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我一激灵,把还没说完的话全部咽到肚子里。这是想避开麻烦,而麻烦却自己找上门来。
我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也管不上冬瓜是否是中邪了,一边闪躲着他的攻势,一边脱口骂道,“冬瓜,我他娘地真想宰了你,再三嘱咐你什么都不要碰,而你一见到宝贝全都忘光了,又捅了个马蜂窝让我来收拾烂摊子,等你好了,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如何面对中了邪的冬瓜,我已经在摸爬滚打中摸索出了自己的经验,一定要靠身体的优势左右闪躲,不跟他正面交锋,耗费他的力气等着他的速度自个儿慢下来。而这一次却不一样,冬瓜不光速度快,连反应速度也快地不可思议。
我刚溜着他在原地转了两圈,便察觉到一只手贴到了后背上,接着是一股抓刺的剧痛,像是几个钢针生生扎进血肉里一般,疼得我叫出了声,“冬瓜,你他娘地想害死我啊!”
可惜冬瓜完全听不懂我的话,不但没有收手,还更用力地向我背上抓住,被他这么抓住,身体如同被吸住一半完全无法逃脱,挣扎中忽然又感觉到一只手抓到了我身上,吓地我浑身一激灵,要真是完全被中邪的冬瓜抓住,命就得交代在这,说不定身体都得被他撕碎。
这下我才明白是自己托大了,这次的冬瓜中邪跟以前我所见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更严重更诡异,不能以常理揣摩。慌乱中,我忽然想到了一个挣脱的办法,身体猛地倾斜下去,拉动着冬瓜的身体,顺势向前倒去。
这股子力量很大,再加上我自身的重力,冬瓜的双手力道再大也出现了松懈,而我刚好借着这个机会就势趴到地上,作势向旁边一滚,余光瞄向冬瓜,正准备做下一步反击的时候,我诧异地发现冬瓜居然保持着我挣脱后的姿势,半弓着身子不动了,更诡异地是,他脸上的冰冷也在逐渐地消除,只不过两秒钟的时间,又恢复成了一脸和善的面相。
而我此时是再也不敢小瞧看似人畜无害的冬瓜了,明白自己暂时安全,我才大松了一口气,坐在地上揉了揉后背,要不是方才我反应迅速,非得被冬瓜生生抓下一块肉不可。
冬瓜这次闯下的祸很大,我现在能做的只是在心底骂他一百遍,以及绞尽脑汁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法。
冬瓜的速度、反应速度都异于往常中邪时候的表现,还有一点与往常不同的地方是,他的怨气来的突然也去的突然,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并没有着急站起来,而是保持着现在的姿势,暗中观察冬瓜的动静,他呆立了三秒后,转过身缓缓地又朝着石碑走去,看来是真的消除了敌意。
不过他走向石碑可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一定不能让他跪下来,想到此,我咬咬牙,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尽管我明知道敌不过冬瓜的身手,也只能这么去做,他中邪后的表现让我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预感,一定不能让他冲着石碑跪下来,否则我们俩都要完蛋。
我心里头乱糟糟的,很多个念头一闪而过,为什么冬瓜会中邪,上一队进来的盗墓贼有没有碰到这种状况,他们又是怎么化解的?
刚从地上爬起来,冬瓜走向石碑的步子便忽然止住,看地我眼睛不由得一缩,心里暗忖难道冬瓜又对我起了敌意?
无缘无故为什么会对我起敌意?
冬瓜似乎看透了我的想法一般,猛地扭头望着我,望地我心底一寒,因为他的脸色又布满了如霜的阴冷。
冬瓜对我的敌意又生出来了,我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我实在想不通其中的缘由,中邪后的冬瓜翻脸的速度快地匪夷所思,又毫无征兆,根本让人猝不及防,幸好我跟他之间有一定的距离,身体本能地做好了防备的姿态,同时嘴里骂了一声,“操!又来!”
话音还没落,冬瓜的两手飞速地抬起冲我伸了过来,脸上阴冷,像是停尸房里放了七八天的尸体的脸面,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有了之前的经历,我明白自己躲闪也没有用,只好飞快地向后退去,另外用余光打量起四周的环境,寻找着可以被自己借用的东西。我现在的目的很简单,避免跟冬瓜的血战,再想办法把他敲晕,留出时间让我解决他中邪的事。
冬瓜的目光完全锁定在我身上,几乎是疾驰般地朝我逼近,速度太快了,照这样下去,不出三秒我一定会再次被他抓住,此时的自己宛如被堤坝拦住的洪水,充满了无奈和不甘却无处发泄,只能任凭这种情绪不断地涨高!
紧张和慌乱中,我几乎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不过在路过“长生殿”石碑的时候,我的思绪忽然有一刻的清晰,紧紧地抓住一个念头,冬瓜的中邪一定跟石碑有关。
我能明白这一点,是因为冬瓜中邪后的状态和石碑上的那句诗,“长生殿里长生仙,欲求长生拜仙缘!”而冬瓜形为举止放佛就是这句诗的阐释!
然而想通了这一点,也依然没有有效的对策,上一批进到这里的盗墓贼只是给我们留下了一个警示,却并未告诉我们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
一瞬间,我脑子里涌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如果解决不了冬瓜,何不试试去解决石碑?石碑跟冬瓜中间一定有某种联系,只要断了石碑,说不定冬瓜便会自己好起来。心念至此,我咬咬牙,转了个身朝着“长生殿”石碑奔去。
我离石碑本身就很近,大步子跨了两步后身体几乎快蹭到碑体了,余光往后一扫,心里不禁一喜,冬瓜如同飞一般的速度出奇地慢了下来,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但是让我看到了希望。
对付石碑只能用最原始的手段,暴力、蛮力!赤手空拳想把石碑折断那是肯定不可能的,只能借助工具,钢铲和钢管都在冬瓜背上的背包里,我唯一拥有的只有一把匕首,稍微犹豫了片刻,我拿着匕首便朝着石碑划去。
如果没办法折断石碑,先把石碑的整体给破坏掉也是好的,这几乎是常人下意识的动作。这时候我没有太多理智的思考,也没有去想应该对石碑哪一个点下手,只是单纯地把手中的匕首朝着石碑离我最近的地方划去。
“刺啦……”的声音犹如闪电般划过耳朵,石碑上便留下了一道白色的刀印,衬托地石碑极不协调。对我来说,一道刀印远远不够,当即拿起匕首又划了另外一刀,不过这一次就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了。
一股剧痛从我的右肩膀上传来,扭头一看,惊得我差点把手里的匕首都扔掉了。原本速度减慢很多的冬瓜离奇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表情狰狞无比,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他沾满血迹的牙齿正咬着我的肩膀。
“冬瓜,你他娘地疯了!”整条右胳膊没有办法使劲,让我心里非常地焦急,连忙伸出左手试图把冬瓜的头给推开,而越推他就咬的越使劲,让我难以忍受地痛叫出声。
这哪是中邪,分明是疯了!我在心里暗骂一句,身上急出了一身的汗。
冬瓜,我是不可能去伤害他的,若是这样僵持下去,他会利用这一点把我给制服了。慌乱之中,我心生一计,用左手接过匕首,快速地在石碑上划过一道歪歪扭扭的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