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瓜说的正是疑点所在,尸体是累赘,不可能有人背着它去盗墓的,如此一来,只剩下最后一个解释,尸体被搬出来后起尸了,所以才会诡异地消失。不过确定了石棺并不是万常石所关注的,我们便也没有去关注的必要,我探身在石棺里打量了一下,棺底铺上了一层灰尘,岁月的痕迹做了最好的解释。
“走吧!”我深吸一口气,朝着冬瓜道。只要确棺材里没有宝贝,他便完全没有了兴趣,巴不得赶紧去下一个地方。
刚走出去不远,我的身体猛地停住,冬瓜回过身诧异地看着我,“乔状元,你怎么了?”
“不对!”我皱着眉头道,“咱们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
冬瓜不解地看着我,我也不说话,反而是折返回去,走到那口打开的石棺面前,再次仔细地打量着这口开启的石棺。
“乔状元,你这是演哪出?”冬瓜有些埋怨地跟了过来,“石棺里都是空的,你就是看半个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一定。”我指着棺盖所在的位置,侧放在悬棺的外侧,眉毛一抬问道,“冬瓜,有可能咱们一开始就想错了呢?他们不是为了某个目的打开这口石棺,而是被迫开启了它?”
“被迫?这句话怎么说?”冬瓜诧异地望着我。
“比如危险迫使他们必须躲进石棺里避难。冬瓜,你仔细看棺盖所在的位置,如果是从外面打开,撬棍会从这个位置下手,棺盖会被推到里面去。而现在棺盖竟然在洞外,反倒是像从里头推开的。”我皱着眉头道。
我跟冬瓜有藏在石棺里的经历,自然一点就通,他眯着眼睛看了两眼,猛地抬头道,“乔状元,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这伙人被逼地躲进石棺里,那说明碰到了厉害的东西。难道是红毛怪?”
“红毛怪虽然厉害,并不足以把人逼到这种地步,我像一定是比红毛怪更加危险的东西。”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了之前诡异的哀乐,忍不住浑身一抖,颤声道,“有可能那东西跟哀乐有关。”
这个新的发现彻底改变了我对古墓的印象,它在我的眼睛中变得极速危险,一个比红毛怪还恐怖的东西至今还在古墓里,这让人浑身起起皮疙瘩。
冬瓜眼里的光瞬间冷了下来,对于这点我爱莫能助,因为我的感受并不比他好,之前所恢复的理智和希望,此时宛如风中残烛一样脆弱不堪,随时有熄灭的可能,尽管这时候我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冬瓜也是一样,我们静静地站在石棺面前,阴霾从内心朝着身体上蔓延。
并不是绝对的安静,因为响起了三声突兀的声响,“咚,咚,咚!”
是手指敲响石棺的声音,我朝着冬瓜一看,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着匕首,是腾不出手来敲动石棺的,而这声音也不是我敲出来的。
“乔状元……”冬瓜一张口,这声音便戛然而止,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我的脸色一定比他的更难看。
我们再次安静下来十秒钟后,“咚、咚、咚!”的敲击声又响了起来,虽然声音跟之前一样大,但是这次听起来犹如雷声一般震耳。
声音是从峡谷另一侧的石棺里传来的,跟这口被打开的石棺遥遥相对。我深吸一口气,看了冬瓜一眼,发现他正出神地盯着那口石棺。
声音很有节奏,像是里面有一个人在恶作剧似的,而我知道这绝对不是恶作剧,“咚、咚、咚!”三长接着“咚、咚、咚!”三短,中间的时间间隔完美到不可思议。
我强忍着心里的恐惧,咽了口唾沫,眯起眼睛打量着正对面的石棺,浑身的肌肉僵硬地如身处冰天雪地。
声音的的确确是从石棺里传出来的,石棺的外表与其他的石棺并无差别,我说不出这种异响是特别亦或者是普遍的现象,所以此时我心里最怕见到的,便是整个峡谷的石棺都发生这种暴动。
庆幸的是,一分钟后,其余的石棺并没有传来有异响,不过一口石棺的古怪已经足以使我们头皮发麻了。敲响石棺的声音还在持续,在这一分钟内,我跟冬瓜没有采取任何的动作,除了眼神上的交流外,一直盯着石棺在看,匕首紧紧地捏在手里。
石棺除了声音,并没有其他的异常,一块四四方方的棺体,遮住了棺内的一切,也遮住了我们的恐慌。对着这么个东西,实在是没办法思考,一直等到心里的恐慌淡下去一丝,我们才低声交流起来。
“冬瓜,这是怎么回事?该不会里头有个粽子吧?”
“我拿不准。”冬瓜脸上少见的谨慎,“如果真是粽子,它会自己蹦出来的,而且粽子的乐感肯定没有这么好。”
听了冬瓜的话,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是粽子会是什么东西,能敲响石棺的肯定是能动的玩意。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对于危险我也有自己的判断,越是像这样平淡的,往往越是最不好惹的。
情急之时,我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颤声开口道,“你说会不会是它?”
冬瓜脸色一白,愈发地难看了。它,便是把那伙人逼进石棺里的东西,看冬瓜的反应,大致印证了我的想法。这下可真棘手了,一个比红毛怪要厉害很多倍的东西躺在石棺里,似乎还在暗地里审视着我们。
碰到这样的东西,不能急着离开,万一离开的动作惹怒了它,让它发起火来,我们是吃不消的,正因为此我们才一直留在原地。不过如今时间过了差不多快五分钟,我估摸着里头那东西的脾气也应该消了不少,给冬瓜一个眼神,低声道,“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希望这东西玩腻了,可以放我们走。”
“先试试看。”冬瓜吸一口气,转过身子,刚朝前迈出一步,只听得石棺里“咚、咚、咚!”三长三短的声音立马变了,频率变得很快,而且声音离奇地变成了三长三长。冬瓜停下步子,哭丧着脸看着我,“得,走不成了!”
希望破灭了,我的情绪随之黯然下来,一脸悲愤地死死盯着石棺,恨不得用眼神儿直接能把石棺给炸开,伙同里面的东西一起炸死。改变之后的敲棺声不停地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明白如今的现状。
“他娘的,怎么惹上了这么个东西。”我欲哭无泪地低声骂道,反正里头的东西也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我这辈子最恨别人要挟我了。”冬瓜一脸愤愤之色,“手里要是有枪,早就冲上去跟它干上了。这事儿要怪还是得怪杜平心,那孙子不吭不响地把咱们引到墓里,搞得我们两手空空,这不跟送死一样吗?”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赶紧想想办法应付眼前的难题吧。”我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强迫自己恢复理智,认真地分析场上的局面。
冬瓜闷着头不吭声了,他除了正面交锋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靠我自己琢磨。我按照冬瓜以前告诉我的逻辑去思考,一般遇到这种事,多半是跟里头的东西产生了什么瓜葛,只有弄明白这种瓜葛是什么,并且解开之后,才能继续前行,可我们连这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弄明白其中的瓜葛。
怎么想都是一个死胡同,逼得我情绪难以控制,犹如炸毛地道,“他娘的,真想把棺材给它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