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的安全现在是重中之重,绝不容有失。否则整个金盆乡,包括自己都会面临倾覆的危险,必须慎之又慎。
中午,我用新手机新号码拨了过去,三叔果然做好了准备,电话通了。
我把锁龙链的事情说了一遍,三叔应下,说这段时间他就在乡里做工,随时准备启动法阵。
顿了顿,他道:“小磊,到现在也该告诉你一些关于法阵的事了,这个法阵并不是无限制启动的,每一次启动都必须慎重。法阵是靠吸纳天上的雷暴之力,后面如果得不到补充,法阵大规模启动只能坚持一次,小规模三次。”
我吃了一惊,这点还真没想到,于是问:“那也就是说,三次小规模雷暴之后,就必须等到天上打雷,法阵才能重新蓄势?”
“对,就是这个意思,现在正是梅雨季节,雨多但不打雷,所以要省着点用,只有在夏季的时候,才能宽裕一些,发挥它最大的威力。”三叔道。
我心里一沉,只有三次!
如果破坏锁链的存在也知道这个情况,那就危险了;它只需要派三个炮灰就可以破解。
金盆乡没有雷暴镇场,就太凶险了。
看来,黄毛的策略行不通,还得我们去守夜,实在不行的时候再启动雷暴法阵。
三次已经不够保险,不能要用的时候启动不了,那乐子就大了。
之后我和三叔说了一会儿,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懂用雷暴法阵。
挂掉电话,我将手机连同卡一起毁灭,然后去找黄毛胡来,把雷暴法阵的情况说了一遍。
“只剩三次?!”黄毛有些吃惊,道:“要是这样的话,面对鬼族大规模进攻,金盆乡根本抵挡不住啊。”
“估计鬼族应该不掌握这情况,否则它们不会等到现在。”胡来分析。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归不知道,一知道吓一跳,金盆乡的局势很不乐观。
渐渐的我发现,随着自己的成长,自己已经不能只考虑自己了,孟家是守陵人家族,又是世代龙头,有保一方平安的职责,如果爷爷还在,想必他也会希望自己这么做。
自己身上的担子慢慢的,就比原先重了许多,也多了许多。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守在桃树林了,雷暴法阵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胡来道。
我点点头,说三叔也是这个意思。
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和之前的安排,曹楠和冯大牛晚上负责打更值夜,我们三个人守在桃树林,以防不测。
这一守,又是三四天过去。
这天闲街,长期熬夜,下午我准时犯困,掩上店门刚睡了一小会儿;突然店门“哗啦啦”的打开了。
我惊的坐起来一看,竟然是王建安,他一身公丨安丨制服笔挺的下车,外面听着所里的警车。
我本能的心里有些警惕,不是信不过王建安,而是信不过他背后的那个大组织,宗裁所。但凡大组织,里面肯定是派系如林,互相勾心斗角,这是通病,没法治。
我可不希望金盆乡的事引发宗裁所的内部利益倾轧,造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最关键的是,我隐隐直觉,宗裁所虽然又保一方平安的职责,但对于金盆乡,它似乎一直有所保留。
金盆乡数次危机,宗裁所都是袖手旁观。
这种保留让我极度警惕,万一宗裁所在和鬼族的明争暗斗中达成妥协,那金盆乡搞不好会成为牺牲品或者贡品。
这不是没有可能!
人鬼契约已经失效,失去约束,可以肆无忌惮的不光是鬼,还有人。
有句老话说的很对,这世间最莫测的不是鬼神,而是人心。
人鬼契约的枷锁一旦放开,鬼族会发生变化,宗裁所南法会也会发生变化,这是必然的。
自己绝对不能对他们抱有过多的幻想。
陈老根和贺景阳有句话很值得自己警钟长鸣:金盆乡到底是金盆乡人的金盆乡,宗裁所、南法会不过都是外人而已,金盆乡就是死光,成了鬼蜮,又与他们何干?
他们会掉一根毛?
时至今日,我发现自己已经慢慢的开始理解陈老根的行为和话语了,还有贺景阳。
什么时候是该联系他们一下,现在的自己太过势单力孤了。
也许现在的自己比他们强大,但实力并不是决定未来走向的唯一法则,经验和信息,有时候来得更重要。
“你怎么来了?”我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宗裁所一直在袖手旁观,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主意,这点上来说,自己对王建安还是有些膈应的。
占着茅坑不拉屎,搞飞机。
王建安听出了我语气中的不满,剑眉微微一皱,道:“你对我有所不满?”
“别呀!
我一听气不打一出来,看破不点破不懂,非要双方难看,道:“王大所长乃朝堂中人,自古民不与官斗,我升斗小民哪敢对所长大人不满,您要动动嘴皮子,我就该去蹲班房了。”
王建安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但却没发作,也没和我纠缠,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和你聊聊你三叔的事。”
我脸色如常,心中却是万千羊驼狂奔而过,你大爷的真是狗鼻子,还抓着三叔不放。
这家伙肯定发现三叔的马脚了,最近三叔动作挺多,只要有了目标很容易就会发现破绽。
否则他没道理死盯着三叔不妨,只要很小心了。
“我三叔怎么了?!”我故作生气的问。
“你三叔是不是能控制雷暴法阵?”王建安盯着我,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这一点,我早就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为的就是应付这样的局面,三叔的身份隐藏对金盆乡意义重大,怎么谨慎小心都不为过。
自己虽不是影帝,但熟能生巧,露出一副不可理喻的表情,道:“真不知道你们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我爷爷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个亲孙子,反交给我三叔?”
“你三叔和你爷爷不是父子,却亲如父子。”王建安立刻逼问。
“然后呢?”我手一摊,干脆耍无赖,道:“既然你认为是,那就是咯,我又没责任没义务纠正你;但我要警告你,你调查我三叔可以,是你的自由,但你要敢惊扰到的生活,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孟家,从来都是丑话说在前头!”
这一段话掷地有声,王建安见我咬牙切齿,不由脸色微微变了变。世代龙头的孟家,就算如今盛况不复,那也是人的名树的影,一口唾沫一口钉。
王建安很明显没在我脸上发现端倪,双方四目相对,沉默良久。
“好吧,你三叔的问题先放下。”王建安退了一步,道:“那金笛夫人的寒玉棺落入红衣女之手,是不是经过了你这里?”
我心念急转,这件事基本做的天衣无缝,他是怎么知道的?
碧落钟?
应该不会,曹楠在得到碧落钟之后,摆贴身收好,从不对外示人,我们也是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没透露过半个字。
想想,他应该是诈自己居多,于是反问:“琴棺最终还是被鬼族夺走了?”
“对,而且是从金盆乡带走的,你说诡不诡异?”王建安顺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