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状元,会不会因为你见过他们,所以山神爷才对你另眼相看?”冬瓜猛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道。这一点瞬间被我否决,“见过他们的人很多!乔家村活着的人都见过,而且你也见过照片,我想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那就奇了怪了。”冬瓜眯着眼睛,认真地思考,“咱们从头理理,军大衣出现在乔家村的时候,他们的尸体其实还在这个墓里,那出现在乔家村的到底是人还是鬼?他们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乔家村?”
冬瓜一句话说到点子上了,我心里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东西,脱口而出道,“山神爷!肯定是他指使这三个军大衣去的,也是他在帮忙,让死去的人活过来,出现在乔家村,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山神爷是在造阴兵?”冬瓜蹊跷地问。
“不是阴兵,当时见到他们,眼睛全是正常的,看起来跟活人没有任何的差别,这种手段比造阴兵还要高明好几个档次。”我斩钉截铁地道,心里头愈发地透亮,“他们很有可能是在替山神爷办事,结果出了什么差错。咱们现在要弄明白的,就是他们在替山神爷办什么事?”
“鬼墓!”我跟冬瓜同时脱口而出道,不禁相视而笑,这表明我们的推测到目前为止,至少是正确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
可是说到鬼墓,我心里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是要打开鬼墓之门,山神爷为什么不自己行动,反而交给他们三个去做?更蹊跷的是,乔家村出事后没几天,我跟冬瓜前往黄头山朱厚熜的陵墓,恰好遇见了山神爷,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仔细想了又想,终于想起一条被我忽略的信息,军大衣交给我的信。思绪一下子爆炸开来,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未免太残酷了。
“冬瓜,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有可能事情远远比我们想象的简单。”我还是决定把这个想法说出来,“他们去樵山的目的,就是打着鬼墓的幌子,做一件神不知鬼不觉,但是已经完成的事。”
“什么事?”冬瓜也诧异了。我紧绷着肌肉,吐出两个字,“送信!”
冬瓜愣了一下,表情变了几变,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代价太大了,乔家村大部分人的性命。但也正是这样,我才从来没有怀疑过军大衣的目的,巨大的变故打乱了我的心境,我自然会想要揭开这变故的秘密,如此一来,正好如了山神爷的意,才会在黄头山遇见他,以及后来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
这就是我对整件事情新的猜测,而山神爷是那个表面上身在台前,其实一直在幕后策划整个事情走向的人,这种想法无疑让我惊惧、难以相信,但是我不能不承认,这几乎就是更深层次的事实。
山神爷一直对我特殊对待,这恐怕不是偶然,或许也正因为这种特殊性,我才是被送信的那个人。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彻底乱了分寸。冬瓜长叹几口气,皱着眉道,“他娘的,我真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果然应了那句话,在地下,最恐怖的反而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尤其是这种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的心,我们根本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苦涩不停地从心底涌出,亏我还一直对山神爷信任,现在这种信任轰然倒塌,变成了怨恨和恐惧。因为我不知道他究竟要我做什么。如此一来,我倒是不希望在墓里碰到山神爷了。
只是我跟冬瓜身上的问题,要想解决,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山神爷。
“乔状元!”冬瓜注意到我脸色很差,安慰道,“先别想那么多,想想咱们该怎么活着出去吧。”
还能出去吗?我心里越发的苦楚。军大衣都没能活着走出去,更何况我们呢?而且眼下,我连这间石室都无法出去。
站在空棺旁边,我满脑子想的不是该如何出去,而是怎么解开我跟冬瓜深陷其中的巨大谜团。我一直以为过了大半年的时间,我们已经从鬼墓的事情中脱身而出,现在想想,这种想法太幼稚了!
谜团一直缠在我们身上,即便是过再久时间,也不会消散,除非布置这个谜团的人,自己把谜团给打破,而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山神爷。
眼下来看,这个谜团最初是针对我的!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值得山神爷费这么大的心思去布局,甚至牺牲那么多无辜的人。这个问题我始终没想明白。
从乔家村的变故,再到黄头山的偶遇,以及鬼王地宫的跟踪,一直到现在,走进神秘的大白山,万子村、墓穴,无疑已经触碰到这个谜团的核心。
但是我依然不知道核心是什么,山神爷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经意间又想到一件事,不觉流露出一丝苦笑!
这次进山难道也是偶然的吗?想想山神爷的神秘行径,他为什么会刚好被拍进照片,又会告诉一个陌生人姓名,而那个人恰好是于教授的老朋友。
这一个念头让我通体发寒,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这看似非常巧合的一幕,绝对也是山神爷安排的。
“乔状元!”冬瓜连喊我两声,我才从思考中醒来,疑惑地看着他,“我倒是想到一件事,说不定有用。”
“做我们这一行的,什么都见过,自然什么也都碰到过。老祖宗传下来的几个规矩,如果在离开墓室时,墓主人才发难,无非是因为两点。第一,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第二,墓主人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想要你代为完成。”
冬瓜说到这儿,我不觉想起来鬼王地宫里属于谋士的石室,正是应了这种情况,当下喜道,“冬瓜,你说的有道理,我不能困在这里,我一定要挖掘出背后的秘密,把山神爷的面具撕开。”
“但是有个问题我没想通。”冬瓜疑惑地望着我,“咱们是一起下来的,首先你什么东西也没碰,其次这里也没有任何遗愿的提示!咱们一进来,这三个军大衣,就无缘无故的发难,没有道理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东西……遗愿……”我嚼着这几个字字眼,确实跟我都搭不上边,但是这种情况既然已经出现了,就只能先按照老祖宗的方法去尝试,实在不行,再换成别的方法。
我首先想的是进入墓穴后,有没有拿或者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从进入甬道开始一一回顾,在整个墓穴中,我所触碰到的东西,冬瓜一样碰过,更不可能私拿什么东西。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这种事只发生在我身上?
按道理根本说不过去!难道不单指在墓穴里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儿,不自觉又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我眼睛一亮,脱口而出道,“冬瓜,我想到了。是信,乔家村出事的当晚,他们给了我一封信。”
“对,肯定是信。他们这种人,平白无故给你一封信,目的绝对不简单。”冬瓜一握拳,显得极为兴奋,想了想,看着我道,“会不会是他们把信给了你,结果却被当做证物收走了,所以才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