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麻子用超越刘翔的速度跑回到车里,想都没想的把车开了出去。
走出老远,心情渐渐平复的李麻子喘着粗气说道:“要是用这个速度,咱俩都能参加奥运会得奖牌了,绝对那个什么博尔特跑的快。”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鼻腔里仍是挥之不散的恶臭。
李麻子回头看了眼后座的老港,轻轻推了两下,发现他还熟睡着,李麻子羡慕嫉妒恨地骂道:“龟孙子,咱们为了他跑断了腿,他却睡得跟死猪一样。”
我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的青筋暴起。
李麻子问道:“张家小哥,咱们现在怎么办?要我说,这件事儿咱们别管了,又没有外人知道,不算砸你的招牌。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有钱赚没命花啊。”
想到陈嫂恐怖的死相,我咬牙切齿地骂道:“你个孬种,这时候想跑了?当初揽活的时候你想什么了?何况现在已经出了人命,你跑得了吗?算钻进王八壳里,你能保证一字钟不会找到你头去?”
李麻子哀怨地看着我:“那怎么办啊?现在又没线索了,咱们总不能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啊。”
“谁说没线索的?陈嫂不是说了吗?一字钟是老宋在种茶基地从老农手里得来的,咱们现在去那个种茶基地摸摸情况。”
李麻子不解地皱着眉:“不过那个种茶基地在哪啊?咱们总不能一个的一个去问吧?”
“没事儿动动你那满是锈迹的大脑吧,可别闲置它了。一个人即便死了,他活着的时候还是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的。老宋是这里的老人了,知道他情况的人一定不在少数。”我开车进入市区,找了个门面看去还不错的茶铺,把车在路边停稳了。
“我下去打听打听。”我交代了李麻子几句,飞快下了车。
果然如我所料,一提起老宋,茶店的老板点头说认识:“人家是大老板,肯定不认识我的啦,不过都是一个行当里的,我听说过他的啦。”
“那您知道他的种茶基地在哪儿吗?”我问道。
“当然啦。”老板笑嘻嘻地说道:“不瞒你说,我们这种小商户,只能从他们大老板的牙缝里抠点东西吃。这些大老板重视质量,把茶树最嫩最好的叶片收集起来制成茶叶赚大钱。我们没本钱,所以只能走走茶农的关系,让他们帮帮忙,把次等的茶叶便宜点卖给我们啦。”
听说我想要地址,他立刻狐疑地打量了我几眼:“喂,先生啊,行有行规的啦。你这样问我要地址,我肯定不会给的。小本买卖,我也不容易的啦。要是你也来抢我的货源,我只有关门大吉了……”
“你放心,我不做茶叶生意。”我很诚恳地保证道。
“话是这样说,回头你做的话,我也不能报警抓你。”老板还是坚决不同意。
我只好搜遍了全身的口袋,凑了一千块钱拍在他的柜台:“我买你一个地址,你卖不卖?”
他精明的眼珠转了转:“这个价钱……有点儿便宜。”
我把钱一收:“那算了,我再去前面的店问问。”
老板飞快抓住我的手:“哎哟,先生啊,别心急啊!”他从柜台里掏出一张纸,在面写了个地址给我:“这个是的啦,不过你不要说是我介绍过去的,不然我没法在这个行业里混了。”
我嗯了一声,拿着纸条出了门。
一车,李麻子问道:“张家小哥,打听到了?”
“那是。”我得意地扬了扬眉:“我出手,那还有办不成的事儿。”
李麻子连连点头,“那是,那是。”
我们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地址所写的村落。
满山的茶园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生机勃勃,茶园忙碌的采茶人想趁着最后的光照时间多采摘一些茶叶,毕竟采茶的时间很短,明天的话,茶叶可能老了。
李麻子透过车窗向外看了看:“张家小哥,这里好像不止一个茶园,要不下去打听打听吧。”
“别着急。”我把车子开进村子,稳稳地停了下来:“你在车照顾老港,我下去看看。”
李麻子苦着一张脸:“又让我在车啊?他睡得跟死猪一样,有什么可照顾的?张家小哥,让我跟你下去探探路吧,我在车里憋得难受。”
我叹了口气,没什么办法地点了点头。
我和李麻子在村子里转了半圈,终于找了家脏兮兮的仓库,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坐在大树下玩手机。
我和李麻子凑了过去问道:“大哥……”
没等我说话,大汉不耐烦地指了指屋里:“自己进去拿,出来算账。”
“不是,您误会了,我们不买东西。”我客气地说道。
大汉百忙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不买东西?不买东西你来这儿干啥?找抽呢你?”
李麻子顿时火了:“你怎么说话呢?”
我急忙按住李麻子的肩膀:“大哥,我想跟您打听个事儿。”
大汉继续玩手机:“我哑巴,不会说话。”
李麻子嚷道:“你这不说话了吗?”
“嘴长在老子脸,老子乐意。”大汉不满地看了李麻子一眼:“你个死麻子,你是不是找揍?你信不信老子喊一嗓子,出来一村子的人揍你?保证打得你亲妈都不认识你。”
这倒不是假话,这种偏远山村,民风向来彪悍,内部又极其团结,公丨安丨局的人到了这里都不好使。
李麻子不敢再说了。
我想了想,从李麻子裤兜里抢出一百块钱来递到大汉的面前:“大哥……”
“卧槽,你他妈还没完……”大汉下面的话没有骂出口,他盯着我手里的钱愣了愣:“你啥意思?”
“跟您打听点儿事,您要是能帮我的忙,这钱归你了。”我说道。
大汉把钱抢到手里,仔细的对着夕阳照了又照,确定是真钱后,脸的笑容别提多温暖了:“大兄弟,你问!我不是跟你吹,这村里没我不知道的人,没我不知道的事儿,我肯定能帮你的忙,你算是问对人了。”
李麻子撇了撇嘴,丢下一个不屑的眼神。
“大哥,听说咱们村子有个种茶基地?”我问道。
大汉点点头:“咱村子有好几个种茶基地呢,你问的是哪家?”
“老板姓宋的那个。”我说道。
“他呀!”大汉恍然大悟地说道:“他不是已经跳楼自杀了吗?”
说到这,大汉他故意压低了些声音:“听说为了这事儿,村里正闹得不可开交呢。这龟孙欠了我们不少钱,现在他两脚一蹬享福去了,可把老刘头坑苦了。”
“老刘头是谁?”我顿时警觉起来,难道是陈嫂口那个给了老宋一字钟的老农?
“老刘头是宋老板的合作对象,那个种茶基地也是他负责的。当初说的好好的,老刘头负责帮忙看管茶园,应季采摘。这采茶是三两天的活,要是拖久了,茶叶长老了,卖不价。老刘头家里人丁少,只能雇人,这年头雇人不花钱啊?老刘头还等着宋老板付钱给人结算工钱呢,现在宋老板一没,工人跑到老刘头家门口闹去了,逼得老刘头要吊呢。”大汉越说越兴奋,一脸的八卦。
“那宋老板和老刘头的关系咋样?”我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