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她的身手,能轻松躲进死角,避开摄像头,可是一旦乘坐了车辆,那无可避免会被拍下来。
只要我愿意,找寻一辆40分钟之内,在指定范围之内往返过的车辆,那还是很容易的——算她换了车也不难,而且还由此增加了暴露的危险。
那她又是怎么悄无声息的离开,随后又神不知鬼不觉返回的呢?
我在库房里来来回回的踱了几步,也没想出答案。
出去一看,其他人都已经走了,只有那个口舌伶俐的小伙计还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没走?”我问道。
“大掌柜您在里边,前厅没有人,我们要是都走了,丢了东西可怎么办?我家离这儿不远,晚一会儿回去也没什么。”那小伙计理所当然的说着,可那眼神里却透出一股精明劲。
我知道这小子打的什么盘算。
淑芳斋出了事,两个看守库房的小伙计先后进了医院,徐二又被吓的魂不守舍,整个店里乱糟糟一片,所以他想在我面前讨个好,趁机提拔他一下。
“你叫什么名字?”
“兰华,不过他们都叫我兰花。”小伙计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来这儿多久了。”
“算今天,正好十七天。”
刚来十七天,想着谋求升职,看来这小子的野心也不小啊。
不过现在的淑芳斋的确有点乱,徐二被吓坏了,贺福,秦萌萌又都在医院,确实需要一个有点责任心的人照应一下。这个小伙计口舌伶俐,头脑精明,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我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这阵子你多费点心,我心里有数。”
兰华这小子很聪明,立刻听出了我话里的弦外之音,两眼一亮,连连点头道:“多谢大掌柜栽培!”
我迈出门去,冲他说道:“给徐二打个电话,让他这两天不用来了,先在家里好好修养着吧。”
“是。”兰华恭敬的点了点头,回头锁了门。
走出十几步后,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站住,扭头问道:“兰华,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说徐二刚刚出去不到一个小时,他干什么去了?”
“这我倒不清楚……”兰华摇了摇头道:“徐掌柜接了个电话之后,神情很紧张,赶紧交代了我们几句之后,着急忙慌的走了。听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像是个女的。”
“女的?”我眼睛微眯。
“嗯。”兰华答道。
这可怪了,我之所以放心的把秦萌萌安排在徐二这里,是因为这家伙不但是个画痴,而且对男女性事也丝毫不敢兴趣,从来没听他交过什么女朋友啊,怎么接了个女子的电话之后这么匆忙的走了呢?
“那他是怎么回来的?”
“打了一辆出租车啊。”兰华说道:“当时他手机没有电了,钱包也忘在了店里,还是我给垫付的车费呢。”
“多少钱?”
“57块。”
“大掌柜,徐掌柜……他怎么了?”一听我问的这么仔细,兰华好像察觉出了什么,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你先回去吧。”我挥了挥手。
“是!”兰华冲我鞠躬,随即转身走了。
这对了!
57块钱的车费,在下班高峰期,差不多得需要40到50分钟。
这和拉雯从藏匿白纸扇的地方返回的时间是基本吻合的,她很可能是乘坐着徐二这辆出租车返回来的。
不过,徐二这人我虽然接触不多,可对他却非常了解。
他的胆子很小,从始至终,他都完全不知情,否则以他的情商和城府,我一眼能看出来。
当时的拉雯很可能是藏在车底下,跟着他回来的。
这么说来,那个把他叫出去的电话也是她打的。
可什么事情能让徐二如此心急呢?
“哦!对!是他母亲。”
徐二这么多年来,一直勤勤恳恳,从不在工作时间离开,能让他这么着急忙慌赶回去的也只有他母亲了。40多分钟的路程,差不多正好到家——次我和李麻子叫老白喝酒,老白过了好久才来,一问,说是有副字画辨不清真假,刚从徐二家回来。
拉雯可能是借着她母亲的名义,把他骗回来,为了乘坐他的车再次返回。
那么她偷了白纸扇之后,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回走。
刚到店门前,一下想明白了。
是救护车!她是乘坐着救护车离开的。
救护车到达医院差不多15分钟左右,她在这期间藏匿好了白纸扇,随后又骗着徐二回了一趟家,跟着他返了回来。
那么是说,藏匿白纸扇的地方,在医院和徐二家间!
我回到后院看了一眼叶素灵,小家伙仍旧睡的很香。
她虽然是个孩子,可要绝大多数的成年人都要胆气壮的多,算醒来没发现我也不会害怕的大喊大叫,于是我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反手带好了门,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先到前台询问了一下,下午送来的那两个吃胀的病人在哪儿?
刚走进住院部,在走廊里碰到了一个徐二留下来照料贺福秦萌萌的小伙计。
一问他们俩怎么样了,那小伙计道:“大掌柜,您放心吧,他们已经没事了。刚刚打完了点滴,现在都睡过去了。”
我掏出一千块钱递给他道:“你们在这里陪护也辛苦了,多买点好吃的吧。”
既然他们俩都睡着了,我也不进去探看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寻找白纸扇才是正经!
离开了医院,我给白老板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下徐二家的位置。
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步行了几十分钟,来到了徐二家。
这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连物业门卫也没有。
我在街边的超市里买了点水果和补品了楼。
二单元四楼靠右,徐二家门前摆放着一堆破纸箱,还有半袋子踩瘪的塑料瓶。
我轻轻敲了敲门。
“谁呀?”里边传出一个既苍老而又疲惫的声音。
随即,又是磨蹭着地面的响声。
过了好几分钟,门才开了一条小缝。
露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孔:“你找谁啊?”
“请问这是徐染的家吗?”我问道。
“是啊。”老太太点了点头。
“哦,大娘,我是他同事,听说他有些不舒服,特来看看他。”说着我把礼品递了过去。
老太太看了一眼我拎在手里的礼品,警惕心放松了一些,打开了门,假意埋怨道:“你这孩子,来来呗,还买东西干啥。二子睡着了,我这去叫他。”
“不用了,大娘,我进去坐坐走。”我说道。
那老太太一听明显一愣——按照常理来说,人家说睡着了,我不是应该说:‘那不麻烦了,我改天再来。’这怎么还非要进去坐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