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你,精神控制力上你不会是我的对手。”景承不动如山看着他。“外面的军警已经得知你才是真凶,如今你手里拿着枪并且向我开枪,你猜他们会怎么认为?”
凌闻天方寸大乱,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他们不知道我的邪恶,只看见一名罪大恶极的凶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试图负隅顽抗伤害人质,正义的存在就是为了消除邪恶。”
凌闻天瞪大眼睛,但他的另一只手已经握住枪柄,他的一举一动相信都在狙击手的注视下,他这个举动只会给狙击手传递危险的信号。
“凯撒试图让我相信人性本恶,这是凯撒最错的一点,从我开始追捕凯撒那一天起,我就很明白,对付恶魔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自己沦为恶魔。”景承目光冰冷而阴沉,在角落的阴暗中真的像被唤醒的恶魔,他缓缓举起咖啡杯。“我注定是会下地狱的人,但在我下地狱之前会把你们这些怪物先送到地狱。”
砰!
枪声从窗外传来,子丨弹丨不偏不倚击中凌闻天的眉心,他身体抖动一下倒在地上。
凌闻天的案子随着他被当场击毙而告终,之前他承认的罪行也帮我们洗脱了嫌疑,我们再一次挫败凯撒同时在经历严峻考验后,对自己的使命和信仰更加坚定。
不断有好消息传来,孟沉和赫楚雄的伤势已无大碍,只剩下严烈还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原来的轨道。
除了景承。
他似乎还没有从失去顾宛如的悲伤中走出来,而且我也不清楚他到达能不能走出来,虽然他最后用自己的方式惩罚了凌闻天,但凌闻天在临死前告诉景承的那些话应该对他触动很大。
事情快过去一个星期,景承像一条慵懒的狗,是的,像一条狗。
因为我们又重新搬回了宿舍,景承曾经说过这里是狗窝,而我和他就是习惯狗窝的两条懒狗,海边别墅以及股票全被景承变卖,我没有问他钱去了什么地方,只是陪他去过一次邮局,他在一张巨额汇款单的收款人栏填写的是希望工程,汇款人写的是愚者。
从邮局出来他点燃一支烟,搂着我肩膀极其颓废的告诉我,他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在旁边苦笑,想起宽敞明亮的海边别墅以及被景承要回去昂贵的手表感觉像是黄粱一梦。
“你好歹也给我留点,我还打算买套房呢,海景房我就不奢望60平的小居室总不过分吧,就我那点工资要攒到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你不是有宿舍住,买房干嘛?”景承白了我一眼。
“我要结婚啊。”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干嘛这么想不开。”景承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在他眼里我拥有都是愚笨而渺小的愚者。“有钱吗?”
还没等我跑,钱包就被他收去,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以及泡面,等我再见到景承是一个星期后,我和苏锦还有陆雨晴开完公丨安丨系统大会,回到宿舍我第一个反应是走错了房间,满屋的零食袋和随意丢弃的饮料瓶,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味道。
宿舍真的变成了狗窝,然后在布满零食屑的沙发上看见景承,他的优雅和帅气荡然无存,疯子的胡渣和凌乱的头发让他看上去像一个落魄潦倒的拾荒者。
我没想到凌闻天的事对景承打击会如此之大,我从未见过他这样消沉,看着他郁郁寡欢的样子莫名心痛。
“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了。”景承看见我们并没有多少反应,一边在烟灰缸里翻找长点的烟头一边抱怨,听他的语气又感觉他并不是在消沉。
苏锦和陆雨晴生怕说错话刺激到景承,苏锦收拾房间而陆雨晴去做饭,我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景承伸手去遮挡,透过他指缝的光亮刺的他睁不开眼。
“这些天你一直在家?”我试图着我。
景承点点头,叼着烟玩弄手里的骰子,一次次丢在桌上然后静静看着骰子转动,等骰子停下来又继续,我很担心景承现在的状态。
“要不我们聊聊。”我坐到他身边,身下是零食屑被压碎的声音。“有什么你可以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景承偏头看我抽笑一声:“你该不会认为我抑郁吧?”
“你现在的样子很像。”扫地的苏锦一本正经说。
“你们脑子能不能装点有用的东西。”景承白了我们一眼。“我可没你们这样清闲,抑郁是需要时间的,我每天要想很多事,连抑郁的资格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么多天。”陆雨晴从厨房探出头问。
“想事情。”景承伸手去摸头发,发现只剩下一头短发时,心烦意乱说。“你们回来正好,我打算出去走走。”
“好啊,案子也结束了刚好大家一起出去玩玩。”苏锦兴高采烈说。
“我是说,我打算一个人出去走走。”
“也行啊,出去散散心也好,你打算去什么地方?”我想现在这段时间对于景承一定很艰难,给他足够的空间让他适应也好。
“精神病院。”景承好像对手里骰子的兴趣远比对我们要多。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景承应该是半天没有听见有人说话,抬头来回打量我们。“别杞人忧天了,我去精神病院是想安静的想些事,疯子比正常人最好的地方就在于,他们永远都不会打扰到我。”
“你想什么事要去精神病院啊?”陆雨晴从厨房走出来问。
“关于骰子的事。”景承意味深长回答。
“骰子?!”我们一头雾水,我迟疑了半天伸手摸摸景承额头。“你该不会是病了吧。”
“哎,跟你们沟通真累。”景承打开我的手叹气。“所以我才要去精神病院,和一群疯子在一起,指不定他们还能给我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平白无故你干嘛这么在乎一颗骰子啊?”苏锦问。
“和凯撒有关。”景承深吸一口烟,提到这个名字时他的目光忽然间变的明亮而敏锐。“我想,我想我可能抓到凯撒的破绽了。”
“凯撒的破绽?”我们大吃一惊,陆雨晴和苏锦围坐过来。“什么破绽?”
“听说过拉比努斯吗?”景承凝视手里的骰子问。
“谁?”我皱起眉头努力跟上景承的思维。
“凯撒麾下最有名的将军拉比努斯?”陆雨晴好奇问。
“对,就是他,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就和这个人有关。”
“你,你能不能直白点。”我很委婉表达自己的抱怨。
“拉比努斯原是恺撒的部将,后来恺撒在高卢打胜之后想延迟高卢总督任期,元老院传令凯撒,认为他发动的=的非法战争已经结束,让他回罗马接受制裁,与此同时也拉拢同时执政官的庞陪,最后判定要恺撒认罪伏法。”景承不慌不忙娓娓道来。
“哦,我知道你说的骰子是什么意思了。”陆雨晴恍然大悟的样子。
“还是你说吧,听他讲下去要把人急死。”苏锦让陆雨晴接着讲。
“凯撒知道自己回去凶多吉少,因此就带领军团翻过阿尔卑斯山,拉比努斯是共和派的信仰人,不满恺撒带军团渡过象征罗马边境的卢比孔河。”陆雨晴说。
“带军团过河很正常啊,为什么要不满?”我疑惑不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