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血月负责选择和跟踪,在确定目标后由帮凶发动袭击,所以在案发现场我爸才没有发现女性的心理行为特征,这个帮凶混淆了警方的视线。”
“难怪乔老说在对血月定性上出现分歧,血月行凶的性质属于连环杀人狂,但行为模式和过程却有明显区别,因此警方一直认为血月很神秘,其实是因为参与行凶的是两个人,而警方把两个凶犯的特质混淆在一起,所以血月才会变的扑朔迷离。”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苏锦问。
“等。”我深吸一口气。
“我们现在最欠缺的就是时间,如果在三个月之内无法抓获血月后果不堪设想。”苏锦忧心忡忡说。
“这两个凶犯之中有一个人有完美主义情节,而完美是永无止境的追求,那份契约让血月沉寂了十几年,如今严烈的去世想必她很快就会知道,我猜她一定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我刮干净胡子走出卫生间。
“我们不能等着血月继续行凶啊。”陆雨晴说。
“你们谁认识搞法制新闻的人。”我问。
“我有几个朋友是从事这方面的,你打算怎么做?”
“血月掌握着主动,她有选择目标的权力,在她不动手之前我们无能为力,所以我们不能给血月选择的机会,我们得给她制造一个目标。”我叹口气说。
“你打算现在就把刘煜推出去?”苏锦从沙发上站起来。
“安排一次专访,以血月凶案为题材,在专访中故意透露凶案的细节,包括行凶房间的布置以及行凶过程。”我神情凝重点点头。“血月只要看见专访就会知道自己出现了严重的纰漏,因为这些细节只有被她带到行凶地点的受害者才知道,从而让血月发现还有幸存者的存在。”
“你认为这样的做法对血月有用吗?”陆雨晴问。
“肯定有,极端追求完美的罪犯是容不下瑕疵的,所以血月再次行凶前一定会弥补过失。”
“我还是不赞同你的想法,我们不能因为追捕血月而把刘煜再次推到风口浪尖,他已经经受过一次……”
“你也知道我们没有时间,所以现在不是我们讨论对错和道德的时候,刘煜是我们抓到血月唯一的筹码,你同情刘煜我可以理解,但真正让他解脱的办法是将血月捉拿归案,否则刘煜的余生会永远在担惊受怕中渡过。”我语气强硬的打断苏锦。
她还想再说什么,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赫楚雄打来,我正打算向他汇报案件的进展。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赫楚雄的声音明显很焦躁。
“在宿舍。”
“半小时内赶到北山陵园。”
“严叔的葬礼不是安排在下午吗?”
“警方刚接到报警,在北山陵园发现凶案,就在……”我听见赫楚雄蠕动喉结的声音。“就在严烈的墓地旁边。”
“凶案?!”我大吃一惊,普通凶案赫楚雄不会通知我。“什么情况?”
赫楚雄深吸一口气,话题中声音异常的低沉。
“你最好来自己看看……”
在我所剩无几的儿时记忆中有那么几个瞬间至今会让我去回想,仿佛定格在我内心最美好的片段。
生日会就是其中之一。
我小时父亲总是会在每年生日特意为我准备一场生日会,我像众星捧月的小王子,坐在蛋糕前接受着小伙伴的恭贺,然后是充满欢笑和开心的节目。
我还记得那个穿着滑稽服装的小丑,他那双手好像会魔法,长长的气球在小丑手中被扭成不同的小动物形状,还会在我眨眼间变出棉花糖,我想所有的小孩对棉花糖都是没有免疫力的。
拽下一撮放在嘴里就能品尝到丝丝入喉的甜意,所以我关于生日会的记忆也因此充满了甜美的味道。
我已经很久没吃过棉花糖,似乎都快忘记那种曾经令我回味无穷的味道,所以当赫楚雄吐出的烟雾渐渐散去,我看见那捧蓬松雪白的棉花糖,还有那个坐在陵园提供给祭拜者休息长椅上的小丑时又勾起了回忆。
好像所有的小丑都一样,穿着奇异而鲜艳的服装,白色和红色勾画出一张滑稽可笑的脸,手里拿着小狗模样的玩具,有那么一瞬仿佛回到儿时的生日会。
只不过我却体会不到回忆中那份甜美和开心,入秋的风特别清冷,我下意识拉紧衣领,触碰到脸颊的手像冰块般没有丝毫温度。
小丑还在对我笑,只不过他的头被放在了长椅上,在风中晃动是插在小丑颈部的棉花糖,放在手中的是用肠子打结而成的小狗,鲜血从上面滴落在地上,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案现场在陵园中显得格外诡异恐怖。
我这一辈子应该不会再吃棉花糖了。
“大致推测死者死亡时间在两天以上。”检查完尸体的陆雨晴走过来。
“死因是什么?”我神情凝重问。
“尸体上的伤口都是死后造成,死因应该是被凶手直接割断头颅,具体的情况要等尸检后才能确定。”
“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苏锦环顾四周说。“来陵园祭拜的人很多,凶手不会选在这里动手,而且死者今天才被发现,说明是被凶手搬运过来。”
“死者尸体上多处主动脉被割开,凶手的目的是为了放干净死者的血,一是为了减轻死者重量便于搬运,二是防止搬运过程溢出的血液被发现。”陆雨晴点点头。
“那,那个是什么?”苏锦指着小丑手里的东西。
“是大肠,凶手在死者死后剖开腹腔,用细铁丝贯穿大肠然后制作成动物形状。”
“变态。”苏锦义愤填膺。
我回头看了一眼旁边默不作声的赫楚雄,他脚下是一大堆烟头,我走到他身边还没开口,赫楚雄就把一个证物带递给我:“在死者身上发现的。”
我接过手一看:“采访证?!”
“刘煜在清理自己遇袭前物品时发现,他随身携带的采访证不见了。”赫楚雄深下一口气。
我猛然瞪大眼睛,重新看向长椅上被割头的小丑,血月在行凶中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取走上一名受害者身上的某样东西,然后留在下一个受害者身上,血月像所有连环杀人狂一样都有鲜明的特征,这个行为是在炫耀和宣示力量,这种具有延续的行为具有很强的攻击性。
我猜赫楚雄对这种挑衅应该再熟悉不过,凶案现场的旁边就是严烈的墓地,这是销声敛迹十几年的血月留下的死亡宣告。
“血月已经知道严烈去世的事,但我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快就犯案。”赫楚雄压低声音对我说。“案子由你负责侦破,我已经告之康余年,除非你需要协助否则刑侦局不得参与案件调查,血月凶案的细节一直没有公布,所以暂时不会有人怀疑凶案和血月有关,但我说的不会变,你只有三个月时间,如果抓不到血月我只能公开真相。”
“我打算……”
“你不用告诉我有什么打算,我只要结果!”赫楚雄抬手示意我什么都别说。“我所知道的血月就是吴连雍,在十几年前被我亲手击毙,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你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