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照这么说，咱们从谋士肚子里取出来的鬼眼血玉，就不是这块了？”冬瓜忽然开口问道，指出一个我没有想到的问题。

“对啊！”我一拍脑袋道，思路愈发地清晰，“我怎么没想到。如果这两个鬼眼血玉不是同一块，也就表明山神爷掉包鬼眼血玉的证据不成立，那咱们之前对山神爷的看法全部错了。”

“不管错没错，反正我觉得山神爷也不像是个老好人。”冬瓜抿着嘴唇道，忽然异样地望着我，“乔状元，你说是不是太巧合了。鬼眼血玉必须要凑够两个才有用，恰好从手里就出去了两个。”

“冬瓜，你的意思是，另外一块鬼眼血玉是万常石掉包的？”我心里一惊，又摇了摇头道，“不对，我确定这次来大白山是第一次见万常石，以前根本没有碰过面。”

“你傻啊！”冬瓜鄙夷地看着我，“即便不是万常石，难道不可能是他同伙吗？干他们这一行的，谁没有几个同伙。”

“同伙？”我捉摸着这两个字，忽然想到了万常石之前说过的一句话“放心，我答应了一个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莫名地有些胆寒。

他口中的这个人，肯定就是他的同伙了。那个人到底对万常石说过什么？才会让万常石放过我？那个人又为什么会这样做？

我隐隐有一种预感，那个人之所以帮我，肯定跟我认识，而且一定熟悉。

认识我的，又知道鬼墓和长生的人很少，只有山神爷，三爷、老四这些人，山神爷肯定不可能，难道是三爷和老四他们？他们明明想拉拢山神爷，又怎么可能会跟山神爷的对立面站在一起。

冬瓜之前的话让我有了另外一种思路，按照鬼眼血玉的线路去摸。从朱厚熜陵墓出来后，鬼眼血玉只经过几个人的手，山神爷、我、三爷和师爷，还有一个人，于教授。

于教授虽然知道鬼眼血玉的存在，可他对鬼墓完全一无所知，况且我始终无法把他跟鬼墓和万常石这种人联系在一起。

但是话说回来，山神爷在大白山的消息确实又是从于教授口里知道的，又有照片为证，如果只是说巧合，未免有点牵强。不过于教授毕竟是长辈，我也不好瞎猜疑，以后见到他旁敲侧击问问就知道了，挠了挠发涨的脑袋，思路再次中断。

“万常石达到了他的目的，让我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咱们闯下的祸。既然他跟山神爷是对立的两方，而山神爷是坏人的证据又被排除，我觉得咱们仍旧可以相信山神爷，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他，看他有没有办法应对。”我说出自己的判断，接着劝导冬瓜，“说不定因为这件事，山神爷会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们。”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赞成你的意见。咱们身上的毛病，还指望着山神爷帮忙呢，这事可没有别人能出手，我总不能一辈子不下地了吧？”冬瓜摇头晃脑的道，表情轻松多了，“山神爷来无影去无踪的，怎么才能找到他？你那个什么教授的话一点儿都不靠谱，还整出一张照片，害得咱们白跑一趟，差点把命搭上，回去之后一定得管他讨个说法。”

“得了吧！我没有跟他一块儿来大白山，自己偷偷溜出来，还不知道跟他怎么解释呢。你醒了，咱们也该走了。”见冬瓜也怀疑到了于教授，我只好打了个哈哈，把这事给推了过去，猛然想到一件事，拍着脑袋后悔地道，“唉！我刚刚忘记问万常石出去的路了。”

“你问他也等于白问，肯定不会说的。”冬瓜表情倒没有什么变化，摇着头道，“还是靠自己找吧，说不定还能摸到几个宝贝。既然这不是山神爷的墓，那我可绝对不客气了。”

从石床上爬下去比爬上来更费劲，尤其是冬瓜的身体有些虚弱，多折腾了一点儿时间，两个人才站到地上。冬瓜注意到了自己怀里的人偶，我告诉他这是克制他中邪的办法，他大呼神奇。

冬瓜的电灯依旧躺在地上，万常石因为有自己的照明工具，没有把电灯拿走，我们自然乐得物归原主。现在的心情比刚进来时轻松了许多，再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自己的雕像，转头出了石室的大门。

万常石的行踪根本无法判断，所以只能自己尝试，稍有商议，我们选择从甬道的另外一个方向离开。甬道两边依然是耸立着巨大的雕像，此时的雕像双手垂立两旁，抬头挺胸，原本诡异长出来的眼睛和手指已经消失，变得与普通的雕像没有太大的区别。

或许是我们打开了最后的石棺，改变了整个古墓的情况，无论我们发出多大的动静，这些雕像全部一无所动。这不禁让我改变了视它们为八大墓灵之一的观点。我跟冬瓜再无顾忌，坦然地向前走去。

路过雕像群之后，是一片宽敞的甬道，甬道的尽头是一间巨大的非常熟悉的石室，石室的四面石壁上刻满了黑眼石刻，正是之前冬瓜出事的那间石室。我跟冬瓜面面相觑，愣在原地，明明我们走的方向跟来的方向不同，为什么又走到了这里？

“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鬼？”冬瓜黑着脸道。

我眯着眼睛，在石室里扫了一圈，几乎石壁上眼睛的排列和位置，都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假如是故意造出两间一模一样的石室混淆视听，那为什么正中间的放着黑眼石刻的石柱也不见了呢？

“不对，这不是我们之前来的地方。”我忽然发现了一点异样，断然道。冬瓜听得一愣，不解地追问道，“你怎么这么肯定，明明是一模一样。”

“是一模一样没错，但是你别忘了。之前的石室，黑眼石刻被我打破，取出中间的鬼眼血玉，地上残留的肯定有石块。冬瓜，你仔细看看，这间石室里根本没有。”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我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还真是这样。”冬瓜恍然大悟地道，“要不是你，我肯定被这间石室给欺骗了。真他娘的奇怪，怎么会有两间一模一样的石室，就连墙上眼睛的大小都一样。”

“冬瓜，你发现没有，这里的一切都是对称的。”我紧皱着眉头道，“从终点的墓室开始，巨大的圆形石棺本身就是完美的对称图形。我想我明白为什么石棺会是这样摆放了，因为圆形石棺的中心线，就是整个古墓的对称轴。”

“两侧跪拜着的雕像，以及四面招魂幡，全部是对称的。两个阴帅一左一右把手石门，甬道两个方向的雕像数量又出奇的一致，紧接着又是一间外表完全一模一样的石室。我简直觉得，这是一个在结构上完全对称的古墓。”我心里的讶异越来越浓，难以相信地道，“虽然古时讲究对称为美，可对称只是大体上的对称，墓室里的摆设有很大的差别，像这种几乎完全对称，两间石室里黑眼石刻的大小和位置都一模一样的，绝对是有意而为之的。”

“乔状元，你的意思是？”冬瓜见我如此慎重，收起脸上的玩意。

“如果不是墓主人有强迫症，那就只剩下一个理由。”我略有思量，开口道，“墓主想通过这种墓室的结构传达某种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