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不说我也不逼你了,说实话我真的不太喜欢查案,感觉每天都要承受太负面的压力,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景承和我对视一本正经问。“你,你有没有想过不当丨警丨察?”
“不当丨警丨察我还能干什么?”
“很多事啊,难道你就没有其他理想或者爱好?”景承坐直身子说。“我可以帮你实现的,你也知道我在股市上赚了不少的钱。”
“有些事不是钱就能实现的。”我若有所思说。
“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清高了。”景承挖苦我。
我感慨万千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需要去捍卫。”
“值得你牺牲自己吗?”
我想到苏锦和陆雨晴还有赫楚雄,以及曾经的景承,那些都在为捍卫使命不计回报付出的人,很坚定的点头:“是的,值得。”
“今天怎么感觉你好沉重?”
“那就说点开心的。”我岔开话题。“旅行的第一站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闭着眼睛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居然是芬兰。”景承无奈的笑了笑。“我很怕冷,没想到第一站挑了一个冰天雪地的地方。”
“芬兰可以看极光,苏锦很想……”提到苏锦我心里隐隐作痛。
“苏锦也想去?”
“是的。”
“要不下次我们大家一起去。”
“下次……”我言不由衷点头,我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如果有机会一定去。”
“苏锦有没有说芬兰有什么好玩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有时候的浪漫是不切实际的。”我努力让自己不那么悲伤。“她想和我亲手盖一间木屋,晚上我们围坐在篝火前看极光。”
“你别说,还真是一个好主意。”景承兴高采烈点点头。“不过我还想多做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养一条狗。”
“养狗?”
“我想问问你,过去的我是不是养过狗?”
“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我最近在梦里总是看见一条狗。”
我淡淡一笑:“你可以养一条哈士奇。”
“我真养过哈士奇?!”景承似乎很感兴趣。
“忘了吧,你既然选择了开始新的生活,何必要去在意过往的人和事。”我强颜欢笑说。“我只是感觉哈士奇挺适合你的。”
程曦端着咖啡回来,见我们窃窃私语抱怨说:“哎,我真的有些相信苏锦的话,不知道的人还真会以为你们两个有问题。”
“你这是在嫉妒。”景承拉着程曦坐下。“怎么去了这么久?”
“今天机场好像突然加强了安保,我刚才去买咖啡时来了好多军警,各个出入口都严格排除,还让我出示了身份证,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我警觉的四处张望,果真如同程曦所说,机场内外出现大批全副武装的军警,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来抓捕我的。
广播里传来通知航班登机的通知,正是景承和程曦乘坐的飞机,我起身和他们告别。
“再见。”我很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
“你,你今天好像不太对劲。”景承凝视我。
“给你们送行我那么有些伤感。”我解释。
“我会想你们的。”景承上前抱住我,那一刻我身体僵硬的不知所措,和他有过好几次分离,但他从未抱过我,现在的景承似乎对于我有一种依赖,这或许源于他潜意识中对我的信任。
“我也会想你们……”我说到一半,目光看见安检口的电视,里面正插播一条新闻,电视没有声音但我可以看到下面滚动的字幕。
我台刚获悉公丨安丨部副部长赫楚雄遭遇枪击,在场的另一名警务人员严烈也中枪,伤者已经被送往医院抢救,截至目前伤者情况不明,根据警方提供的线索证实开枪凶犯是原刑侦局秦文彬警司,并且参与行凶的还有苏锦和陆雨晴两名警务人员。
目前苏锦和陆雨晴已经被警方抓捕收押,秦文彬行凶后逃逸,警方正在全力抓捕……
我心里猛然一沉,没想到凌闻天会这么快动手,如今赫楚雄和严烈生死不明,我环顾四周严阵以待巡逻的军警知道不可能离开这里,我已经能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和当年一样要么被抓获判处极刑,要么在逃亡的路上被当场击毙。
是的,又是一个轮回,好像所有的事我又重新经历一次,甚至包括景承,在我穷途末路的时候遇到他,而如今我四面楚歌时,他依旧在我面前。
我突然目瞪口呆身体僵直的愣在原地:“知道吗?你只我们中间最优秀的那个人。”
景承很茫然看着我:“突然说这个干什么?”
“我昨晚见到凌闻天了,就在我的宿舍。”
“文彬,我,我们之间有共识,关于案子的事我不想再参与……”景承抱歉说。
“凌闻天告诉我,我会在没有胁迫和被控制的情况下,主动去杀一个人。”我没有理会景承继续往下说。
“杀人?!”景承大吃一惊。“你怎么会杀人?”
“是的,我一直也是这样想的,我不相信自己会成为行凶者,但是,但是我现在相信凌闻天所说的话了。”
“你相信什么?”
“是的,我会主动杀掉一个人。”我深吸一口气表情极度的绝望和无奈。“而且我已经知道自己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提醒登机的广播一次次传来,景承用担心的目光注视我,他在等我说出后面话,很早之前景承就猜测出我是凌闻天没有说出第六个人,并且也警示过我,凌闻天真正的目的是让我成为行凶者。
“是谁?你要杀的人是谁?”景承抓住我胳臂问。
我完全没有找到真相后的轻松,仿佛所有的一切早就被注定好,剩下的只有无力的妥协。
“再陪我坐坐。”我神情淡然重新坐下。
“我,我马上要登机了。”
我抬头望向景承,目光透着亏欠:“你的旅途会很漫长,在出发前我想和你再坐坐。”
景承回头看了一眼安检口的程曦,最终还是坐到我身边,程曦应该从我表情中觉察到那份深沉,她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站在一旁。
我从她手里接过咖啡,瞟了一眼新闻中滚动播放的警方协查通报新闻,以及陆陆续续进入机场开始搜查的军警,握枪的手已经悄然开启了保险。
“我第一次见到她也是在机场。”少许的沉默后,视线回到景承的身上。
“谁?”
“愚者。”我目不转睛和景承对视。“就是一直在你梦里出现的那个女人,那个你无法看清她样子的女人。”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
“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巧合的是当时和现在一样,我惶惶不可终日躲避抓捕,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候机厅,照射在她身上宁静而深远,就是在那个午后,你和她不期而遇。”我的思绪慢慢回到从前。
“抓捕?你,你在说什么?”景承茫然问。
“不,我要告诉你的不是抓捕,而是那个叫顾宛如的女人。”
“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我到现在还记得她看见你时的惊喜,对于顾宛如来说,你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星辰,她对你所有的情感都只能存在于思念之中,你们那一次见面是你消失五年之后。”
“景承,登机吧。”程曦开始催促,她的表情中透着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