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你们并不是没有联系,别忘了你们都认识一个人:山神爷。”冬瓜摇摇头打断我的话,话音一转,接着道,“不过肯定不是因为这一点。我没有跪在这里,就说明了问题,不是认识山神爷的人都要跪在这里,但跪在这里的人肯定都是见过山神爷的。”
我点点头,揣摩着冬瓜说话的深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要让我说,我觉得这个共性第一是要认识山神爷,认识山神爷便意味着知道鬼墓的存在。”冬瓜一看我听得极为认真,说地越发有兴致了,“还有个第二点嘛!”
冬瓜转头望着中间的巨大圆柱,嘴一努,道,“就跟它有关咯!毕竟你们跪拜的对象都是它。你说这口棺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又大又怪,看着跟地下水管道似的,我可不信有长得这么高大的人,要让我猜,里头多半个是万人坑。”
所谓的万人坑,是指埋葬着千上万具尸体的地方。我摇摇头,不认可冬瓜的猜测,震惊和恐惧虽然还没有消退,理智倒缓缓恢复过来,开口道,“山神爷是什么人,他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要我说,棺材里极有可能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除非是一个活的阴帅被葬进去,否则谁的体格能有这么大?”冬瓜诧异地望着我,显然不愿意相信。
“先不管棺材里装的是什么,冬瓜,你之前说的共性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深吸一口气,情绪恢复不少,“既然存在共性,那它的反义词必然存在,也就是异性。有异才有同,有坏才有好,这是一样的道理。这个‘异’字便体现在,只有‘我’是昂首挺胸抬起头的。”
“然后呢?”冬瓜张大俩眼瞪着我。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感觉很怪。”我盯着冬瓜,有些吞吞吐吐地道,“但是我现在相信一点,我要打开这口石棺。”
冬瓜挠挠头,样子很困惑。其实我说出这话确实有些突然,只是我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的行为,我明显从跪着的雕像上看出了点什么东西,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总而言之,我愿意相信那个跪在地上坚定地抬着头的自己。
“好!”冬瓜脸上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丝轻松道,“如果逃不出山神爷的掌控,咱不如就大大方方开棺。有一句说得好,生活就像被**,如果反抗没用,还不如脱了裤子去享受,对吧?”
“话粗理不粗!”我忍不住一笑,心里忽然有些释然了。
山神爷费尽周折引我到这里,招魂幡招魂,石人跪拜,万子村,我。所有的矛头都指向这口神秘的巨大圆柱石棺,它也正是第一扇门背后的终点。于情于理,这口石棺非开不可,我到底要看看,它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
“走,开棺!”简单的三个字表明了我的决心,冬瓜笑眯眯地应道,“我他娘的开了半辈子棺材了,像这么大这么古怪的棺材还是头一次开,算是长长见识了。”
主意已定,我没有任何犹豫地朝着石棺走去,走的方向,恰好是跪在地上的“我”望向的方向,我隐约觉得这是一种指引,指明开棺的具体位置。
其实我自个儿也有点头痛,石棺如此巨大,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打开的,虽然我以前有单手推开百斤棺盖的经历,但是心里依然觉得有点悬,尤其是面前的古怪石棺,棺盖肯定是用吨来衡量的了。
我走向的位置,是石棺的尾部,冬瓜提醒我要朝着石棺的另外一端走,被我摇摇头否决了,我还是坚定自己心中的想法。
石棺通体发青,刻满了神秘的色目文字,外表圆滑,几乎是完美的圆柱形,仔细看去,正中间有一道明显的缝隙,一直延伸到石棺的另一端。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圆柱形石棺,虽然造型确实奇特,但它毕竟是棺材,是棺材就肯定具有棺材的结构。缝隙以上的部分是棺盖,向下则是棺体,也就是收敛尸体的地方。根据缝隙所在的位置,也就可以判断出棺盖足足占据棺材的一半大小,这样一来,未免显得棺盖和棺体的比例太过浮夸。
冬瓜一直对我走的方向颇有意见,即便是我们已经走到了石棺旁边,他依然在不依不挠地劝阻道,“乔状元,开棺是有讲究的,这个位置不能下铲开棺。”
若是放到以前,我肯定会听冬瓜的,但这一次不行。怪异的石室、石棺、石人给我的感觉非常异样,尤其是跪在地上的“我”,所以我才会选择沿着“我”的视线走过来。回身打量一眼,正好跟“我”四目相对,表明面前的这部分棺体,就是“我”一直在望着的地方。
“冬瓜!”我一边认真地查看棺体一边道,“到了这里,不能以常理来推论。你想想,要真的以你的办法开棺,这么沉重的棺盖谁能打得开?我有一种预感,开棺的关键就在咱们眼皮底下,只是我还没有找到。”
见我再次拒绝,冬瓜有些恼怒了,瞪着眼睛喘着粗气,“乔状元,这回你怎么这么倔呢?这些可都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你不想听我还不乐意说呢!”
我只顾打着灯一一观察面前的石棺,冬瓜的话自动地从一个耳朵进,另一个耳朵出。仔细一看,还是有点发现的,这里的色目文字的密集度比棺体其余的地方要高很多,隐隐让我觉得自己找对了方向。
照我的猜测,这些文字要么表明棺主的身份,要么是记录着开棺的方法。可惜这些文字我丝毫不认识,否则便不会那么费力地寻找开棺的方法。之前冬瓜说过一个猜测,棺材里的人很有可能跟山神爷有什么关系,可是眼前的色目文字上竟然完全没有出现“聿明”两个字,不禁让我有些疑惑了。
一直专心致志地观察,自然没有功夫搭理冬瓜。他在一边站着,干咳一声,似自言自语地道,“人死后入土为安,好好的棺材被我们打开,里面躺着的主肯定会有怒气,所以开棺第一件事便是要泄怒,泄怒只能从首不能从脚,这也是我们这一行始终恪守的一个规矩。”
冬瓜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一些道理,再仔细想想以前开棺的情景,似乎都应了这番话,只是我一直没留意罢了,不觉停下手中的动作,诧异地盯着他。
“咱们现在对着的地方就是脚!”冬瓜见说的话凑效了,之前的不爽情绪一扫而空,越发来劲儿了,信誓旦旦地道,“这口石棺虽然外形奇特,判断不出来哪里是首,但是人死后一定是首东脚西,像是活人睡觉一样。那边是东,所以这里一定是脚,不能从这里开棺。”
说完冬瓜指着石棺的另外一端。虽然我承认冬瓜的话从学术上来讲,是可以考证的。但这跟我之前的判断截然相反,我是根据“我”的指引走过来的,这两种完全矛盾的指向,肯定一个真一个假,就目前来说,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分析。
山神爷的目的已经被证实了,无非是让我开棺。虽然我两次进入过古墓,可对刨红薯这门手艺一窍不通,所以只能根据冬瓜的指点来开棺。从明白这是山神爷布的局开始,我就一直尝试不按照他的规划去走,这是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