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真是无聊。”顾思寒看了我们二人一眼,笑道。
“赶紧说!”我追问,“照我说啊,你小子肯定是在朱砂岛上就惦记上了人家姑娘。”
在我俩逼问之下,顾思寒总算是交代,他和陈琳自从朱砂岛后,就一直有来往。
“我父亲已经去清微派提过亲了。”顾思寒脸上微微一红,“丘掌教也已经答应了。”
“我靠!”我跟骚包脸同时骂了一句。一出口才醒悟过来,忙压低了声音。
骚包脸拍了我一下:“赶紧去拿些酒过来。”
我“噢”了一声,出门去厨房找了一圈,只找到半坛子黄酒,就给搬了过来,又找了三口碗,就回了房间。
“他妈的找的什么破酒!”骚包脸骂了一句,当即给三人倒了一碗。
我跟顾思寒自孩童时认识,不知不觉,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一方都已经到了成家的时候了。一时间心中莫名感触,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喝了一口酒,只觉酒气扑鼻,差点呛了出来。
“你俩到底行不行?”骚包脸鄙视了一番,当即仰头把碗里酒一口喝干。
我连着喝了几口,就觉酒气上涌,身子发飘,看出去顾思寒四双眼睛,骚包脸两个脑袋。再接下去,大约又喝了几口,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在醒过来,只觉脑袋疼得厉害,稍稍缓过神,鼻端只闻到淡淡的幽香。那香气好闻的很,而且很是熟悉,是青子身上的味道。
我心中咚咚一阵乱跳,顿时就清醒了大半,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等了好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响动,这才悄悄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眼看去,就见靠窗户边上一个大书架。这的确是青子的房间!
再慢慢把目光转了一周,发现房中除了我之外,空无一人,这才睁开眼。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又扫了房中一眼,只觉脑仁阵阵发疼,却想不起昨晚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床上坐了一阵,拉过被子又深深吸闻了一口。就在这时,只听到门外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我吓了一跳,忙从床上滚了下来。
就听有人在外头叫道:“恩人兄,恩人兄。”
我听清是眼镜的声音,从地上爬起,心中别别乱跳,暗骂了一句,去开了门。就见他站在外头,一见我,就喜道:“恩人兄,你醒啦?”
我还有些糊涂:“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眼镜笑道:“你昨晚在这儿拍门,你不记得了?”
我听得一惊,道:“什么拍门?”
就听他道:“昨晚我睡下之后,听到有人拍门,起看看。”指了指门口,“就看到恩人兄趴在这儿,正拍打陆小姐的房门。”
“我看你的样子不对,过去一瞧,就闻到你一身酒气,是喝醉了。这时候,大概是陆小姐被你吵醒了,起来开了门。”
说到这里,眼镜冲我瞧了一眼,神情古怪,“我原本是想扶着恩人兄去我房间睡,谁知你就在地上撒泼打滚,死赖着就是不肯走。我又没你力气大,哪里拉得动你。”
“后来陆小姐就让我把你抬到床上,她自己就坐到那边看书了。”说着,指了指窗边的书桌。
我听得脸上火辣辣的烫,臊得慌。见青子不在房中,只怕她是对我着恼了,忙问:“她去哪了?”
眼镜道:“刚刚我还在前头碰到她了,说是去村子里走走。”
我一听,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去洗漱了一番,尽量把身上的酒气去去掉,过去隔壁一看,就见骚包脸和顾思寒两人抱在一起,滚在地上,还在呼呼大睡。房里一片狼藉,花生瓜子壳洒了满地。
看了两人一眼,只觉得脑仁疼,也不去管他们,径自出了苏家宅子,沿着村中的石板路寻了过去。走了一阵,就见青子站在一堵石墙下,换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头发也没扎,只是分成两股,垂在胸前。
我一路小跑,奔到她身旁,暗暗地吁了一口气,说道:“这墙看起来很有些年代了。”
青子“嗯”了一声,道:“应该是有四百多年了。”
我一听,好奇地去摸了摸那垒成石墙的巨大条石,道:“我怎么看不出?”
就听她道:“谁让你不学无术。”说着,继续朝前走去。
我立即跟了上去,指了指前头,道:“那个也挺好玩的,我们去看看。”
青子道:“那是村里以前用来祭祖的。”
我听得连连点头。青子对于村中的一些特别的景致很是有兴趣,常常都会流连一会儿。我陪在她身旁,听她说起这东西的来历,声音轻柔悦耳,只觉心中宁静喜乐。
见她不提昨晚的尴尬事,我自然也乐得不说。在村中转了一圈下来,途中我也把昨晚遇见王氏和老妖婆的事细细说了。
回到苏家的时候,骚包脸和顾思寒也已经起来了。别看骚包脸这货平日里威风八面,一见青子,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跟着顾思寒一道躲在角落吃早饭,目不斜视,连吭都不吭一声。
我也不去理他,正要陪青子进去,就见苏家那位二老太爷走了过来。眼镜就跟在他后头,垂着个脑袋,冲我们瞧了一眼,脸色很是有些不好。
我微觉奇怪,就听那位二老太爷笑道:“诸位都在这儿。”
那老头顿了一下,笑容微微一敛,道:“各位都是苏家的好朋友,只是……”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只因家中出了些事,就不留几位了。”
我一听这老头话中的意思,竟是要逐客了。不由大为诧异,这未免是太有些唐突了。
那二老太爷朝眼镜招了招手,道:“好好送送你朋友。”说完,转身就走了。
眼镜愣愣地走了过来,脸露为难之色,半晌才道:“恩人兄……这……我……我……”咬着嘴唇。
这时候顾思寒和骚包脸也走了过来。我见骚包脸两道八字眉乱跳,要不是青子在这儿,这货怕是早就嚷嚷起来了,就朝眼镜道:“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刚刚我被叫过去,就吩咐我来……来送你们走。”
我在心中琢磨了一阵,只觉怪异。就听顾思寒道:“陈琳和苏沐呢?”
眼镜“噢”了一声,道:“我听爷爷说,她们出去有事了。”
“那几个牛鼻子呢?”我问了一句。
眼镜摇头道:“没见着。”说到这里,想了想,又道,“朱大师好像也不在了。”
我心中一转念,就朝青子道:“等我一下,我去跟老爷子道个别。”
青子“嗯”了一声,回了房中。
我立即让眼镜带着我去找那二老太爷。
“我也去道个别。”顾思寒道,和骚包脸一起跟了上来。
等走出一阵,确定青子已经听不到了,骚包脸就“靠”了一声,一把拽住眼镜的衣领,把他悬空拎了起来,骂道:“他妈的赶紧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