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觉得脑袋里有无数个声音。一会儿是女人哭泣的声音,一会儿是一大群男人邪恶的笑声。
我情不自禁的叫道:“不要,不要!不要!”
突然,我的脸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把我给疼醒了。我睁开眼睛,发现李麻子骑在我的身,一双手抓着我的衣领,很用力地摇晃着我的身体。
何永福蹲在一边,惊恐地看着我,那模样好像见了鬼一样。李麻子见我醒过来,长吁了一口气:“张家小哥,没想到你还有梦游的毛病。”
梦游?我听得一头雾水。尹新月和我同床共枕了好几年也没说过我有这毛病啊?我睡相好着呢!
何永福指了指我的手臂,惊悚地说道:“张先生,你看你的手。”
何永福这么一说,我才觉得手背火辣辣地疼,疼得我只抽冷气。我抬起手背一看,在看到手背的瞬间,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手背的皮肤一大片一大片的被撕裂了,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看那伤口,像是被某种野兽的利爪撕开的。
我疼得龇牙咧嘴,大骂道:“妈的,这是哪个畜牲干的?”
李麻子和何永福对看了一眼,露出怪的神色,半晌还是李麻子开口:“这个畜牲是你。”
我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涌出了无数个问号:“我自己把自己抓成了这样?”
李麻子表情难看地点了点头:“张家小哥,你刚刚在床跟疯了一样,拼命用自己的右手挠左手,最后挠得血肉模糊,嘴里还大喊大叫,有时还发出咕咕的声音。力气大得吓人,我和何永福拼了命地喊都没喊醒。”
我听后一愣,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发现受伤的是左手,右手完好无损,但右手的指甲缝里残留着大量的皮肉与污血。
妈的,我心里骂了一句,没想到整天打鸟被鸟啄了眼睛。做了这么多年的阴物商人,看着这莫名其妙的伤口,我心早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肯定是被哪个脏东西给盯了!
我仔细想了想,除了深山旅馆遇到的那三条巨蟒外,我们这一路都是很平安的。肯定是那三条巨蟒进入了我的梦里,扰乱我的心神,让我做出了自残的行为。
明白了症结所在,我好对症下药了!
想到这我走出了房间,我刚才的动静太大了,整个屋子里的人都被我给吵醒了。
尹新月与王薰儿头发散乱的跑了出来,正好和我在门口相遇。要不是我反应快,估计得直接跟她俩撞个满怀。
“老公!”
“张哥!”尹新月与王薰儿同时叫我。
看着二人关心的眼神,我心里十分感动。但我的心太小了,对于感情只能容得下尹新月一人。
“我没事,别担心。”
我忍着手背传来的火辣辣剧痛,对她们说道。
尹新月最先发现了我的伤势,急忙握起我的右手大叫起来:“你看你的手?都伤成那样了,还说没事。”
村长和他老婆也听到了动静,披着衣服提着煤油灯走了出来。
当村长看见我手的伤口时,很明显怔了一下,随即露出惊恐的表情,一张因为干农活被太阳晒得发黑的脸庞,此刻变得异常惨白。
王薰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不一会儿功夫,捧来了一个急救包。她熟练地取出纱布、碘酒、云南白药为我包扎伤口。
说实在的,她对我的痴情我挺感动的,但我真的不能做对不起尹新月的事。
村长老婆惊讶地走道:“不会是被野猫抓伤的吧?我们这儿经常闹野猫。”
村长老婆的这番话,再联系刚才村长的反应,我断定这是*裸的掩饰,他们两口子肯定知道内情。
突然间我灵机一动,计心来,捂着手自顾自地说道:“肯定不是野猫,是我自己抓伤的,村长,这座村子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呀?您经验丰富,可得救救我们。”
果然,我一说‘脏东西’,村长和他老婆立马变得神色慌张起来。两人连忙摆了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没有,绝对没有。我们村向来太平,从没有怪事发生。”
解释是掩饰,越是这样,我越觉得里面有蹊跷。
我装作自己也很纳闷的样子,神色平静地和他们道了别。
回到房间后,我第一时间关门,和李麻子打了个手势!
李麻子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瓶五十八度茅台,再拿出了几袋酱牛肉干、一包花生米和几个一次性纸杯。然后将东西摆放在桌子,拉着何永福坐下。
“何大哥,反正都醒了,不如我们哥仨喝点酒壮胆?”不容何永福拒绝,李麻子给他倒了整整一杯酒,一个号纸杯的酒,足足得有二两半。
李麻子率先举起了杯,跟何永福碰了一个,我作陪。
男人之间沟通感情主要靠烟和酒,这是李麻子混了多年江湖总结出来的。我不以为然,但每次李麻子使出这一招的时候,效果都挺好。
一杯酒下肚,何永福的眼睛都红了,话匣子也打开了。李麻子对我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时候套情报了!
“何大哥,进村的时候听你介绍过,村长是你小姨夫。”我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一个外地人能做阴人村的村长?”
何永福美滋滋的嚼了几口牛肉道:“张先生,你有所不知啊!我小姨是在家里招的郎,那村长是个门女婿。”
我给何永福满了酒:“哦,那这村长肯定很有能耐,要不然村里的父老乡亲会同意?”
何永福摆了摆手,不屑一顾的骂道:“什么呀!主要是这座村子邪性,压根没几个男的,家家户户都生女儿,争着抢着招门女婿,要不,这村怎么叫做‘阴人村’呢?我这小姨夫也初化,矮子里面拔将军,算他赶了。”
在国古代化,以阴代指女性,以阳代指男性。家家户户都生女儿,难怪这个村子叫作‘阴人村’!
何永福的话打消了我通过村长寻找坐缸肉身佛的念头,一个外来的门女婿即使掌管着村的大小事务,估计也接触不了村子里的核心秘密。看来还是得指望白老太爷。
喝了点酒,我头有点晕了,脑袋昏昏沉沉的靠在了桌子。
结果刚靠下,那些怪的声音又来了,我一下子惊醒了。
李麻子挨着我睡,也被我给惊醒。我对他说了之前的情况,李麻子很仗义,决定陪我坐一夜……
反正没法睡觉,我和李麻子索性拿起桌剩下的酒和小菜,走到院子里,坐在竹椅,举杯对月,侃起了大山。
我和李麻子回忆起这些年走南闯北收阴物的生活,感叹时间过得真快。
李麻子说我人生的第一笔阴物生意是他带给我的,我必须得感谢他!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收拾绣花鞋时,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现在都是古董街的大掌柜了……
我问李麻子,想没想过退休以后的生活?
李麻摇了摇头,说得为儿女多赚点钱,让儿女都做富二代。他问我打算什么时候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