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祈想了想说：“我们应该是十点多来的，具体的时间记不住了。离开的时间就是发票上的。”

“那就昨天晚上十点到今天早上七点的。”我和值班经理说。

值班经理笑着点点头，让我们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稍等，他去给我拿监控录像。就在这值班经理离开的功夫，我接到了宋队的电话，接起来之后所听到的事让我大吃一惊。因为宋队告诉我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我不由得看了柏祈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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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新浪微博：拉车的兔子_闫

4.

“你那边不用太费力，简单处理下就快点回来，已经确定嫌疑人了。”队长在电话里说。然后里宋队给我说了一下案子的进展，而这案子该是和付晓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三个小时算是白折腾了。

304的胡而珲承认了他认识陈远章，这两个人是赌友，在赌场里认识的。两个人在住到公寓里之前互相并不认识，都住进来之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两个人相遇在了城郊的一个地下赌场。因为住在一个楼里，互相都有点印象，打过招呼之后，很快这两个赌徒的关系变得很好。赌徒之间关系很好了会怎么样呢？赌博嘛，十赌九输，剩下一个不输的一定是在出老千，这两个家伙自然是打起了让他们相识的那个赌场的主意。

起初呢，胡而珲是不敢出千的，他这人胆子小，别看他敢打老婆，不过这种人一般都是这样，色厉内荏。在赌场出千被抓住的话，可不是电视里演的少个手指头那么简单，现实要不比戏剧残酷很多。不过人的贪欲是不好控制的，尤其是这些嗜赌的人，更是贪欲的奴隶。所以最后胡而珲还是没架得住陈远章的蛊惑，决定铤而走险，搏一次运气。可是运气哪有那么好搏的，尤其是他们这种人，与其说是在搏运气，不如说是在搏命，结果可以预见，第一次就出事了。陈远章被赌场里抓赌的人逮了个现行，胡而珲当然也没跑得开，他们早就被看场子的人盯上了。不过这伙开赌场的人并没有把他们怎么样，把两个人抓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恐吓了一顿就完了。不过警告他们一周之内交出五万块，不然就弄死他们。也警告了他们不要想跑，因为会有人一直盯着他们。

按照时间算，一周的期限还没到，赌场的人为何要提前动手呢？按胡而珲的说法，认识陈远章的人都知道他没有钱，这是很容易发现的，赌场的人估计也有察觉。为了不让倒手的肉全飞了，所以杀鸡儆猴，杀了陈远章，然后故意把尸体摆在306门口，留给胡而珲看。不过胡而珲其实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他才交代了一切。之后，胡而珲哭着求警察不要把他放出去，害怕出去就被人弄死。

之后宋队找来了武警支援，按照胡而珲说明的地下赌场的位置，已经全体出动去实施抓捕。而我现在赶回去也是肯定不赶上了行动了，所以宋队让我直接回局里等着就好，他告诉我小李也留在局里，正守着胡而珲夫妇。

挂断电话之后，那个值班经理正好给我拿来了监控录像，我在谢过他之后，就和柏祈一起出了ktv。鉴于案子还没有彻底定案，所以我也没和柏祈多说什么，只是感谢他抽出时间来配合，然后告诉他不用担心付晓，就辞别了他赶回局里。

到了局里的时候已经快夜里十点了，而宋队他们还没回来。除了传达室的大爷，其他没案子的同事应该都下班了，整个公安大楼里空荡荡的。上楼之前，我给美心打了个电话，问问她在干嘛。她告诉我她还和付晓在一起，已经吃完饭了，正在打桌球。其他的事情，她并没多问我什么，就是告诉我注意身体。美心从来不会去八卦案子，这也是我很爱她的一点。

小李和胡而珲夫妇都在队长的办公室里，我进去的时候小李正低着头玩手机。徐珊呆呆仰头地看着天棚，不动也不说话，而她老公胡而珲则是神色不宁地左顾右盼。小李抬头和我打了声招呼，指了指身旁的椅子让我坐，然后晃晃手里的电话，说：“宋队还没来电话呢，估计还没抓到人，我们等着吧。”

我点点头，说：“饿不？要不我去买点吃的？”

小李摇摇头，继续玩他的手机游戏。

“我饿。”胡而珲胆怯地说了一句。

“饿个屁，八点多给你买的饭，两小时你就饿啊！忍着！”小李一瞪眼，胡而珲吓得身子一矮，不敢再说话。我不由得笑笑，也没理这茬儿，要是徐珊说饿的话，我肯定能管。不过胡而珲确实不招人待见，我才懒得理他。这一天折腾得我实在是挺累的，坐下十多分钟就受不了了，往前拉了拉椅子，趴在桌子上没有一会儿就睡着了。等再被小李叫醒已经是快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小李告诉我宋队他们回来了，抓了不少人，都在审讯室忙着呢，让我们也带着胡而珲夫妇过去。

按宋队的指示，我和小李把胡而珲夫妇带到了1号审讯室里，宋队正在亲自审一个人。我们进去的时候，被审的人抬头看了过来，目光冷厉彪悍，被我抓着胳膊的胡而珲很明显地一哆嗦，紧着往我身后躲。宋队给我和小李介绍了一下，被审的这个人就是开地下赌场的那个黑社会团伙的头目，名叫慕仁就，人称就哥。不是本地人，东北汉子，虽然坐着也能看出来身材并不算高大威猛，但是顾盼之间的彪悍之气却是流于眼角眉梢。

“这个人你认识吧？”宋队指着胡而珲向慕仁就问道。

胡而珲还在往我身后躲，小李回身一把就将他拽了出来。这小子脸色难看得很，身子不停地哆嗦着。

慕仁就扫了胡而珲一眼，没理这茬儿，而是说：“窝都被你们抄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们放心，除了我，你们抓住的都是赌客而已。那些赌客我一点都不在意，也和我没什么关系，而我的人都跑了。所以咱们最好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到底想把我怎么样？”

宋队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当时开枪的就是你吧？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应该是往天上开的，只是为了吸引我们注意力，好让你那帮弟兄们跑。你这种当大哥的还真挺少见的，或者说你只是个替罪羊呢？还问我们要把你怎么样！抓你来首先是你私设赌场，这就已经严重违法了，而且还私藏枪支，控告你袭警也是可以的。”

慕仁就无所谓地一笑，“呵呵，别说那么多了，现在我都被铐住了，当然认栽。随便你们怎样，但是我不可能做背叛兄弟的事。所以，不要妄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信息，或者让我协助你们抓人。该判我多少就是多少，爷不需要宽大处理。嗯，那小子我是认识，前些天在我赌场出老千被抓了，还欠我钱呢。”说着他转脸盯着胡而珲，“你他妈挺有能耐的啊，还敢报警了。你有没有动动你那猪脑子脑子想想，我们都是什么人，警察就护得住你么？”

胡而珲连连摆手，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没有，他们逼我说的。我会还你们钱的，求求你别让人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