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使劲儿往里缩了缩,总算给我挪出了一个不大的空间。壮汉担心众人挤到自己儿子,死死的用后背将儿子护住。
车门一关,车子继续向前驶去。
或许是因为接连几天的大雨停了,车外的空气异常清新,只是车里的味道有点儿恐怖,除了人身的汗臭味之外还有家禽的味道,简直让人生无可恋!
好在一路顺畅,我们很快抵达了泾县。车子到了泾县之后,大家一窝蜂的下车,我则站在街道口一时间有些茫然。司机凑过来和我搭话道:“小哥,看你这模样不是本地人吧?是来旅游的吗?用不用我给你介绍个车……”
原来这货是看我出钱痛快,把我当成了冤大头,准备继续宰我一刀。
我正想拒绝,之前车带小孩的壮汉忽然凑了过来:“二嘎子,往哪边走是去秋池县?”
司机嘴里叼着烟,不耐烦的劝道:“牛叔,你真要去那鬼地方啊?我看你还是别费劲了,世界要是真有那种地方,还不早新闻了……”
牛叔却执拗的道:“找不到也得找!不然我们家小牛没命了。”
司机叹了口气:“要去秋池县你往东走,不过牛叔你最好还是带娃娃看医生吧!别信什么歪门邪道。”
牛叔感激地点了点头,背起那个咳嗽的小孩朝东边走去。
看着牛叔的背影,司机不屑的吐掉了嘴里的烟蒂:“这老东西,为了儿子连脑子都坏了,这个世界哪有什么不老村?”
不老村?
司机的话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好地问道:“什么是不老村?”
估计是想在我身赚一笔,司机对我的态度无热情:“刚才那汉子是我们村的人,因为是养牛的,我们都管他叫牛叔。另一个痨病鬼是他儿子,一出生身体不好,常年靠药吊着一条命,多少人都劝牛叔放弃这孩子,他却死活都不肯。现在家里穷的叮当响,卖了牛都抵不了药钱。他也不知道从哪听来的鬼传说,说秋池县附近有个不老村,只要喝了不老村井里的水能延年益寿,所以他背着娃娃去找不老村了。你说说,这不是犯傻吗?”
难不成这不老村里有什么阴物?
我感兴趣地点了点头,此刻正愁着不知道哪儿积阴德,要不去不老村见识一番?
司机见我沉默着不说话,凑过来问道:“小哥,你到底要去哪儿啊?我帮你介绍个车,价格绝对公道……”
我拿定主意,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要去……不老村。”
司机一愣,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我头也不回的沿着街道往东走,街道的尽头停着一辆长途汽车,或许是还没到开车的时间,车门敞开,只有几个乘客窝在座位。
牛叔也在其,他把痨病鬼儿子安稳地放下,然后取出水壶小心翼翼地喂儿子喝水。
看到我也了车,牛叔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显得有些警惕!
我知道自己不受欢迎,所以也没往前凑,只是坐在了最后排。很快到了午,我随便买了两个芝麻烧饼胡乱吃了,牛叔只买了一个,撕成小块喂给儿子,自己什么都没吃。
这是父爱啊……我一下子想到了凡凡,不知道凡凡在张家呆的可好?
下午一点钟左右,一个满脸横肉,带着酒气的胖子摇摇晃晃的坐进了驾驶室,大咧咧的吼道:“要去秋池县的赶紧车,再他妈耽误下去天都黑了。”
这话说的十分欠揍,合着他自己喝酒吃肉还怪我们耽误时间?
这时,牛叔弱弱的离开座位,走到了胖司机的旁边小声问道:“师傅问一下,我想去不老村要在哪里下车?”
胖司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你死了之后能去了!”
一句话说的牛叔怒火烧。
他儿子现在命在旦夕,最恨别人在他面前提什么死啊死的。
不过胖司机显然没工夫搭理他:“到底坐不坐?不坐赶紧滚,别堵在这儿耽误时间。”
说完他嫌弃的瞥了一眼牛叔身边的痨病鬼:“去去去,一边去,你们想坐我还不敢拉呢,这小子气不接下气的,回头再有什么传染病,那真晦气死了……”
牛叔被怼得无言以对,只能一脸尴尬的抓着扶手。我看那死胖子欺人太甚,急忙挺身而出道:“差不多行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人家孩子都这样了,你不能留点口德吗?”
胖司机愣了半天,才凶巴巴地瞪着我道:“你他妈又是从哪跳出来的?找打不成。”
这种人我见的多了,明显是欺软怕硬的类型,我索性哼一声,转身扶着牛叔父子回到了座位。
胖司机狠狠地瞪了我两眼,但似乎被我的杀气被震慑住了,出的没有多说什么。
汽车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总算启动,我坐在牛叔的后面,看着牛叔细心地照料着儿子。
车的客人不多,胖司机明显想找茬,开车之前来找牛叔收票钱。我也没跟他废话,掏出一百块钱丢过去道:“不用找了。”
胖司机看我的眼神立马充满了惊。
牛叔对于我顺手付了车钱的事情耿耿于怀:“小兄弟,咱们又不熟,哪能要你出钱?我还给你。”说完要去掏钱。
我客气的摆摆手:“不用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牛叔想了想,也没多说话,只是紧紧的搂着儿子。
看样子牛叔的儿子马快不行了,所以他才背水一战带着儿子去寻找什么不老村,难道那里有什么能治百病的阴物?多年的经验告诉我,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
天色越来越暗,盘山公路九曲十八弯,十分的险峻。也不知道颠簸了多久,汽车终于停了下来。
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只见窗外隐隐约约有一处不太繁荣的小县城。
胖司机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叫道:“到地方了,都赶紧下车!”
我抬头一看,牛叔已经背着儿子下了车,连忙要跟下去。胖司机却一把抓住了我,我以为他要跟我动手,没成想他却善意的提醒道:“哥们,我看你像个正常人,别跟那傻汉子一起疯!哪有什么不老村,全都是唬人的。”
我稍稍有些意外,正想说两句感谢的话,他却一巴掌将我推下车:“都赶紧的,别耽误我回家吃晚饭。我媳妇脾气可不小,老子要是被罚跪搓衣板,回头非一个个的扒了你们的皮。”
呵呵,原来这货看着凶恶,其实是个妻管严。
我揉着酸痛不已的肩膀追了牛叔父子,牛叔一脸警惕的问道:“你干嘛跟着我?”
我索性和他坦白道:“不瞒你说,我也正在寻找不老村,既然目标相同,咱们干脆做个伴吧。”
牛叔一脸的诧异:“你也在找不老村,你是怎么知道那里的?”
看他紧张的模样显然不相信我的话,觉得我另有所图,我瞬间计心头道:“是我们镇一个老人说的,哦对了……我是黑衣镇的人。”
黑衣镇的名头显然不小,牛叔居然相信了我的话,看我的眼神也变得热情了不少:“小哥,你到不老村去干什么?”
我只好撒谎道:“我家里一个叔叔,前些年山采药摔断了腿,一直靠人参吊着一口气。我听镇一个老人说秋池县附近有个不老村,那里有偏方,能救我叔叔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