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如今的大红岭态势详图。红的是妖怪占据区，黄的是人类占据区，紫的是双方拉据区，也就是最有可能爆发冲突的地区……截至目前，妖怪进占大红岭共计十八万三千六百七十七只，有组织团伙一百二十七个，人类进占大红岭的门派共计七十三个，进驻人员五千六百二十八名。虽然从进占总数来看，妖怪一方占据绝对优势，但一旦爆发冲突，不会僵持很久，人类一方将快速获得胜利。从历史来看，人类方一旦在这种人妖冲突中获得胜利，必然会展开大规模的清洗屠杀，估计进占大红岭妖怪多数将无法逃脱。而面对现在这种局势，妖怪一方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峻性，各大组织正在积极串联，想要那建立一个统一阵线，共同应对人类威胁。”

小绿人抽出根小树枝来，指着地图点说介绍，很有点参谋的意思，说得我一楞一楞的。

“这些都是你探听出来的？那些妖怪和法师，都不管你，就由着你探听？”

小绿人极是自豪地说：“因为我是山神啊。山神的最强能力不在于打打杀杀，而在于探听情报，只要在大红岭范围内，一草一木一虫一蚁一石一砂，都可以成为我的耳目，除非是毁掉整个大红岭，或者是锁住大红岭地气，使整个大红岭变成一片死地，可如果他们这做了，就违背他们进占大红岭的本意，这场战争也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

我说：“我记得有些强大的修真者可以拘神吧，就好像孙悟空似的，随便叫一叫，就能把山神土地叫出来使唤，不听使唤还可以打可以关，就没人或者妖怪这么对付你？”

“我可是您的部下啊，谁敢这么对我？”小绿人得意地说，“就算是不小心碰见了，对我也得客客气气的，更别提拘我了，那不是在冒犯您的尊严吗？”

我皱眉看了一会儿地图，然后问：“可是，我要这图有啥用？”

小绿人当场石化。

我这是真心话啊，我想要知道大红岭什么情况，还用得着看图，直接看现场不就得了，咱有当初大眼珠子给的那个什么什么线来，想看哪儿就看哪儿，还能直接冒充神仙降临现场，虽说大眼珠子现在靠不住，不过只要不看关键的东西和地方，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于德水干咳一声，说：“清楚掌握整个大红岭地区目前势力分布态势，心里有数，才能够准确掌握局势发展，排解好纠纷，消除冲突爆发的可能性，保证大红岭地区的和平。”

我真心理解不了，“我为什么要管妖怪和法师的冲突？爱打打呗，跟我也没啥关系不是？”

于德水当场石化。

小绿人缓过来，小心翼翼地说：“这个，这个排解纠纷，维护和平，不是扛把子的职责吗？”

于德水缓得比较快，也说：“没错，没错，以前古仙长都是这么做的，所以才维持了人间法师界的总体和平，保证了人间繁荣持续发展。您虽然不是古仙长，但大红岭是您的地头，您总得保证自家地头和平安稳吧。”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问：“既然是我的地头，而且大家都知道，那他们都跑来干什么？别说十多万妖怪都是想来入学的，这是侮辱我的智商。更何况，这学校跟人类法师也没什么关系不是？而且，你们刚才说什么来着，那些法师门派正在勘测准备圈地，他们要圈什么地？”

小绿人说：“我听他们的意思，法师们好像说是因为大红岭这里出了你这样的高人，所以是人间下一个机缘之地，所以都跑来想要选地建址，蹭一蹭这机缘。妖怪们好像是因为您这边建学校有教无类，所以传说您是妖中大圣，不仅能有教无类，而且可以庇护诸妖，所以就都跑来，想要托庇您的名下，等到您插旗建国的时候，能就近响应。”

“机缘之地？”我差点没当场乐出来，这破地方原先有个青龙地脉，还能说是风水宝地，现如今地脉没了，预备出场的大人物都坐回去了，还能有啥机缘，我现在这么厉害，不是因为这块地方，而是因为我自己根脚厉害，这玩意靠蹭好像蹭不来的吧，而且你们想蹭就蹭，没问问我同不同意？“这事儿好像没人问过我啊……”

小绿人说：“您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们找不着您。不过我听他们私下说，当年古仙长驻于昆仑，傲绝天下，各大派纷纷入驻昆仑山，借着古仙长的机缘，派中优秀弟子层出不穷，要不是古仙长升仙劫难一直过不去，没准儿各派也都能出几个升仙弟子了。这事儿是惠及整个法师界的好事儿，当年古仙长没有拒绝，想来您也不会拒绝，所以就先来圈地了。还有啊，当年妖怪们也曾经跑去昆仑蹭这机缘，差点也爆发人妖大战，还是古仙长站出来排解纷争，说大家虽不同族同源但却是同乡，去了外界，都是人间生灵，所以大家站位要高，要有大局观，不能把眼光圈于人间这小地方……”

我越听越不对，摆手打断小绿人，问：“这都是你偷听来的？听的够细的啊。而且这些事儿，能是随便闲聊说的？这些法师挺无聊的嘛，还站位要高，要有大局观，要排纷解难……这明摆是对我说的吧。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傻的，听不出来你这些话有问题？”

小绿人当时就变黄了，枯黄枯黄的，就好像秋季草叶失去水分干枯一般，打摆子般哆嗦着，“不，不是，没，没有，我，我……”

“我什么我啊，你说你骗人都骗不明白，还敢搁我这儿编瞎话呢。”我说，“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被捉去严刑拷打过，是收了人家好处吧。说说，都谁给你什么好处了？”

小绿人扭扭捏捏地说：“也，也没几个，就是人类法师那边，送了我些法诀，您也知道，我这个山神没啥本事，除了当当耳报神，啥也干不了，有了这些法诀，我出去说自己是山神，也底气足一点不是。再一个，我多少也算是妖怪出身，所以吧，妖怪那边送了我点妖怪修行的法门……”

“敢情你这不是两头通吃，好处没少拿啊。”我看着小绿人，真心感叹了，老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这妖怪，不对，是山神也不可貌相，借着机会就吃拿卡要收好处，这玩意难道还能无师自通不成？

小绿人赶紧说：“我这也是借您的威风，而且吧，我收他们给的好处，也是为了安他们的心，让他们有个指望，要不然现在局势这么紧张，没了这个指望，我怕他们直接就爆发冲突，到时候遭殃的还是我们大红岭啊。”

我说：“你不用这样，说起来，这大红岭其实是你的地盘，我还是借你这地头办的学校，租金也没给过，你借着机会拿点好处，也是应该的。这样啊，回头我把这事儿说清楚，省得让别人以为你堂堂一个山神给我当手下，多委屈你啊。”

棉花“嘁”了一声，动静那叫一个不屑。

小绿人当场变紫，扑上来抱住我的大腿，嚎啕大哭，“大仙，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再给我一个机会，没有您当靠山，我在那些法师和妖怪眼里，就是个屁啊，随随便便就能踩死我啊。大仙，看在我为您出过力的份儿上，再给我一个机会吧，呜呜呜呜……”

我看了于德水一眼。

最近我不在这里，对小绿人的近期表现不是很清楚，还得听听于德水的说法，要是不过份的话，饶它这一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于德水不愧是当过间谍、渣男的男人，一看我的眼色，就知道我的意思，当即小心翼翼地说：“校长，山神这段时间来，一直跑前跑后，不仅打探清楚了大红岭内的全部态势，而且对学校的顺利建设发挥了重要作用，可以说没有山神的赶石驱土，就算是天工派，也不可能这么快建起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