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田师傅的事情就了了,一心一意地开车,我跟冬瓜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或许是身体还疲惫着,再加上中午喝了点酒,瞌睡又上来了,不知不觉就睡了下去,等到田师傅把我们叫醒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路灯闪耀着的黑夜,“武汉到了,接下来去哪儿?我导个航。”
“去香港路古玩城。”我揉了揉发涨的脑袋,道歉道,“田师傅,真对不住,我们没抗住,您开了这么久的车,应该累了吧?”我看了下车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二十七分。
“不累,早就习惯了。”田师傅一笑,“到古玩城还有二十分钟。”
醒来之后就没有了睡意,挨着车窗看着入夜后的武汉,街上偶尔可见几个行人,车辆倒是很多,看起来倒像是睡前正在听父母讲故事的城市。看到古玩市场的门楼,我让田师傅停了下来,摇了摇还在睡的冬瓜,两个人下了车。
看天色已晚,本来想让田师傅在这里休息一夜再走,没想到被他婉拒,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我跟冬瓜才返回租的地儿,或许是白天睡得太多,一路又是睡过来的,几乎没有了睡意。
尤其是武汉的热气阵阵袭来,房间里依然只有一个吱呀叫唤的小电扇,根本不顶用,但也只能忍耐一晚,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乔状元,你是怎么打算的?真准备回那个古玩店去打工?”冬瓜疑惑地看着我,我干笑着摇摇头道,“要不然还能干啥?或许山神爷说的对,我们跟鬼墓的联系越来越深,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冬瓜鄙夷地看了我一眼,“那山神爷不是还说了,咱们现在要想脱身已经晚了?话说回来,我总觉得山神爷还有很多事情没告诉我们,本以为他会在我们跟三爷他们分开后告诉我们的,没想到他倒好,直接干脆地消失了。”
“或许这才是山神爷的高明之处!”我点点头道,“冬瓜,你想想,如果山神爷真的没消失,还跟我们在一块,那你觉得三爷和老四会放我们回来不?”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有点道理。照你这么说,山神爷难道是在我们考虑?”冬瓜睁大了眼睛问道。我只好如实回答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究竟是不是还得靠山神爷。不过世界这么大,该不会那么巧咱们又会跟他撞上吧?”
“撞上就撞上,咱们又没做啥亏心事,有啥好怕的?”冬瓜甩甩头道。
“是没啥好怕的,主要是山神爷这个人太古怪,看样子三爷对他了解的也非常少,他这保密工作做的真是一绝啊。”我一说完,冬瓜就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咱们至少还知道他一个名字呢,杜聿明,这名字也真是怪啊,你说全国有多少个叫杜聿明的。”
我忽然响起来一个主意,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道,“对啊,我们可以从这名字入手,这个名字同名同姓的人肯定很少,查一查全国叫这个名字的人,那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乔状元,你有法子?”冬瓜的兴奋劲也被我勾了起来,趴在我身边问道,我胸有成竹的点着头,“这事儿,你就交给我吧。”
“看来我得在武汉跟你多凑合几天了。”冬瓜的肚子忽然咕咕叫起来,用手揉了揉,“他娘的,又饿了。至于什么减肥,等我吃饱了再说,乔状元,你这儿有啥吃的没?”
整个房间里空空一片,只好跟冬瓜去楼买了鸭脖,又拎上来一件啤酒,顺便叫了一份外卖,不消一会儿,两个人就在屋里喝的东倒西歪。我勉强调了早上八点半的闹钟,才在冬瓜的闹声中睡去,还听到他意犹未尽地说着要赶紧换个地方住。
旷工快一个星期了,按照廉向金的脾气,指不定会怎么难为我,所以我打定主意早上一定要去上班。闹铃一响,我浑身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冬瓜还在沉睡,我只好飞快地洗漱完,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就从房子里飞奔出去,买了一条硬盒黄鹤楼,廉向金就好这口,四百多块钱,我自己都不舍得抽。到时再说上几句好话,说不定就可以把这几天的恩怨给化解了。
清早的古玩市场几乎见不着人,只见到一个清洁工离去的背影,金联古玩店已经开了门,看得我眉头一紧,默念道,“依照廉向金这脾气,怎么可能会这么早就开门,难道是吃定我了?”
莫名地又有些慌了,该怎么去跟他解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呢?说我被绑架了,顺便还去刨了趟红薯?正常人一听就不会信,但这工作毕竟是我吃饭的饭碗,尽管再不愿意面对,也得硬着头皮进去。刚一进门,就看到廉向金坐在椅子上抽着烟,头也不抬地道,“今天不做生意。”
“廉老板,是我。”一看他这脸色,我就知道他在气头上,只能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听到我的声音,廉向金猛地抬起头,拧巴在一块的脸猛地化开了,笑的那叫比花儿还荡漾,笑的我心里直膈应。
“小乔啊,你回来了。”廉向金表现得极为热情,让我本能地感觉到不对劲,尽管他对我的称呼让我心里一阵恶寒,也只能忍着。“快来坐,快来坐,对了,你过早了?(吃早饭的意思)”
我一直准备着面对一顿狂风暴雨般地骂声,这完全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让我完全蒙住了,本能地开口道,“你真是廉老板?我不会还在做梦吧?”
廉向金一阵干笑,看着我道,“小乔啊,我知道以前是待你苛刻了点,这一点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其实仔细一想,你还是很能干的,一个伙计顶我过去的三个,这样吧,以后你的工资我给你翻一倍,你看怎么样?”
本来就是懵的,听他这么一说,我整个人更加懵了,只觉得这一切那么的不真实,反而让我有点举足无措,而且说不定廉向金就在给我下套,在没弄明白发生什么事之前,只能采取不肯定不否定的回答,“廉老板,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
廉向金的脸色变了一变,咬紧牙关狠狠地道,“小乔啊,两倍工资你要不满意,我再给你涨,三倍,三倍怎么样?”
我一听好像是来真的,当即就被他唬住了,连忙开口道,“够了,够了,廉老板,您不用涨了,有什么事您就直说吧,您今天这样子我真是不适应。”
黄鹤楼还在我怀里揣着,都没来得及交出去。廉向金非要拉着我坐下,给我倒了一杯茶,好家伙,这是他平日里自己都不舍得喝的碧螺春。
“小乔啊!”廉向金笑眯眯地又叫了一句,这回我是彻底忍不住了,“廉老板,咱能不能换个称呼,小乔听起来跟周瑜太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