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棺盖板和地板中间是有一根金丝相连的,这一根金丝也连着堵着阴水泄漏口的东西,我们在打开棺盖的一瞬间,这种力道就会把金丝扯断,顺带着泄漏口也会暴露出来,发生阴水泄露。这在机关里头也有一个学名,叫做一线牵!”老四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带着笑地道。
我也听说过这一线牵,没想到鬼王所用的会是一根金线。虽然找到阴水泄露的原因,只是虚惊一场,三爷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点点头道,“这么来看,这阴水困棺局是被我们打开的,这就更糟了。咱们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来喜,玉玦找到没有?”
来喜抬起头冲着三爷道,“三爷,您别急,这玉玦要是还在,我肯定找得到。”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来喜的脸上猛地一喜,就从石梯的腰间摸出来一个东西,正是那半块玉玦,上面还带着一层固态的尸油,来喜擦了擦才交给三爷。
我瞄了一眼,这块玉玦只是剩下的三分之一。三爷的目光在玉玦上扫过,脸色也越来越阴沉,把玉玦递给师爷道,“这块玉玦是另外一端的,上面没有字,中间的那块玉玦应该是最重要的,肯定是被那些人拿走了。”
师爷拿出两块玉玦尝试着拼了一下,中间果然还差了一个缺口,来喜骂了一声,“操,等碰到那一帮人,从他们手里抢回来不就得了。”三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师爷的目光在玉玦上稍有停留,就分析道,“三爷,四哥,这中间的玉玦只够写一个字的,所以两个字连起来一定是鬼什么。”
这倒也是一个发现了,三爷脱口而出道,“鬼王?”老四紧跟着补充了一个,“鬼墓?”师爷点点头道,“这块玉玦上的字,只可能是鬼王或者是鬼墓,不过不管是什么字,都能凸显出这玉玦的重要性。看来,咱们还必须丢了的那一块给拿回来。”
三爷跟老四相视一眼,目光是难以理解的交流。师爷把玉玦收了起来,来喜就询问了声,“三爷,这口石棺还关不关上了?”
三爷刚想说话,山神爷的目光猛地一变,盯着黑漆漆的甬道,里头的白雾已经消失了,飞快地道,“赶快走,它来了!”声音很急,让人升不起反抗的心思。冬瓜问了声,“它是啥玩意?”
就听到甬道里想起来“咔咔咔”的声音,节奏很快,让人听了非常心慌。
一听到这声音,我们齐齐色变,我暗道一声,“这次祸真的闯大了!”三爷立刻反应了过来,冲着我们道,“赶紧从洞口离开,谁也不要耽搁了。”老四第一个冲到石壁上的洞口,直接钻了进去,紧接着就是三爷。
“咔咔咔”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这种节奏听起来就像是一百米赛跑一样,整个耳朵像是触电了,整颗心都随之慌了起来。一众人鱼贯而入,石室里最后只剩下我、冬瓜和山神爷,我朝着冬瓜一搭手,冬瓜就钻到了洞里,扭头冲着我道,“乔状元,山神爷,你们快点!”我身子轻,山神爷又帮了我一把,我一下子就钻进了洞里头,紧接着山神爷一跃,也钻了进来。我心里才大松了一口气。
“冬瓜,赶紧向前爬!”我吼了一声,扭过身看了一眼,石棺里头的半边身子,竟然自己坐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头皮都炸了,不敢再看第二眼,赶紧收回了头,接着催促冬瓜,满脑子都是那半截身子,总觉得那半截身子好像在盯着我们一样。
心里头暗骂了一声,都成这样了竟然还能起尸,只能希望那玩意不会游泳,也不会爬到洞里。我一直不敢放松,不停地向前爬,直到身后的东西都看不到了,速度才缓缓放下来,身上竟然已经出了一层汗。耗子心惊胆战地说了句,“三爷,四哥,怎么咱们遇到都是难缠的玩意,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三爷心情不好,耗子撞到枪口上,挨了声骂,“狗日的,你问我,我问谁去?”
沿着洞一直向前爬,尽管身体已经有点吃不消,可也只能忍着,直到老四忽然道,“前面有一处空间,可以休息下。”我才觉得又来了点儿劲儿。
这其实也算不上独立的空间,只是一个比较大的洞穴,是四条洞口的交汇地,虽然八个人坐在里头稍微有点挤,倒可以勉强对付着休息。一坐下来,我满脑子都是刚刚的半具尸体,竖着耳朵在洞里听,确信什么动静都没听到,我才深呼一口气。只好转移注意力,去看这些洞口。
两个洞口向左偏,一个洞口向右偏,我想了下这层地宫的结构,大概猜出左手边第一个洞口是通往鬼手童子的洞穴的,第二个洞口有可能是通往祭坛的,至于右边的这个洞,我就没有了主意。
坐下来后,老四就一直盯着山神爷看,而山神爷是那种天然无视各种目光的人,过了一会儿老四就忍不住了,问道,“杜先生,它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追我们?”
老四这么一问,所有人就都不敢出气儿了,生怕漏掉山神爷一个字,这毕竟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在没弄清楚对方是什么之前,总会有一种神秘的畏惧感,可有时候即便弄清楚了对方是什么,这种感觉也完全不会削弱,反而还会增加。就比如这一次,山神爷淡定地道,“它就是石棺里所封印的东西。”
“那颗头和那半具身体?”来喜已经喘不过气来了,有些狐疑地盯着山神爷,“这太离谱了,怎么可能?”
我忽然想到三爷说的一句话,似乎很有道理,鬼王跟鬼墓打了一辈子交道,他的墓里头要是没有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那才叫奇怪。本来地下的事情就无法用语言去解释,又有鬼墓参和进来,不用想也知道究竟会有多诡异了。
看到山神爷没有答话,三爷紧跟着问道,“那他追我们干什么?为什么没有追另一队人?”山神爷似乎难以理解地望了三爷一眼,“它没有追我们。”一听到这句话,三爷活活要被话给憋死,就连我也有点无语了。来喜顿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它不是追我们的,那我们为什么要跑?”
山神爷依然是云淡风轻地道,“它是来找回自己的半边尸体,头和身体合在一起后,就会找我们的麻烦了。”这么一想,我就忽然明白了,开口道,“离开石室的时候,我亲眼见到石棺里的半具尸体,自己坐起来了。”
这些话加在一块,这些人就是不信也得信了,三爷有些惊魂未定地道,“这到底是是什么玩意,身体都切开了,还能长到一起去?”山神爷依然是淡淡地道,“正常人不可以,但是它不是正常人。这里还不安全,我们还要接着走。”
看三爷和老四的脸色,估计他们也想起来山神爷的忠告,后悔执意去开棺了,不过既然发生了,说什么都晚了。三爷这里面的洞口很多,三爷他们正在商量,刚从哪一个洞口离开的时候,我忽然注意到冬瓜似乎有点反常,关心地道,“冬瓜,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冬瓜苦着脸摇摇头,一张脸白地跟白萝卜似的,师爷伸手挨了下冬瓜的额头,惊讶地道,“怎么这么烫!幸好我带的有退烧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