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能……”黄毛摸着下巴,很纠结的样子。
胡来也沉默了,似乎摸不准这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久久,黄毛道:“汪氏身上的秘密,纳古吒肯定知道,什么时候遇到他问一下可能就清楚了,我觉的,应该是和蛊有关。”
“你是说,汪氏怀的胎,也和蛊沾边?”我问。
“对!”黄毛点点头,道:“蛊虫一回去,汪氏就恢复了起色,明显不对劲,这要是和蛊没有关系,怎么解释?再者,纳古吒那边紧追汪氏,如果不是蛊,那是什么?”
我和曹楠都点点头,这个分析还是比较靠谱的。
之后,我们又说了几句,第一更时间便到了,我和曹楠只得先去打更,现在人鬼契约已然失效,可不能马虎。三叔转达爷爷的话很明显,金盆乡的安危,牵挂着自己的小命。
打更一夜,平安无事。
汪氏和纳古吒走了之后,双双都没有再回来,按道理,南辕北辙的追逃,汪氏逃脱应该是没问题的。
第二天闲街,生意稍微不那么繁忙,我就直接睡到了中午。
孟水生已经在店子里忙活了,我转身走进厨房,想弄点吃的,结果看到墙上挂了一块黄橙橙的腊肉。
我心头一跳,这是三叔发来的信号,今天开棺。
为了以防万一,我转身出去问孟水生哪来的腊肉,他说是三叔带来的。
我点点头,干脆切了一截腊肉,炒了个腊肉蛋炒饭,吃完之后去了网吧,把黄毛拖出来说了开棺的事。冯大牛那边我也亲自跑了一趟,现在时间过去了那么久,应该不会再有人怀疑了。
至于开棺的时机,必然是在中午,大白天我们也不太可能搬走,地点估计就是在水仓那里进行。
水仓还属于金盆乡的范围,也就被大阵覆盖着,安全方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至少可以把鬼族排除在外,南法会及时发现,顶多就是夺走棺材,不至于杀人才对。
临近中午,我交代了孟水生几句,便出门了。我们没有集合,而是分开从不同的方向,偷偷潜到了水仓。
等我到了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到齐了,黄毛拿着望远镜,警惕着外面。
“有人跟踪吗?”我问。
“没有,安全。”黄毛摇头。
我点点头,那事情就可以开始了。
三叔丢下一个工具包,从里面拿出绞索和钢丝绳,开始爬到仓顶的位置,钉滑轮和绞索,然后下水将钢丝绳困在棺材上。
大约花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将沉水十几日棺椁吊出水,转移到了水仓的空地上。
仔细看了一下,发现这棺椁还真是通体玉质,在阳光下,甚至散发着莹白色氤氲的光。
黄毛伸出手,轻轻在上面点了一下,立刻触电般收了回来,道:“这是寒玉,竟然有这么大一块,价值连城。”
“冷吗?”曹楠有些奇怪,伸手就要去摸。
黄毛急忙抓住他的手,道:“别乱来,会把手冻伤的,上面蕴含非常恐怖的阴气。”
顿了顿,他转而看向我,道:“磊子,你来。”
我会意,他是想要用我的阳火把附着在上面的阴气烧掉,否则别说开棺了,碰一下都得受伤。
我气沉丹田,缓缓将左手摁向棺椁。
缓缓靠近,我便发现,手心的不祥人印记明显开始发热,在马上就要贴紧的瞬间,猛的迸发出一股火彩。
“轰!”
如同汽油点火一样,阳火猛的爆燃,燃起熊熊大火,直冲仓顶。
整个棺椁,都沐浴在阳火中。
“嘭!”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轻轻跳了一下,声音是从棺材里面发出来的。
这一下,将我们惊的脸色大变,立刻往后退。
三叔连忙道:“阳火惊动了里面的东西。”
“最好把它烧死,省的麻烦。”曹楠咬着后牙槽说道。
我心里其实也赞同,最里面的棺材,我们恐怕根本不敢打开,太危险了,我们最大的希望,是想得到棺材与椁之间夹层里面的东西。如果一把阳火能直接把里面的东西烧死,倒也是个不错的结果。
但让我们失望的是,阳火猛烈燃烧了几分钟之后,便慢慢变小,最后熄灭,而棺椁,只跳了一下。
显然,还阳火还不至于烧死里面的东西,否则不可能不痛不痒的只跳了一下;甚至,阳火压根就没烧进去。
三叔看了看,道:“阴气已经烧没了,开棺!”
上面的椁盖与椁身之间明显有一条契合的非常的缝隙,似乎是一个可以下手的位置。
这点和赵佗的棺材不一样,它棺材浑然一体,还被法阵镇封,想要打开,就必须解封法阵。金笛夫人则不是被别人镇封的,所以开棺的方式会容易些,毕竟她自己恐怕也渴望有朝一日能出来,不能作茧自缚。
我们一人拿一根撬杠,用力想要把它撬开,结果怎么用力都撬不动。
“这东西怕是不能用暴力。”黄毛沉吟着摇摇头。
三叔想了一下,道:“仔细看看棺身有没有什么字,我记得老叔说过,古越是巫文化的一个分支,崇尚巫咒,或许需要巫咒开启。”
于是我们找了一下,结果真找到了一行类似于文字的东西,歪歪扭扭,以其说是字,不如说是简体画,一股原始而蛮荒的气息扑面而来,很有历史的沉淀感。
胡来大致的看了一下,道:“我应该能念。”
说完他就对照着上面古老的字体,一字一句的开始念起来,音节特别奇怪,不似现今的任何一种语言,十分生涩拗口。甚至有些音节,根本就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有一点点像是梵文。
这行字不多,大概只有六七十个音节,一两分钟就完了。
可胡来念完却是满头大汗,脸色发虚。
“来子,什么情况?”黄毛急忙问。
胡来咽了口唾沫,“这的确是一种很古老的巫咒,我虽然读出来了,却很不连贯,每一个字读出来,就好像要用舌头顶起五六斤的重量一样,十分费力。”
“这么厉害?!”
“我去!”
我和曹楠一听,都是大吃一惊。
“别着急,准备好了再试,巫咒是传承至神话时代的东西,历史比我们华夏文明还要久远,道家和佛家在巫面前都只是小孩子。”三叔拍了胡来肩膀一下。
胡来点点头,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歇息了片刻便开始第二遍,这次顺畅了不少,但可惜的是棺椁没有任何反应。
无奈,胡来只得来第三次。
我们都有点犯嘀咕,现在已经是正午了,阳光直射而下,如果再耽搁时间,这棺椁恐怕就要等到明天再开了。
可让我们惊喜的,随着胡来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嘭”的一声,棺材突然轻轻一震,棺盖浮起来一寸,丝丝缕缕的阴气嗖嗖的从棺盖与棺身的缝隙处嗖嗖的往外冒。
我本能的后撤一步,阴气不同于寒风,寒风是多穿衣服就可以御寒,而阴气是穿再多衣服也像是没穿一样,阴气直接渗入皮肤,肌肉,骨头,让人如坠冰窟。
但这些阴气来的凶,停歇的也快,久久都没有了动静。
这时候,太阳正好到达正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