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幅壁画,记载的东西虽然寥寥无几,但是让人从内心里感到恐惧,整个悬棺谷中至少有上万口这样的石棺,他们以同样痛苦的方式死去了,这一切只因为一个人的念头,这个人并不是嗜杀如命的暴君,仅仅是一个追逐长生的异人。
只是用这样的手段追寻长生,又怎么可能会获得长生呢?异人的结局或许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而他自己看不到,沉浸在自己的梦幻世界里,才造就了一场惨到极处的惨案。
长生仙获得了鬼眼血玉和玲珑鬼心,使尽所有可以想到的方法,换来的却是这样的一种结果,怪不得山神爷会说,真正的长生并不存在。
也难怪山神爷会说,他并不是要寻求长生,而是要断了别人的长生。
至少现在,我心里有一个非常强烈的念头,断掉别人的长生,只有这样,才能阻挡这些类似惨案的发生,毕竟世间像“长生仙”这样的人不止一个。
我相信山神爷见地要远比我们多得多,正因为此,他的目的才会如此明确,也才会如此地坚定。
“看来,咱们果然是跟山神爷一队的。”我不自觉得道出来这句话,甚至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咱们本来就是跟他一队的。”冬瓜撇撇嘴,毫不犹豫地接过话茬,“提到山神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放心,他肯定没事的。”我拍了拍冬瓜的肩膀,尽管自己的内心里同样充满了担忧,接着提起一件我纳闷很久的事,“冬瓜,分别之前,山神爷说了一句非常奇怪的话。”
“他这样的人,不说几句怪话才奇怪!”冬瓜愣了一下,不明所以地道。
“这次不一样。”我皱着眉,始终猜不透其中的含义,“他让我们离开古墓后,去找滕午。”
“滕午?那个老猎人?”冬瓜的眼睛瞬间瞪大了,扭过头,满脸的不可思议,“山神爷怎么认识滕午……”
刚说出口,他又变了话音,“山神爷怎么知道,咱们也认识滕午?”
“这正是我头疼的问题。”我揉着额头,满脸疑云,“咱们遇到滕午的时候,山神爷应该在墓里跟踪万常石,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地面上的事儿,而且他让咱们去找滕午,至少说明他跟滕午存在着什么关系,可是滕午就是一个住在山里多年的老猎人,跟山神爷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扯上关系?”
“那可不一定。”冬瓜果断地摇摇头,给我指出了一个新的思路,“话说回来,我老早就觉得那个滕午不寻常,你想想,那么黑的山林里,他不但可以瞧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可以打猎。而且走路的方式跟山神爷一样,没声没响,还不带风。”
说到这儿,冬瓜目光一亮,“他跟山神爷该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也就只有你能想到这一层。”这一次,我是真的夸赞冬瓜的脑洞了,或许山神爷跟滕午还真的是亲戚关系,这也就能解释大部分问题,只剩下最后一个,也是最让我纳闷的。
山神爷是如何知道我们也认识滕午的?他从不随身携带电话。
“那是当然。”冬瓜不无得意地道,“说到滕午,咱们可把他那杆老猎丨枪丨给毁了,他要是讹咱们,咱们就把这把手枪还给他,反正也带不走。”
话音还没有落,甬道里再有声音响起,对这声音我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是一颗一模一样的石子飞了进来。
被我们忽略了的引路人,再次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只是这一次,不只是注意那么简单了,所以我们仍旧愣在原地,并没有奔向甬道。
“这才隔了多久,怎么又扔了一个石头。”冬瓜蹙着眉头,语气怪异地道。
“的确有点奇怪,似乎不像是在引路,而是在催咱们快点走一样。”我的语气也变了几分。
对于神秘的引路人,心里自然有感激,万棺殿的必死之局,要没有他的引路,我们万万破不了局,所以我们也的确按照他指引的路线在走。
只是他接二连三地催着,又始终不露面,反而让我本能地意识到一丝危险,似乎对方的目的,并不只是引路那么简单。
把石子捡起来,塞进口袋,用手指攥着三颗石子,我拧巴在一起的眉头松开,“对面催的急,咱们反倒不用那么急了,这样引路人才越容易露出马脚,不过咱们也得表示一下尊重,走吧,咱们就慢慢悠悠地过去吧。”
“你这个提议好。”冬瓜忍不住笑了,“我也想看看他口袋里装着多少颗这样的石头,也不嫌累!”
对面的甬道,幽暗无光,没有任何的动静,如果不是石头扔了过来,我根压根不会知道那一头还藏着人,我们两人肩并着肩,好奇而又谨慎地踏了进去。
“踏踏”的脚步声,盖过了我们的呼吸和心跳,在甬道里蔓延,由于我们的刻意控制,脚步声的声响也不大,站在远处肯定是听不到的。
速度放慢之后,便造成了一种错觉,甬道似乎变得长了,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条甬道是真的很长,至少走了很远,依然没有瞧见甬道的尽头。
“……九十九、一百!”在心里默数到这个数,我停下了步子,从甬道入口到这里,一共走了一百步,正常成年人一步是四十厘米,也就是说直线距离差不多是四十米。
“冬瓜,刚才那个人仍石头的位置,应该在这个附近。”我就势蹲下身,开始观察起地面,看能否发现对方留下的痕迹。
“你怎么知道的?”冬瓜一脸的不相信。
“这个问题,就要靠脑子了。”我故意卖弄地冲他挤挤眼,引来的却是满满的不屑。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一模一样的石子,递给冬瓜,“要是让你仍,你能扔多远?”
冬瓜轻哼一声,抚平袖子,展示着自己的肱二头肌,挑衅地道,“也就比你多个一二十米。”
我无奈地摇摇头,眼神儿示意了一下眼前的甬道,“要是在这里仍呢?”
“这里……”冬瓜的语气就变了,眨巴眨巴眼,瞪着我,“乔状元,你这是故意整我的吧,甬道的高度受限,石子飞不起来,那肯定仍不远了。”
“对,就是这么个道理。”我点点头,接着道,让冬瓜先演感受了一遍,接下来我要说的他就容易理解了,“一般来说,扔一颗石子,同样的力度,四十五度角扔的最远,正常人可以扔五十米左右,特殊训练过的,可以扔上双倍的距离。而在甬道里,各方面的条件受到限制,只能水平着扔,那距离也要打上折扣。对方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指引我们,肯定不是普通人,保守地估计,他在甬道里可以扔上四十米左右的距离,那这里应该就是他刚才所站的位置。”
四十米,是手电筒探视范围的双倍,自然无法瞧见他。
“乔状元,你还真是神了。”冬瓜听得连连点头,眼睛里泛着奇异的光,“本来我还觉得你在吹牛,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招。光一颗石子,还能看出来这么多的事儿,不愧我叫你乔状元。”
“得,你就别吹捧我了。”我无奈地看着他,“咱们俩阴差阳错地在墓室里呆了不短的时间,那段时间里,引路人肯定一直呆在这里,地面上应该有他留下的痕迹,找找看,也许对咱们有用。”
听了我的长篇大论,冬瓜彻底被说服了,二话不说便蹲了下来。
我的估计难免会有误差,而我把这个误差值定在了五米,我跟冬瓜等同于寻找了一段十米长左右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