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种好感一直被我们掩饰起来,我估计三爷和老四也不知道这层关系。在好感之外,我也有一些糊涂。从鬼王地宫出来后,有几个问题我至今没有解开,地宫里给我们留纸条相助的黑影是谁?为什么他的字迹会跟师爷的一样?
我隐隐觉得师爷,怕是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想了一会儿师爷的事情,我的思绪最终还是回到了牛皮纸上,昆仑仙苑的线索在我们手里,活死人又是如何知道它在哪里的?
一想到活死人,这个诡异的群体,我的心里便有点讶异,它们为什么会想要我们的命?又为什么会以死来相告一些事情?
看似知道的真相越来越多,实际上正好相反,心里的疑问远比知道的真相要多。
车窗外,淅沥沥地下起了雨,雨滴在车窗上横着飞过,留下一条条水渍,模糊了视线,阴雨天,看不到星光,但愿解密牛皮纸的事情不会被耽误。
阴雨的阻挡下,我们到达武汉的时候接近晚上九点,武汉的天空同样笼罩着阴云,不过即便是晴天也没用,光污染太过严重,不可能看得清头顶的天空。
天气不便,父母会住在单位的宿舍,所以家里是黑着灯的,他们似乎习惯了我这样神秘的消失,原先还会问一些原因,现在甚至问懒得问了,这让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打算着解决了这些麻烦事,踏实下来,跟他们一起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洗了澡,人会变得慵懒,加上外面下着雨,只好点了外卖,我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边,打开国家天文台的官网,细细地浏览起来,牛皮纸在电脑桌上摊开,跟我所找到的观测星空的照片一一比对。
这种差事,冬瓜自然干不了,在客厅了呆了一会儿,忍不住走进来,“乔状元,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儿。”我揉着发胀的额头,只觉得脑门都炸开了,“工作量太大了,咱们国家整整有21个天文台,每个天文台放出来的观测照片,那都是数以万计,加起来也就是有几十万张照片,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年也不可能仔细地过一遍。”
“这事儿确实不好办。”冬瓜挠挠头,尝试着出主意,“要不咱们多找点人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嘛。”
“这不是人多的事儿。”我摆摆手,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我准备求助国家天文台,把牛皮纸上的星图扫描之后,发过去,他们那边肯定有设备可以进行星空的比对,只是现在没有于教授帮忙,对方不一定会答应。”
冬瓜站在那里,表情扭捏着没有答话,一看就知道不是为了牛皮纸的事打断我的,我只好主动问道,“这事儿我只能试试,成不成再说。你他娘的有屁快放,放完快走。”
“燕子要来了。”冬瓜嘿嘿一笑,冲我挤着眼睛,“我想拦也拦不住!我一想她从没来过武汉,脑子一热就答应下来了。”
“你他娘地不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三爷、老四,还有活死人可都在盯着我们,你还答应让她来。”我有点无语地盯着冬瓜。
“这我都答应下来了,再反悔可就不好了。”冬瓜悻悻地道,“再说了,三爷不是被你拖住了吗?你放心,燕子只在这里呆两天,两天后就让她回去。”
冬瓜心里想的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古人有一句话,叫做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并非是信口雌黄的,如果你觉得自己是英雄,又不认可这句话,原因只有一个,你还没有碰到那个让你神魂颠倒的美人。
接下来的事儿,冬瓜也帮不上忙,连我也越来越感觉到束手无策,只能寄希望于国家天文台,便答应了冬瓜,放他两天假,嘱咐他一定要注意安全。
牛皮纸的扫描件是没有办法直接寄给天文台的,这会让对方误以为是一场恶作剧,所以我只能求助我的一个朋友,把牛皮纸的背景删去,替换成了夜空,如此一来,一幅粗糙的星空图就完成了。
只是完成这一步,时间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我用电子邮件把照片发给天文台,内容写得非常诚恳,是以一个天文爱好者的角度出发,希望他们能进行一些指导,我内心里并不知道这个做法能否游泳,所以星空照片比对的工作还是不能放下,只得又把这份枯燥的事儿捡了起来,在电脑边一坐便是整整一下午,烟都下去了半包。
闭上眼睛,揉揉酸胀的眼眶,一分钟没有休息,勉强只瞧了几十张星图的照片,如此一来,心里的失落越来越大,照这样子下去,要解开牛皮纸的秘密,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看来这事儿还是得让山神爷帮忙了。
忽然觉得今天屋里异常安静,这才想起来冬瓜一早便去接燕子了,因为我着急手头上的事儿,所以并没有跟过去,只是约好了晚上一起吃饭,瞧了眼时间,下午五点半,只好整理下烟灰缸里的烟头,披上外套,拎上垃圾袋出了门。
武汉刚下过雨,天气有些阴冷,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接到冬瓜的电话,约在了老地方,我一口答应下来,让他们先点菜,大概十分钟后我就到了。
没想到刚打上车,电话又响起来了,本以为是冬瓜要催我,没想到是廉向金打来的,上午的时候我给他去了个电话,意思是家里有点事,暂时还不能去店里,他在电话里明明答应了,难道又变卦了?
“廉大哥。”我没有表露出心里的情绪,笑着道,“怎么主动打电话了,是不是店里有什么事儿?”
“没事儿,没事儿。”廉向金一口否认,语气不像平常那样自然,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道,“乔老弟,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惹到三爷了?”
“我惹到三爷?”这回轮到我惊讶了,大概猜到廉向金的担心,或许是因为三爷主动打的反常电话,只好认真地安慰他,“廉大哥,你想的太多了,三爷是什么人?那可是活生生的聚宝盆,我想抱还来不及呢,还敢惹他生气。”
“没有矛盾就好。”廉向金如释重负地道,“我就怕你们这些小年轻,血一往头上冲,就做出些不计后果的事儿,社会可比不上学校。”
“廉大哥,谢谢你的关心,这事儿,真是你多虑了。”我苦笑不得地道。
挂完电话,我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廉向金今天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俞三爷跟他说了什么话,才让他起疑?
他一个堂堂的三爷,犯不着为了一个杜平心跟我们闹翻吧?
抬头一看,江汉饭店到了,付了车钱,我把廉向金的事儿压在脑后,毕竟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燕子了,老友相逢,总不能板着脸。
里包间,冬瓜跟燕子两个人在里面坐着咬耳朵,一见到我,不情愿地分开了,冬瓜冲着服务员吼了一嗓子,“上菜。”
倒是燕子,略有拘谨地站起身来,脸颊微微红,冲着我笑道,“乔大哥,我这次来,没打扰你们吧,冬瓜跟我说了,你们最近挺忙的。”
燕子的年龄确实比我小一岁,所以冬瓜可谓是捡到了一个宝,一听到燕子叫我的称呼,冬瓜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叫什么大哥,来,我今天郑重地给你们介绍一下,乔状元,这是你大嫂,快叫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