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港本来迷迷糊糊的,这时候忽然站了起来:“不行,你不能带走它!”口气异常的坚决。
“你放心,我会把它带回来的,难道你不想解决这个东西了?”我劝解道。
“嗯,不想。”老港居然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终于确信,老港已经被阴物彻底的控制了,如果不尽快查清一字钟的底细,后果将不堪设想。我当下喊道:“李麻子,赶紧给我滚出来。”
李麻子飞一样地跑了出来:“张家小哥,怎么了?”
我指着老港说道:“找根绳子,把他捆住了。”
“啊?”
我不耐烦地叫道:“还不快点儿。”
李麻子手脚利落的从厨房找出一根粗绳子:“张家小哥,这个行吗?”
没等我答话,老港已经冲来一把推开我往卧室逃去。
“靠,这家伙疯了。”李麻子吓了一跳。
我快步前,一把抓住老港的肩膀。老港力气大得出,像是一头蛮牛,头也不回的向前冲。我只好猛力将他向后拽,提起一脚,用力的踹向他的膝盖。
老港痛苦的叫了一声,腿一弯,便直挺挺地倒了下来。
我抬头看了眼愣在一旁的李麻子,气不打一处来:“你在那看热闹呢?过来帮忙啊!”
李麻子这才拎着绳子来,我们俩一起努力,才将老港制服,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扔在沙发。
即便这样,我俩仍旧忙得满头大汗。
“这家伙的力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大?”李麻子疑惑的问道。
“他这是被阴物控制了。”我解释道:“这次的阴物有点儿难处理,我去找个真正的高手请教,你在这里看着他。”
“我一个人能行吗?”李麻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脸写满了不愿意。
“怎么着,害怕了?”我挑衅地看着他。
“倒不是怕,是有点儿瘆得慌……”
没等李麻子说完,我已经拦住了他下面要说的话:“既然不怕,那这么决定了。”
我快步走进卧室,找了块红布将一字钟包好,直接出了老港家的大门。
李麻子急忙追了出来:“张家小哥,你这是要去找谁?”
“鼠前辈。”我答道。
“他?”李麻子有点儿不放心:“那老家伙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起来,你去找他,他会帮忙吗?”
“试试看不知道了。”我看着手的红布包:“何况这次的阴物我前所未见,想来想去,大概也只有鼠前辈认识了……”
来不及细说,我拍了拍李麻子的肩膀:“你看好老港,别让他出事儿,否则咱俩的努力都白费了。”
“那是那是。”李麻子了然地点了点头:“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咱俩管谁要钱去?这大热的天,不能让咱俩白忙活呀。”
我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快步出了别墅区。
来回转了几趟车,我才到达了鼠前辈住的地方,结果敲了半天门,都没人回答。
看来我很不受欢迎啊!
我深吸一口气,使出最后的杀手锏:“死老鬼,你再不开门,我去印刷厂把你的照片印在广告单,贴满大街小巷电线杆子,把你的地址写的清清楚楚,让你的仇家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没等我的话说完,大门被人猛的推开了。
要不是我闪的快,鼻子一准被撞飞。
鼠前辈佝偻着身子,穿着宽松肥大的式马褂,配合他精明外露的长相,十足的坏地主形象。
我急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貌似没啥效果。
鼠前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大白天的不做生意,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这不是想前辈您了吗?”
“前辈?”鼠前辈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不敢当,刚才不是还一口一个死老鬼的叫我吗?”
“额……”我尴尬地笑了笑:“那都是误会,误会。”
鼠前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拿我怎么办,只能带着我进了屋。
鼠前辈住的地方还是跟过去一样,黑压压的,和老鼠洞几乎没什么区别。
鼠前辈打开了灯,往太师椅一坐,懒洋洋地问道:“你小子登门,准没什么好事儿!有话说有屁放,别耽误我的正事儿,我一会儿还得打麻将呢。”
“您不是不出门吗?和谁打麻将?”我诧异的问道。
鼠前辈顺手拿起手机,照着我的脑袋敲了一下:“亏你还是个年轻人,现在都有络了,谁还出门打麻将啊?万一被仇家找到了怎么办。”
我连忙把老港和一字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鼠前辈不等我说完,眼睛里已是精光四射,兴奋地问道:“真的?还有这样的等货?拿来给我瞧瞧。”
我把手的红布包拆开,小心翼翼地将一字钟递到了鼠前辈的面前。
鼠前辈接到手里,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放大镜,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遍,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清朝嘉庆年间的东西,洋人制作的自鸣钟,用的是当时盛行的槐木,做工还算精巧,洋人的手工艺也那么回事儿,不过了年代,也算是件难得的宝贝。只可惜……”他把放大镜对准了钟顶的那个‘一’字,惋惜地说道:“这个刻痕太明显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这么毁了。”
他把一字钟放在床,神色诡异的说道:“小子,我做了一辈子阴物买卖,做到今天,却从来不接钟表一类的阴物,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我问道。
“棘手,难办,出力不讨好。弄好了皆大欢喜,弄不好轻则身败名裂,重则命都没了。”鼠前辈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初生牛犊不怕虎,但也不能瞎几把作死。你这小子做事还是欠考虑,幸好你不是我孙子,否则我一天揍你三顿!”
我只能嘿嘿地赔笑。
“至于你刚才说的时光倒流,应该是你家阴阳伞的功劳。一字钟会让你永远活在那一天,而阴阳伞却可以打破阴阳,正好可以与之抗衡。想当年为了这把伞,我跟你爷爷……”鼠前辈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不说了,摇头苦笑道:“我他妈也是老糊涂了,总说这些干什么?”
“您的意思是说,之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阴阳伞给我的警告?”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也有可能是一字钟太过于厉害,阴阳伞为了保护你,将你送回了事情发生之前也未可知。”鼠前辈叹了口气:“这一字钟乃是用槐木制成,九麟,我问你,这槐字怎么写?”
鼠前辈很少叫我九麟,他脾气古怪,前一秒还是老逗,下一秒板着一张臭脸,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对他真是又敬又怕。
他忽然这样称呼我,一时间我有点儿转不过弯来。
鼠前辈扬着嗓子骂道:“说话呀!哑巴了?”
我想了想到哦:“槐字是一个木字加一个……一个……”
鼠前辈贼眉鼠眼地看着我:“一个什么?”
“一个鬼字。”
“没错。”鼠前辈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些许的兴奋:“自古以来,这槐木都被人视作不祥之木,是因为它的名字里带了个鬼字。平民百姓大多对此树颇有畏惧,只因它喜欢生长在墓地之。民间素有‘前不栽桑,后不栽柳,门前不栽鬼拍手’之说,这鬼拍手说的是槐树了。”
我受教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