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山神爷此时说的是真的,那他以往的那些行为解释地通吗?
在朱厚熜墓里,他把鬼眼血玉交给我,在我看来是万分不解,鬼眼血玉如此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给交给我呢?现在我似乎找到了答案,是因为他认定我跟他是一样的人,而且他所追求的不是长生,也因此不在乎鬼眼血玉。
在鬼王地宫中,他表面上是跟三爷和老四一个队伍,在最后却故意落下队伍,跟我单独行动,虽然被人抢了先,我们一无所获,不过可以证明他要做的便是断了三爷和老四的长生路。
结合这两点一想,我猛然明白了,若是以前我心里还有些许疑惑,现在有一点是彻底地豁然开朗,山神爷的确是要断了别人的长生!
虽然我隐隐相信他说的另外一点,他不追求长生,但是内心里仍有一个巨大的疑问,如果他没有获得长生,又不追求长生,那大白山底下的古墓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处处表现地又像是一个长寿之人?
山神爷的话冲击性太大,让我久久不能平静,神色复杂地望着他,想从他眼神里看出点端倪,可惜除了坦然什么也看不到。
“我说的是真是假,你以后会亲眼见到的。”山神爷淡淡地开口,话音一转接着道,“你要记住一点,你们虽跟我是同一种人,但要自保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尤其是不能泄露你们的这种身份,否则连我也保不了你们。”
听到山神爷说的如此凝重,我也不敢小觑,认真地点点头。
心里的思绪缓缓地平静,看着山神爷没有再说话的打算,我主动地开口问道,“山神爷,你让自己不追求长生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断了别人的长生?”
这件事在我心里无论如何也解释不通,就像是有个人自己不吃芹菜,还要让天底下所有的人都不吃芹菜一般,这根本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来的事。
“这两件事怎么能混为一谈?”山神爷似有些无奈地道,“长生之道,牺牲了千万人的性命!你所看到的,远远要比你没看到的浅的多。”
山神爷的这个想法让我猛然一怔,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就这座古墓而言,悬棺谷中的棺材就有上前口,这当然还没有算到没有葬入其中的长生教人。如此算下来,沿着历史长河至今,为了长生二字所死去的无辜生命不胜其数。
长生一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只能有极少数的人去追寻,在我的认知中,山神爷或许就是从这种大义的角度出发,让为长生二字丧命的人越来越少。
这一点我是赞同的,所以我能理解山神爷。
打消了一个疑问后,我接着问出了第二个疑问,“第二类人是什么人?”
第二类人是我无法去定义身份的人,这种人很奇特,可以让身体石化,僵硬地宛如雕像般。我明明只跟他们在鬼王地宫碰过面,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为什么让我失明的人会是他们?
梦境中我看到的两个人,五哥和老六。冬瓜是不相信,而我从梦中清醒后便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观点。
况且他们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在于教授所留下口信后,而口信中有一句话,“乔麦,它已经找到你了,要想自救,只有一个办法,相信他。”
五哥、老六和“它”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
山神爷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冷冷地道,“他们,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是视山神爷的答案决定是否把在长沙的遭遇说出来,而决定我说出来的关键是,山神爷是否会挑明了当地说出第二类人的身份。
在鬼王地宫中,我们曾跟五哥一伙人打了个照面,那伙人的表现丝毫不怕山神爷,却又毫无理由地要卖他面子,便足以说明山神爷跟第二类人之间,一定也有某种关系,这种关系便是决定山神爷是否坦白的关键。
遗憾地是,他没有说出,便意味着无论我怎么问,他都不会说。所以我便也选择了沉默,把那件事情压下来。
关于这件事,我有一种直觉,五哥和老六还会找上我的,我要想办法顺藤摸瓜找出他们的身份。
山神爷的话我并没有完全相信,不过他所阐述的新的身份我却是接受了,一个不追求长生还要断了别人长生路的人。这几乎颠覆我以往的认知,让我短时间内脑袋如同浆糊一样,思路是凝固的,无法正常的思考。
因此在问了这两个问题之后,我的好奇心便打住了。
现在我心里全乱了套,需要时间去消化,去站在一个新的角度重新看待以往的问题。所以我并没有着急去盘问憋在心里的疑问,万常石究竟是什么人,大白山下的古墓又是怎么回事,藏在黑眼石刻中的鬼眼血玉是否是山神爷所为。
之所以不追问,也是出于另外一个原因,毕竟大白山之行是我们搞砸了,山神爷在知道真相后虽然表现得很大度,但我能看得出来他心中还是有怨气的,所以就此打住才是最稳妥的办法,更何况我们还有事相求。
“山神爷!”我有些难为地说出了我们寻找山神爷的初衷,“你是真不知道,从鬼王地宫出来之后实在是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了,不然我跟冬瓜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寻你,结果反被万常石抓住了我们的心理给利用了。我这么说并不是要推卸责任,而是真的那些事情无法解释……”
山神爷的目光,是我唯一可以揣摩他心理活动的地方,一见他提了兴趣,我连忙话不停口地接着道,“最诡异的一件,也是危及我跟冬瓜性命的一件事。只要我们俩走到地下通道、地下商城等等这些地下场所,必然有一股子阴寒从脚底下窜上来,简直能把人给冻僵了,冬瓜为这事儿还整整昏迷了三天。”
“长此以往,我们俩肯定会栽在这上头,这才着急地想找你替我们想想办法。”我边说边观望山神爷的表情,他完全没有露出半点惊讶,立马让我意识到我是对的,山神爷肯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又接着补充了一句,“来找你之前,我跟冬瓜到长沙跟三爷、老四那帮人碰了个面,他们身上都没有出现这样的问题,唯独我跟冬瓜是这样的。”
山神爷的反应依然很冷淡,只是微微地点点头,接着又自言自语地低声道了句,“时间不多了。”
声音尽管很低,在如此空旷幽暗的墓室中还是听得尤为清晰,只是听到我耳中,这句话的意思便有点像我跟冬瓜所剩时间不多,需要准备后事了。脸色猛然苍白起来,声音有些打颤地问道,“山神爷,我跟冬瓜难道就这么没救了?”
山神爷如同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一般,转眼直勾勾地看着我,一双浩瀚无垠的眼眸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望穿,而他愣是瞧了我近十秒,瞧的我心底愈发地慌乱,难道阴寒的事儿,山神爷真的没办法?
兀自猜疑时,山神爷忽然伸手到外衣的内兜里,掏出来一叠色泽暗黄的布片,约摸着比书签大上半倍,不知道有多少张,他用手捻了两张递给我,毫无顾虑和担忧地道,“一人一张,随身携带,可以暂时阻挡阴寒。以后我会告诉你们怎么让阴寒断根,现在还没到时机。”
我愣了一下,忐忑不安地接过来,心道这一张破布片能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