很急很快。
“你放心。”我轻轻地一笑,笑声能传递很多的事情,“你在家里最好,赶紧把地图送过来,就送到……”
挂了电话,我一脸轻松,三爷跟老四更是一脸的轻松。他们下榻的地方,是附近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在酒店的楼顶有一个露天的吧台,冷冷清清的,只坐着三五个人,三爷大手一挥,直接包场,连调酒的师父也被撵走了,调酒的活交给耗子来做。
“三爷,四哥,我得提前说一句,这个地图真的很不一般。”估摸着冬瓜快到了,我先提了个醒。
“乔麦,这一点你倒是不用担心。”三爷笑着安抚我,“活了大半辈子,别地我不敢说,对于解密,我倒是颇有几分心得。”
“有三爷和四哥在,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来喜笑了笑,递给我一杯酒,“耗子刚调好的,说什么都要让你尝尝。”
我无奈地一笑,只得把酒杯接了过来,饮了一小口,只觉得有十几种不同的滋味在口腔里碰撞,不由得对耗子高看了几眼,“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什么手艺!”来喜一脸不屑,更是加大了嗓门,冲着耗子吼道,“都是为了在夜店里泡妹,找了一个调酒的师父自己学的。”
“喜鹊,你要是再说我的坏话,我就拿胶带,把你的嘴给封住。”耗子不满地嚷嚷着,威胁了一句,“还有以后别想再喝我调的酒。”
或许是最后一句击中了来喜的要害,他撇撇嘴,低声的道,“别管他,他脾气就这样,不过实话说,他调的酒味道确实不错,连三爷喝了,都想投资让耗子去开个酒吧。”
娘娘腔和师爷几乎不说话,犹如俩木偶一般坐着,我甚至怀疑他们都不能听到我们说的话,三爷和老四在不远处看着夜景,所以只剩下我跟来喜两个人在聊天。
“要是没人去叫他们,他俩能这么坐一整天。”来喜眼神儿瞟了一眼娘娘腔和师爷,带着费解地低声道。
“来喜哥,师爷话的确很少,可是娘娘腔话不该这么少啊。”我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问道,我相信我们俩的讨论,他俩肯定能听到得到,只是仍然不见抬头望我们一眼。
“自从出事以后,就一直这样了。”来喜耸耸肩,流露出一丝无奈,又有些感慨地道,“这两个人的性子,真是越来越像了,有时候从背影看,我甚至分不清谁是谁。”
所谓说者无意,听着有心,我的感受则是完全不一样。
娘娘腔死而复生,几乎性情大变,现在的他很难让人亲近,而师爷是一直都很难让人亲近。来喜提到的点很中肯,这两人的确是越来越像,只是短时间的相处后,我有一点不同的感受,师爷是动的静,他很少出声,却会时不时地拿着笔写上一些东西,而娘娘腔,就是非常纯粹地静了,完全一动不动,只有眼睛在眨。
我忽然想到我们转车时,冬瓜意外地瞧见的师爷身影,他到底是不是山神爷,如果是,又在等谁?
“来喜哥,三爷说你们在凤凰县车站等了两天,你们有没有瞧见万常石他们的影子?”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不漏痕迹地低声问道,
“没有。”来喜摇摇头,“我们轮番值守了两天两夜,没有一点收获。”
“四哥他们也没有收获?”我接着问道。
来喜点点头,无奈地指着自己的眼眶,吐槽道,“瞧瞧这黑眼圈!除了师爷不在,其余的人都被折腾地不轻,无事可做的熬夜最磨人。”
我忽略了来喜其他的话,只记住了一句,师爷前几天跟他们不在一块,这就间接证明了冬瓜看到的人就是师爷。不禁心里泛起了嘀咕,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常德,到底是在等什么人?
余光瞧了一眼师爷,他仍然在盯着笔记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家伙都在啊!”冬瓜一嗓子几乎震碎了夜幕下的静谧,使得楼顶上瞬间热闹了起来。
彼此之间纷纷打着招呼,或是一声问候,或是一个眼神儿。冬瓜毫不犹豫地走向我,所有人自然而然地聚在一块,我们围着一个圆桌坐下。
冬瓜表现地倒也是干脆,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来牛皮纸,朝着桌面上一丢,“你们瞧瞧吧,这破玩意,有什么好稀奇的。”
“冬瓜,你这话可就错了,这东西可是天大的宝贝。”三爷笑地满脸春风,连皱纹都疏散了一些,他第一个拿过牛皮纸,在桌面上摊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牛皮纸上,自然没有人注意到我跟冬瓜的眼神儿沟通,我把心里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全部告诉了冬瓜。
“这是……”三爷打开牛皮纸后,忍不住叫了出来,“这就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