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责怪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卡在了嗓子处,我看到冬瓜猛地扭过头看着我,两只眼睛微微眯着,似乎荡漾着笑,更诡异的是他的脸上有一种不清楚的祥和,我从来没有见过冬瓜露出过这样的表情,像极了长生教中的慈悲面容!
我心里猛地一顿,不可抑制地向后紧退了一步,防备地打量着冬瓜,他不是在整我,而是真的变成了这副样子。
“冬瓜!”我长喘一口气,缓缓地道,试图跟他沟通,“你是怎么了?”
冬瓜仍旧一句话不说,只是一脸和睦地望着我,只不过这种和睦像是寒冬深夜里忽然刮过的一缕春风,非但不能让人舒服,反而让人浑身发毛。
我脑子里已经在想应对之法了,毕竟处理过几次冬瓜中邪的情况,我此时的心情是慌而不乱,心里很明白一点,要想救出冬瓜,一定要明白他中邪的源头究竟是什么,对症下药才行。一想到这儿,我忽然想起来冬瓜之前曾说过的一件事:“乔状元,你有没有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你看,而你转过身去找的时候,眼睛却又闭上了!”
难道是那双眼睛的问题?我不由得眉头一皱,朝着墓室里扫了一圈,奇怪的是,我仍然没有任何被窥视的感受。
冬瓜的中邪不是空穴来风,一定是我忽略了什么东西,我仔细回忆着冬瓜最后接触的东西,是否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正在想的时候,冬瓜脸上的表情忽然一变,竟然咧着嘴笑开了,他嘴巴一张开,一股子鲜红的血从嘴里冒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所有的思绪在这一瞬间全部止住了!
冬瓜中邪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开始伤害自己了。
更诡异的是,他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还是一副弥勒佛的笑脸。
我开始慌乱起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要去解决冬瓜中邪的事,而是怎么样不再让他伤害自己,万一他咬的是舌头之类的要害,没等我弄清楚他中邪的来龙去脉,性命反而先交代了,两手顺势搭在冬瓜的肩膀上,想把他从石碑旁拉开,再去制服他,似是为自己打气地吼道,“冬瓜,不管你现在听不听得懂我说的话,都他娘的别反抗,跟我来!”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句话居然起了效果,冬瓜的身子竟然随着我后退去,不过他的身体绷地很紧,动作像是木偶人一样机械。我尽量不去正视冬瓜的笑脸,这样可以减缓心里的紧张和恐惧,缓缓地一步一步远离石碑。
刚退到三步,我只觉得冬瓜的肩膀瞬间绷地很硬,再怎么拉都拉不动了,抬头一看,他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阴冷,嘴巴也合上了,不过嘴角仍然有血迹向下流。
我本能地察觉到不妙,赶紧松开抓住冬瓜肩膀的双手,这副模样的冬瓜给人一种非常危险的气息,像是山林中最凶野的猛兽,拥有极强的破坏力。
或许这才是伪善面孔背后的真相!
眼前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要糟糕太多,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冬瓜非但不认识我,而且还对我起了敌意,想把他从石碑旁拉开是不可能了,再跟他这样僵持着,说不定他还会攻击我,只能暂避锋芒,我选择缓缓地向后退去。
“冬瓜!”我一边退,一边轻声地呼唤,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可以把他唤醒,“别冲动,冷静,千万要冷静。你仔细看一看,我是乔麦啊!你就算不记得我,你难道不记得燕子吗?跟你处对象的塔河县的燕子……”
我退的很慢,尽量保持身体其他部位不晃动,以免对冬瓜造成影响。余光时刻注意着冬瓜的两只张开的手掌,开度大地离谱,像是一把完全撑开的折扇,让我觉得他的骨头都快断了。余光朝旁边晃了一下,手枪别在他的腰间,匕首应该放在左侧的口袋,无论如何要先想办法把武器给他卸了才行。
退了两小步停下,这样的间距很合适,如果冬瓜想要偷袭我有充分的反应时间,而且也可以及时阻拦他可能会对石碑的动作。
不过我心里仍有些许不安,因为冬瓜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我,诡异的是眼皮眨都不眨一下,看地我眼睛直犯难受,他脸上的冰冷没有因为我的举止而有一丝的缓和,似乎是我做的还不让他满意。
冬瓜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再次退去?我在心里飞快地思索着。
现在的情况,我不宜跟他有身体上的冲突,他本身力气就大,中邪之后力气更是大地离谱,要真是正面交锋,受伤地肯定是我,而且也会使他对我产生警惕,再想救下他就难了!
我认真地评估了下我跟冬瓜之间的间距,再后退一米是我能接受的最大限度,否则冬瓜真要冲石碑跪下来,我是绝对没有时间阻拦的。
“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向后退不就成了吗?冬瓜,以咱俩的交情……”
说着如同示好般地再向后退上一步,而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示好的举动居然激起了冬瓜的怒火,我完全无法理解到底是为什么,只是看到冬瓜猛地抬起两手,呲牙咧嘴满脸愤怒地冲我扑了过来!速度很快,甚至带起了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