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两种人,这两种人你们都见过,皆因鬼墓而起,却走上了不同的路。”山神爷的语气就像是在叙述一件极为平常的事情,几乎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第一种人只有一个念头,长生。三爷和老四就属于这类人,他们虽然特殊,但是占据了这类人的大多数,另外一部分少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是开门人。三爷和老四,两人的祖辈就已经意识到了鬼墓的存在,毕生都在收集有关鬼墓的消息,也因此定下了一个规矩,后辈不做开门人。”
“能安然进出鬼墓的人,就是开门人,所谓开门,便是打开鬼墓之门。这一行当很难,第一难是找到鬼墓之门,世界如此之大,如何断定根本看不到的一扇门?第二难是进入鬼墓,鬼墓之门,十人去,九不还,大多数的开门人都栽在这个难点,历史上成功的开门人,少之又少。”
“一个时代甚至没有一个开门人!”
山神爷一开口,就把我跟冬瓜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去,虽然走了这两趟,对于鬼墓多少有了些了解,可远远不够系统和顺畅,而山神爷则是把我们之前了解的那些全部理顺,为我们摊开这个隐藏在地下的世界。
“开门人成功开门之后都会隐去,世人看不到他们现身说法,‘进鬼墓、得长生’一说也就渐渐化为无稽之谈,慢慢地被人们淡忘,看似湮没在历史的尘埃中,殊不知它一直存在,就在这阴暗见不到光的地下。”
“鬼王是开门人中的一个传奇,她的事迹虽然神秘,还是被一种隐秘的方式传了下来,正因为此我们才会站在这里。第一种人一直信服的理念:进鬼墓,得长生。可惜的是他们看不清,世界本无长生,又何来长生?”山神爷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怅惘。
我听得很入迷,就像是回到小时候听村里得老人讲故事一样。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开门人,谋士和鬼王都是开门人,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那三个军大衣,他们是不是开门人?如今世界上还有没有开门人的存在?
听到不解之处,我忍不住问道,“山神爷,既然不存在长生?那又为什么会有‘进鬼墓、得长生’一说,而且三爷和老四也认定了开门人能获得长生,这似乎不是盲目的信任,这该怎么解释?”
山神爷的眼眸倏尔变得明亮起来,就像两块闪光的玉石盯着我,“人有人墓,鬼有鬼墓,但是人在人界,鬼在灵界,人鬼两界,完全不同。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古就会有‘进鬼墓,得长生’一说?”
这一问彻底把我问愣住了,略一思考,有些不确定地道,“这种说法不是古时的开门人传出来的?”冬瓜摆摆手,附和着说,“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去问那玩意干啥?”
奇怪的是,山神爷的表情里似乎带着些玩味和嘲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理解的笑意,“故事里一旦有了人,就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第一个开门人怎么确定鬼墓之门的位置,为什么能安然无恙进出鬼墓?最重要的是他怎么知道鬼墓的存在?”
冬瓜猛地一惊,抢先说道,“对呀,他娘的第一个开门人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山神爷,经你这么一点拨,我现在也觉得不对劲儿了。这就好比我在银行里存点钱,结果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不但知道我是在哪儿存的钱,还知道我具体存了多少钱,最可气的是他还知道密码。如果不是有人告诉他,打死我都不相信会有人会知道。”
“冬瓜,你已经走进了误区。”我摇摇头,越发觉得山神爷这些话不简单,“既然是有人告诉他,那告诉他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说来说去最后要回到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上。这本身就是一个逻辑误区,关键的是第一个开门人他是通过什么方式知道的?这种方式不能是人。”
“他娘的,这事儿太绕了,又不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的,难道是那人点背被雷劈了一下,就悟出来了?”冬瓜晃着脑袋叹着气,显然被这个问题折磨地不轻,猛地一震,急忙道,“你说该不会是鬼告诉他的吧……”
冬瓜这个答案已经跳出了设定的范畴,却让我的心莫名地一颤,因为它能圆满地回答这个问题。我隐隐带着期待地望着山神爷。冬瓜的想法跟我一样,我们都想从山神爷口中听到确定的回答,谁料想,他极其云淡风轻地道,“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我相信你们,或许清楚了这一点,才知道鬼墓出现在人间的意义。”
山神爷的答案让我愈加的迷惑,先不论他本身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他既然可以引导我们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答案?况且要真是他都不知道答案的事,那我们肯定更不知道答案了。略有思量,我开口问道:
“山神爷,这第一类人包括两种人,开门人和不是开门的人,他们的目的都是长生,那第二类人呢?”
“第二种人你们之前见过。”山神爷忽然转过头盯着玉床上的鬼王。
我们见过?我跟冬瓜奇怪的对视一眼。我们一起见过的人中跟鬼墓有联系的很少,排除了三爷和老四这些人之外,我心里大约就有了答案,脱口而出道,“是不是五哥那些人?”
“五哥?”冬瓜猜测的人明显的跟我不同,表情一怔,不解地看着我,“乔状元,谁是五哥?我可不认识什么五哥。”
冬瓜刚进入第三层地宫不久就昏迷了,所以自然没有听说五哥这个称呼,我简单地解释,“这个人你认识,就是背后敲我们闷砖的那个人。”
现在的时间是属于山神爷的,所以我没有细谈关于五哥以及“西五”的那些事,只待以后再跟冬瓜说。冬瓜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们的注意力再回到山神爷身上。我的思绪一直在飞快地转动,山神爷刚才说过这两种人皆是因鬼墓而起,鬼墓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同点,那不同点是什么?
果不其然,山神爷点点头确定了我的答案,“就是他们。但是这些人很怪,比你们认识的所有人都怪。所以面对他们一定要小心。”
“不就是一伙人吗?再怪能怪到哪儿去?”冬瓜瞧见山神爷的慎重,不以为意地道。山神爷摇摇头,显得很有耐心,“这一点,你们以后会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