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德水笑了笑，显得有些尴尬，没接我这话头，而是先让周围那些老师去各忙各的，然后引着我去了校长办公室。

现在这大红岭妖怪学校可不是我走的时候两排临建的破房子了，而是建起了好十几幢高楼，而且造型特现代化特美观，比我们那县一中还气派，光靠这些小妖怪肯定办不到，大约也是于德水找人来建的。

只是一个月就能建起这么大一片校园，这施工效率真不是盖的，也不知道是哪家的施工队，这么个干法，还让不让别的施工队活了。

校长办公室比我们教室面积都大，装修得特民脂民膏，每走一步都有种走在钱上的赶脚。

我心里就有点犯嘀咕，这破学校本来就是应付事儿才办的，当初我可没给过经费，一群妖怪上学还要什么经费，自力更生就可以了。

吃饭可以自力更生，盖房子努努力自力更生一下也没问题，可是这装修得这么豪华可就不是自力更生能解释得了的。

老于头这钱是哪来的？

就算想贪污，他首先也得有来钱道儿才行不是？

这荒山野岭的，除了妖怪就是鬼，就算想卖土特产挣钱……靠，他该不会是把我学生给卖了吧。

按之前了解的行情，这妖怪和鬼都挺值钱的，随便卖几只，估计不光啥都够了，还能给他富余出不少贪污的额度来！

我就赶紧问老于头，“我说老于啊，你这办公室装修得挺豪华啊，这校园建设也搞得不错，得花不少钱吧。”

于德水一怔，但马上就说：“这整体建设没花钱，是山梁集团免费赞助的。这也不是我的办公室，是您的办公室，我的是刚经过的旁边的那间小屋。”

哎哟，这大办公室隔壁倒是有个小办公室，也就这间的五分之一大小，我还以为那是他给秘书准备的呢，毕竟都搞出这么大场子了，按都市文的经典套路，必须得安排个胸大腰细长得靓的秘书，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儿干秘书嘛。

没成想，那居然是他的办公室！

不过，这不是关键。

“这个山梁集团是什么来头，干什么给我们赞助盖学校？你老相识吗？这关系够铁的，这么多钱，说赞助就赞助了。”

于德水就笑了，“山梁集团是天工派所属的房地产开发企业，资产上千亿，掌门是全国法师排行榜前十，我可没本事认识这种级别的人物，也没有这个面子让人家免费出工出力。之前我觉得这校园设计是大事儿，不能马马虎虎应付了事，就托熟悉建筑设计行当的朋友帮我找个设计师，做个整体设计，然后我就带着学生们慢慢发展建设。可没曾想，才过了两天，这山梁集团就主动找打电话联系我，问我们这个大红岭妖怪学校跟您的关系，我自然就说了，结果山梁集团就自告奋勇，要承担学校建设，直接派了门下弟子组成的工程队，一个星期就建发了整个校园。校长，您早说跟山梁集团关系这么好，我就直接联系他们了。”

“我不认识什么山梁集团。”我说，“老话说得好，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们这么上赶着又不要什么好处，那多半就是在图谋我们什么。”

这点事儿我这高中生都能看得出来，这老于头居然看不出来？怪不得这么大岁数还开小书屋谋生呢。

于德水笑道：“这我也不是没想过，不过我们这么个小学校，还在荒山野岭里，要啥没啥，能让他们图谋什么？要说值钱的，也就我们这些学生，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为施工的时候，我特意把学生都拘起来统一管理，不让它们接触天工派的人，每天点数，时时监控，不给人以任何机会，你就放心吧。”

大爷，你就没想过人家是在图谋我吗？

我现在可是很有身家的，光债就背了五千多万，还是论通兑值的，说出来怕吓死你啊。

“那个，他们盖完就走了？有没有说这个总造价是多少钱？至少得让我们心里有个数吧。”我决定先探探底，心里有个数，到时候真要管我要钱搞狮子大开口，我也不至于被吓到。

“没有啊，造完就走了，还给我留了个电话，说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保修保换。”于德水说着掏出张名片递给我，“您瞧瞧。”

我接过名片，没等细瞧内容，就觉得这手感很不一般，触手冰冷滑腻，还隐隐带着点微微的刺痛，好像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尖刺般。

一直老老实实缩着当毛团的棉花探出头，“喵，雷生玉，拿这玩意做名片，手笔够大的，不是傻缺就是有钱烧的。”

于德水诧异地看了棉花一眼，大约是没想到我肩膀上趴着的猫居然也是妖怪。

人家也没说什么，可棉花却不乐意了，腾地人立而起，冲着于德水摆着爪子大叫：“看什么看？你是歧视我们猫吗？”

于德水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只是你一直不作声，我还以为是普通猫，没想到也是成了妖的。”

棉花大怒，“你才是妖怪呢，你全家都是妖怪，我是天神！天神懂不？别说妖怪了，比你们人类都高到不知哪里去！”

“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什么天神不天神的，你现在是猫，好好想想刚才的话啊。”我一把按住她的脑袋，把她按回毛团状态，转过对于德水说，“没事儿，没事儿，她最近脾气不太好，还有点人来疯，你当没听到就好了。”

于德水干笑道：“是，是，她这脾气是大了点，不过我还是头一回看到一点妖气也没有的妖怪。”

一边说，他还一边抬手擦了擦汗。

没错，跟棉花说了这么两句话，他脑门上就见了汗不说，脸色也显得不太好，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

我弹了棉花一计，告诫她老实点，然后才细看手里的名片。

这名片初一看是白色的，但细一看，却发觉其中隐隐泛着五彩绚烂的光芒，仿佛一道道雷霆在卡片内不停闪过，一看就不是凡品。

名片上的内容倒是简单，正中央一个名字，骆闻轩，后面跟着串电话号码。

没名头，没职位，也不晓得是干嘛的。

我就问：“这个骆闻轩是干什么的？”

于德水就显得有些吃惊，“您还真不认识天工派的人啊。这一位是天工派现任掌门，山梁集团董事长，他亲自带着门派核心精英弟子来施的工，这校门就是他亲手施法建起来的，最正宗的古典仙侠风格，现在也就是他们这种底蕴深厚专修天工奇道的大门派才能够建得起来了。放在外面光这一个校门，少说也得报价五百万！”

好吧，这个天工派有多厉害我现在还拿不准，但整个法师界的审美观点我算是看出来了，都土成这样了，居然还敢称是正宗古典仙侠风格，是他们扭曲了，还是我不正常了？

“听起来好像挺有名气，比古名拙怎么样？”我在国内法师界也不认识别人，就识得一个古名拙，只好拿他来当标准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