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直觉得后背发凉,这玩意可是活活吃掉一具干尸的肚子,一直吃干尸吃腻了,会不会要抓几个活的尝尝鲜?我们误闯进来,不是把自己送到它嘴里吗?这种危机感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我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要在它发现我们以前尝试溜走。我在冬瓜的手心里画了一个箭头,就是跑的意思,冬瓜会意,我们两个一起向外面爬,我们爬的姿势就像是乌龟一样。庆幸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们的动作。不过比这更诡异的是,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落到我的背上,太轻了,几乎没有声音,我不知道冬瓜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原本以为我跟冬瓜就会这么爬出去,谁知道我们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忘记了这里头还埋着一个随时会引爆的丨炸丨弹,耗子。一瞬间,耗子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整间石室里回想着他振聋发聩的惨叫。我听到这叫声的时候,暗道一声坏了,我们已经爬到了最后一个白蛹的下面,可他这一叫,我们的努力全都功亏一篑了。冬瓜低声骂道,“他娘的,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时候叫,我们先出去再说。”
我跟冬瓜想的一样,无论耗子发生了什么,我们必须先逃出这个地方,才好反过身来救他,可就在我接着向前继续爬的时候,两只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拉住,我拼命地想挣脱,可拉着我的力量太大了,怎么都无法挣脱。我心里越发地觉得不妙,也管不了那么多,反过身拿着匕首就朝着身后划去,这一划不要紧,又有什么东西把我的胳膊给缠住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一块丝绸把我的手给紧紧绑住了。冬瓜暗骂一声,猛地打开手电,整个石室就亮堂了,我一下子看清楚缠着我的东西,就是缠绕在白蛹上的白丝,再借着这灯光朝上头望去,白蛹间隐藏着一抹红色,我猜这应该就是那玩意的本体。
耗子一看冬瓜开了灯,几乎哭着道,“冬瓜哥,快来救我,我被它给抓住了,它要吃掉我。”冬瓜实在忍不住地骂道,“老子都被你害的自身难保,还他娘的怎么救你?”冬瓜跟我一样,身上也被白丝给绑着,只空出一只手,勉强打开了手电。耗子见求冬瓜无望,只好转头去求三爷,“三爷,三爷救我。”
死活不见三爷吭气,我扭头一看,他娘的,三爷和师爷这两个老狐狸早就不见了。冬瓜把手电猛地甩给我,朝着头上的白蛹使了个颜色,就用仅剩的一只手把手枪掏了出来,毫不含糊地继续拿耗子苦中作乐,“耗子,别说三爷了,你就是叫土地爷都没用。大罗神仙都救不了我们咯。”耗子一听,竟然跟一个女人一样,嘤嘤地啜泣起来,而我更是从耗子身上闻到了一股尿骚味。
耗子被吓尿了。可我也来不及管他,只要能解决了这隐藏在白蛹间的怪物,我们就得救了,我拿着手电,给冬瓜提供最好的视野。在手电光的照耀下,那抹红色变得清楚了,是一只红手,还有五根手指头,只不过这只手细的有点匪夷所思,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八岁小孩的的。冬瓜调整着身体的平衡,找好了角度,终于嘭的一声枪响,我心里猛地一紧,那只红手一下子缩到了白蛹下面,看不见了,也不知道打中没打中。
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这种丝丝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很多,紧接着,我看到白蛹间露出许多这样的红手,当真让我头皮都麻了,冬瓜似乎也被镇住了,没有去开第二枪。这东西,像是被我们激怒了,下一秒,成千上百的丝线从它们藏身处,射了出来,看到这一幕,我面如死灰,瞬间就失去了逃生的希望。这些分散的丝线两两结合在一起,不停地凝聚,最后形成了一小股紧密的白丝,一看到这白丝我就愣住了,这不就是抓走娘娘腔的鬼手吗?
原本我一直以为抓走娘娘腔的鬼手,是一只足足有几十米长的手,现在就彻底明白了,他娘的就是这种白丝让我们产生的错觉,那照这么说,娘娘腔极有可能也在这里。那山神爷他们在哪里?我是不相信山神爷会追丢的。这个问题还没来得及深想,白丝就把我的身体整个缠了起来,这种缠是从头到脚的缠,只露出了一个头,缠的严严实实,我完全动不了。冬瓜和耗子也跟我一样,被捆得像个摔在地上的不倒翁。耗子还在不停地啜泣,冬瓜实在忍不住了,骂道,“耗子,你他娘的要想活,就给老子把嘴闭上。”
冬瓜这慷慨激昂的一声怒吼,还真的把耗子给震住了,哭声立刻止住。现在我们都无法活动,只能暗自祈祷,这些东西还不饿,只是把我们吊起来冷藏。不过,冬瓜这肉多汁鲜的,它们真的能忍住不动口吗?虽然我跟冬瓜身上都有一把匕首,可是双手被束缚,想用也用不了。身子被绑后,头就只能在一个小的幅度内转动,看不到头顶的事情了。只能跟冬瓜面对面,彼此用眼神交流。
忽然,一股拉力作用在我身上,我的身子就缓缓地向后被拖动,不过这次拖动的距离并不远,而且很快就变成向上的力量,我的两脚离地,整个身子就缓缓地倒乐下去。不知道这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的打算,我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心里飞速地盘算着各种突发事情的应对方法。冬瓜被吊起来的位置离我不远,中间隔着三个白蛹,而耗子,就几乎在石室的另外一边了。
这怪物倒也是机灵,没有把我们三个吊在一块,这样自我解救的几率就更低了。我整个身子已经离开了地面,朝着上面滑去,这种反吊着的滋味很不好受,头下脚上,整个血液就一直往脑子里冲,不一会儿就感觉脑子有点懵了。一直到跟白蛹差不多的高度,我的身体就停了下来,接着,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踩到了我的背上,卡在嗓子眼的心就差点跳了出来。这怪物竟然这么快就要动口了?我想挣扎,可身上被绑的太紧,又是被反吊着,根本用不上劲,只能坐等被吃了。这东西在我的背上来回移动,不知道在干什么。我整个身体都有些发毛了,只以为它是在选择下口的位置。
我一直紧闭着眼睛,尝试着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来减弱自己的恐惧,可是在真正的恐惧面前,怎么做都是徒劳无功的。一直到近一分钟后,这东西才离开了我的后背,真是让我长出一口气,整个前胸后背,都出了一层的冷汗。可下一刻,我的整个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这种丝丝的声音,几乎是在我的耳后响了起来,脸上一怔,我就只感觉到心里头阵阵苦涩,接着几道白丝以飞快的速度,把我从头到脚全部包裹了起来,此时的我,就跟那些白蛹一样。冬瓜和耗子也肯定是跟我同样的遭遇。
感觉到这怪物从我身边离开,我才睁开了眼睛,手电随着我的身体被束缚在白丝里,亮光把白蛹内部照亮,我的眼睛距离白蛹的外壁只有三厘米的距离。庆幸的是,我还可以呼吸,竖起耳朵听了听四周的动静,或许是有白丝的隔绝作用,外界的声音我听不到。现在我在脑子里盘算着一切的自救方法,匕首对这白丝有用,在白丝把我捆起来的时候,我的手就放在匕首上,只可惜这白丝捆地太紧,极有可能我没有切断白丝,反而把自己给割了。所以在最后一瞬间,我从口袋里掏出来了一个东西,打火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