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棺材,并没有灰猫的影子,这一幕让我着实有点错愕,墓主竟然真的在祭祀的石鼎中放了一口棺材,这样奇葩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见过。
“你先下来再说!”冬瓜缓缓地弓下身子,我控制着身体的平衡,在他快蹲下的时候跳了下来。
“里头真有一口金丝楠木棺?你没有看错?”冬瓜两眼闪亮地问道。我点点头,并没有瞒着他,“那还有假?棺木上绕着几道金线,看样子来头不小。冬瓜,我知道你是打的什么念头,既然里面没有灰猫,咱们还是趁早离开这里。”
“乔状元,乔状元……”冬瓜连喊两声,皱着眉头道,“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愚昧啊,金丝楠木可是上上等的棺材木了,躺在这里头的人能是凡人吗?你再看看这口鼎的位置,这个祭坛的规模,说明什么,这里面躺着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墓主!他娘的藏得这么隐蔽,把万常石那帮老家伙都给骗过去了,最后被咱们找到了。”
“乔状元,你仔细想想!”见我不说话,冬瓜再次劝道,每到这个时候,他的脑子就好像开窍了一样,说的全是让人觉着很有道理的话,“万常石那个老狐狸,拿到了两块鬼眼血玉还来这座古墓,说明墓主人身上有比鬼眼血玉还要重要的东西,这东西是肯定不能再让他们拿到的。如果咱们就这么错过,结果被万常石那伙人折回来的时候,找到了墓主人的真正藏身地,把东西取走了,还不得后悔一辈子?”
“再说了,只要咱们把这东西拿到手里,我敢打赌,不光万常石,就连山神爷都会主动找上门来的,咱们还用这么费劲心思的去找山神爷吗?”冬瓜言之凿凿地接着劝道,“话我就说到这份上了,该怎么办你自己拿个主意吧。反正我冬瓜说进到墓里听你安排,那就肯定听你安排,只要你说不动这口棺木,我现在掉头就走。”
我不由得眯起眼睛仔细地盯着冬瓜,他嬉皮笑脸地看着我,看样子是猜透了我的心思,正经的表象是做不下去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开是要开,只是你要先答应我,里头的东西没有我的允许,一个都不准拿。”
“哎呀,你早说不就成了,还浪费我那么多口水?”冬瓜笑眯眯地道,立马从包裹里掏出绳子,往上一丢,挂在石鼎的耳朵上,“咱们做一个安全绳,这样更保险,乔状元,你先爬上去。”
石鼎的耳朵很大,足够支撑我们俩的重量,我先顺着绳索爬上去,小心翼翼地站在鼎内的边缘,又把冬瓜拉了上来,这厮之前喊累的状态全不见了,笑眯眯地在棺木上扫了一圈,脸色大变地道,“他娘的,有人抢先了!”
如果不是那声响动,我跟冬瓜根本不会意识到祭祀的鼎中居然有东西。又会是什么人提前发现这一点,并抢先我们打开了这口金丝楠木棺呢?尽管我心中极为吃惊,也只能按耐住性子,抱着一丝希望地道,“冬瓜,你不会看错了吧?”
“要说的别的我可能会看错,说到棺材嘛,见到它比我见到女人还热乎,这玩意我是肯定不会看错的。”冬瓜板着脸,语气凝重地道,“棺盖的左前方有松口,尤其是在这个位置,你看,有一丝被硬物摩擦过的的痕迹,痕迹再小,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而且我可以断定开棺的人还是一个行家,开棺的时候很小心,最大程度地不损害金丝楠木的棺体。就算是让我来也做不到这样!”
冬瓜指着棺头的位置,的确有一丝犹如被砂纸打过的痕迹,看起来像是粘附着一片透明的蝉翼。金丝楠木棺果真是被人打开过了,我不觉皱起眉头,心中暗忖,难道是万常石他们打开的?
“真是倒霉!”冬瓜重重地拍在棺盖上,满脸的懊恼,“好不容易给贾爷捞着一个好东西,竟然还是别人玩剩下的!”
我明白冬瓜气愤的原因,而我的态度却截然跟他相反,既然棺材已经被打开过了,而且之前还传出来奇怪的声音,再打开石棺恐怕危险大于机遇,我便打消了开棺的念头,扭头劝道,“冬瓜,这口棺不必开了,咱们赶紧离开为妙。”
“那可不行!”冬瓜摆摆手,从包里掏出了家伙什,“都上来了又怎么能空着手下去……我是说当然要打开棺材看看了,看看棺材里躺着的是什么。”
冬瓜边说便动手,看样子铁了心要开棺,他这犟脾气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我无奈地摇摇头,仔细打量了一眼金丝楠木棺,叮嘱一句:“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儿!”才拿着匕首和黑驴蹄子站在旁边,以防棺材里有粽子窜出来。
“放心吧,都听你的。”冬瓜不耐烦地抱怨一句,随即将开棺的钢棍搭在了棺沿上。金丝楠木棺的造型非常地精致,尤其是上面的花纹,似乎是一连串下来的,花纹上似乎还镀了一层金粉,看起来简直像是个艺术品,由此也可以昭显出棺主的身份特殊,正因为此,我才对墓主人非常好奇。
冬瓜开棺的动作非常熟练,钢棍对准了位置,两只手放在钢棍的中心和尾部,朝我示意了之后,猛地一使劲儿,便见棺盖被向上翘出了棺体。
我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备,黑驴蹄子拿在手中,只待里头的东西冲出来,奇怪的是,想象中的动静丝毫没有发生。
“不对啊,之前那一声是怎么响起来的?”冬瓜憋红了脸急促地道,他性格虽然莽撞,但是在这种跟粽子的交道上他可从来不马虎。
“我看看情况!”没有粽子窜出来,我心里绷紧地弦松了半度,打着手电筒顺着棺缝朝里望,没想到里面竟然躺着一个身着现代服装的人,是活是死暂时无法分辨,连忙脱口而出道,“里头躺着一个现代人。”
“现代人?”冬瓜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一用劲,彻底把棺盖掀到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肯定是抢在我们前面开棺的那些人,没料到在这儿栽一个,真他娘的解气。”
石棺里的情况完全地展露出来,一个身着黑色皮衣的寸发男子,趴在棺材里,他的两只手还撑在棺底,在他的身下是一具腐烂到身体变形的干尸,这两具尸体几乎脸贴脸的对上了,看得我一阵反胃,拿着黑驴蹄子紧张地道,“下面的正主估计起尸了,拉了这个人下去陪葬。”
“我看不是。”冬瓜眯着眼睛摇摇头,一脸凝重地道,“这样的尸体是变不成粽子的,而且你看它的爪子也没有抓住皮衣男,给人的感觉似乎是皮衣男自己趴进去的。”
“谁会自己趴到这种环境里。”我捂着鼻子摇摇头,之所以捂着鼻子并不是因为尸体的腐臭味,而是从棺体里传出来一种特殊的气味,很刺鼻有点熏人。
“不对劲。”正盯着看得出神的冬瓜,脸色猛然一变,向后撤了一步,便靠在了石鼎上,“这气味好像有问题,有可能是某种毒气。”
“你包里不是有防毒面具吗?拿出来戴上。”
经我一提醒,冬瓜才想起来这码事,拿出来两个我们各自戴上之后,心里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冬瓜用钢棍捣了捣皮衣男,询问道,“你说他是不是万常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