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我直往乡郊开去,说是先去找张五斤。
张五斤所在的村子距离市区不远,也七八里的路程。被县里的新农村建设覆盖其,新修的村墙雪白漂亮,平滑的水泥路笔直通畅。
小卢说张五斤的家在村尾尽头处,因为他无儿无女是个五保户,还给他新盖了几件砖瓦房。
我们在他门前下了车,敲着大铁门咣咣响了好半天也没人应个声,却把邻居敲了起来。
一个圆脸老太太探出头来看了看我们,有些疑惑的问道:“你们是来找张五斤的?”
“对啊,大娘。”小卢满脸带笑的问道:“张老先生在家吗?”
“你们还不知道?他死了。”
“死了?”我和小卢都不由得一惊。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啊!”胖大娘说道:“东村的赵老实一大早来了,他老叔晚病死了,想找张五斤给定个坑儿,可敲了半天也没人应。头天晚,我们还看见他家里亮着灯,对窗喝小酒呢。以为他是喝醉了没睡醒,让人翻墙去叫。看那人进去没多大一会儿跑出来了,说是五斤死了,直挺挺的躺在床,身子都凉了……”
“那人呢?”我刚一问出口,又觉得有些不妥,慌忙改口道:“尸体呢。”
“炼了啊!”大娘回道:“他本来无儿无女,连个本家也没有,也没人替他操办什么丧事儿,报到村里之后,直接拉到火葬场炼了。”
“这……大娘,谢谢你啊。”小卢愣了一下,向老太太谢道。
“没事儿。”胖大娘回了一声,关院门走了。
“快,立刻去找马半仙!”我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拉开车门便了车。
一路风驰电掣直奔马家庄。
和张五斤不一样的是,虽然马半仙也没结过婚,膝下无儿无女,可他成名很早,闲钱不少,又住在祖地,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姓马,算起来全是他的侄孙辈。而且借着他的名头,还能捞点实惠,所以对这老头儿照顾的很好,甚至还轮流抢着给他送饭洗衣的。
我们赶到马家庄的时候,正值做午饭的时候,可满庄下竟没有一家的烟筒是冒烟的。
大道也看不见一个人影,宛若死城一般!
直到拐过一棵大槐树,又人声鼎沸,异常喧闹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次来的时候不是这样啊。”小卢有些怪,我也腾起了一股很是不妙的预感!
又过了一会儿,连一步都开不动了,前方的道路全被各种车辆堵了个水泄不通,连夹空里还停放着不少摩托车。
争吵,叫骂的声音越发响亮,而且是好多人一起在叫喊,根本听不出个个数来。
我和小卢下了车,顺着车缝挤过去一看,两扇黑漆大门四敞大开着,宽阔的大院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几乎全村的男女老少都集到了这里,一个个点着脚尖,伸长着脖子向里观望着。
正在心处,摆着一座灵棚。
灵棚间挂着一张黑白相间的老人像。
可在棺木前方的众人却一个哭泣的都没有,反而一个个撕扯成团,有的破口大骂,有的推推搡搡,加前来拉架的,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这……”小卢一下愣住了。
不用他解释,我也知道了,马半仙也死了!
正因为他没儿没女,这些侄孙们在葬礼争起了家产。
“肃静!”突然间,我高声大喊道。
我这一嗓子满贯着灵力,声调极高,仿若闷雷般一下子把满场吵闹全部压了下去。
正在撕扯争吵的众人全都停住了,全村老少皆向我望来极为怪异的目光。
“你是干什么的?”稍微愣神之后,站在间的一个方脸大汉粗声问道。
“马望山是我师兄,我察觉到他寿命将近,特从武汉赶来!”我故意瞎编道。
“你师兄?”方脸大汉扭头瞥了一眼棺材的黑白照片,又转头望了望我,很是狐疑的道:“我怎么没听说过有你这么一号?该不是从哪里蹦出来,想要骗钱吧。”
听他这么一说,众多村民望向我的眼神都极为不善,连小卢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只能苍白无力的解释道:“他真是从武汉来的,真是武汉来的……”
“你没听过的多了!”我往前走了两步,稳立当场,扫视了众人一眼道:“我马师兄道法深厚,福寿绵长,没想到竟有你们这么一群不孝子侄!如今他尸骨未寒,阴魂不散!你们却为了些蝇头小利在他棺前争吵不休,还有何脸面戴孝?还不给我跪下。”
众人一听,骤然震惊,随即全都像看傻瓜一样瞧着我。
“哪来的神经病在这大喊大叫的?竟敢来掺和马家庄的事,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给我打出去。”方脸大汉厉声骂道。
另外几个的汉子,本来为了家产正撕扯不休,此时也同仇敌忾,全都对我怒目而视。站在我身前周围的几个年轻人更是撸胳膊挽袖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向我冲来。
“那个……不要冲动,不要冲动。”小卢一见事态不妙,连声规劝着众人,挡在我身前,示意我快走。
“尔等竟如此猖狂!休怪我出手无情!马师兄,我在此替你清理门户了。”我高声大叫着,不退反进,猛然伸出手指大喝道:“雷来!”
轰隆!
一道惊雷凭空划下。
咔嚓!
正对我面前五米开外的一棵水桶粗细的大槐树顿时被劈。
残断的树枝,断裂的木块四下飞溅,砸在众人的脑袋咚咚生响!
所有人都被吓蒙了!
已经挤开人群奔到我身前的几个年轻人猛然刹住脚,身体颤抖,灵棚周围那几个壮汉也全都张着大嘴。
众人一个个呆愕愕的望着我,大气都不敢出。
只手召雷,立劈巨树!这和神仙有什么两样?
其实,这只是一道惊雷符而已。
“还不给我跪下!”我大声训斥道。
围在我身前的那几个小伙子立马膝盖一软,噗通噗通齐刷刷的跪下一大圈儿!深深的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
其实,这不是他们想跪,而是我暗散发灵力气场,震慑住了他们的灵魂罢了。
受此影响,又有不少人双膝一软,跪落了下去。也没人再敢挡在我面前了,闪开一条通道,直向灵棚。
我看也不看众人,迈开大步直往前走。
“你……你少在这儿装神弄鬼!信不信我……”正在前方的那方脸大汉虽然也极度震惊,可想必平日里骄横惯了,仍有些不服的威胁着我。
“聒噪!”
我扬手一甩,无形针飞射而出。
那大汉宛若破口袋一般飞冲而出,咣当一下撞在灵棚立柱,随而又啪嚓一声摔落在地,人事不省。
“谁若再敢无礼,这是下场!”
听我这么一说,更是没人敢妄动了,而且下跪的人也越来越多了起来。
围在灵棚前边的人群也自觉的向后退去。
我径直走过去,点燃了一炷香,冲着棺木遗像拜了拜,随而转身问道:“谁是主事人?”
寂静片刻后,人群里走出一个黑胖子,冲我弯了弯腰身道:“那个……小叔,你刚才砸倒的是村长……”
“那你是干什么的?”我问道。
“我,我是会计。”黑胖子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