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没错,你是不会透露凯撒的下落,我也没打算问你,我是想告诉关于你的将来,暴露在光明中的怪物会被恶魔遗弃,你将会在暗无天日的监狱中等待审判,直至告诉你执行死刑的那一天。”
“你认为我怕死?”宫文心不以为然。
“你当然不会敬畏死亡,否则你也不会出现在安全屋,你可能不清楚,知道自己会在哪一天死亡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每一天都会在煎熬和折磨中渡过,那远比死亡本身更残酷。”景承的声音冷漠。“不过,我可以帮你。”
“帮我?”
“你一定还抱着我送你的泰迪熊公仔吧。”景承突然问。
宫文心晃动手里的公仔不以为然:“你想说什么?”
“你留着公仔是因为在你心里,那是打败我的战利品,其实这个公仔的确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就放在泰迪熊的领结里。”
宫文心一愣,从领结里摸出一颗药。
“氰**。”景承淡淡说。“你可以选择在监狱等死还是现在死。”
我万万没想到景承竟然会在泰迪熊公仔中给宫文心藏下毒药,正准备阻止宫文心已经把药吞咽下去。
氰**会让人失去意识并且迅速致死,我看着在地上表情狰狞抽搐的宫文心,那绝对不是氰**中毒的症状。
“我一直都认为死亡从来都不是惩罚。”景承的声音冰冷。
“药,药里是,是什么?”宫文心生不如死的挣扎。
“铊毒。”
我们大吃一惊,就连赫楚雄脸上都露出惊愕,宫文心瞬间流露出绝望的恐慌。
“铊毒进入你身体后,铊离子会侵害整个神经系统,在神经系统中承担传导各种感受的钾离子会被铊离子置换出去,直至铊离子完全侵占神经系统,承担传导作用。”景承仿佛在宣读对她的审判。“而铊离子只传导一个感觉,那就是疼痛。”
宫文心应该很清楚铊毒发作的后果,用最后的力气向墙上撞去试图自杀,被苏锦一把按在地上,进来的武警从地上把宫文心架起来。
“你的任何神经反射都会引起剧痛,当这种疼痛超越你的大脑所能忍受的限制,大脑的自我保护系统会发生作用,确保铊离子不会彻底摧毁了你的全部神经系统,于是大脑会自动关闭,你会变成一具没有任何触觉和感知的躯体。”景承的声音缓慢平静,但却让我听的都毛骨悚然。“所以你不能动也不能喊叫,但那种无休止的剧痛会每时每刻每秒伴随着你,知道最可悲是什么吗?他们需要证据定你的罪,但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判处你死刑,因此你的余生会永远承受生不如死的煎熬,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送她去医院!”赫楚雄大声说。
我从震惊中慢慢平静,站到隔离室的门口反锁上门。
“秦文彬,你想干什么?”赫楚雄指着我呵斥,然后对一旁的武警说。“把他给我拉开!”
我慢慢从身后掏出了枪,上来的武警一怔抬起枪对准我。
“你还想翻天了!”赫楚雄重重一巴掌拍在桌上。
我用漠视的目光瞟了一眼抽搐的宫文心:“她应该得到惩罚。”
“只有法律才能惩罚她!”赫楚雄勃然大怒。
苏锦也站到我身边,用后背挡住出去的门。
“让她去医院吧,安全屋位置是我挑选的,从这里到最近的医院需要一个小时,铊毒从发作到导致大脑关闭只需要三十分钟,你现在知道我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吗,我是会让你万劫不复的男人!”景承声音平淡说。“留下她的手机。”
赫楚雄怒不可冲着监控屏幕中的景承说:“你这是犯罪!她就是恶贯满盈也轮不到你行私刑,你的行为和罪犯有什么区别!”
景承没有理会赫楚雄,武警把宫文心送出时我从她身上拿到手机:“要手机干什么?”
“凯撒认为我对他缺少尊重和谦卑,所以才会想要打倒我,而我现在这个样子正是凯撒最希望看见的,他一定不会错过近距离欣赏自己一手摧毁的反抗者,我的失败和颓废是他最大的荣耀,如同自以为是的凶手总喜欢重返案发现场,就站在丨警丨察眼前恣意妄为的挑衅……”
“凯撒就坐在你身边某个位置上!”赫楚雄反应过来。“所以这段时间你才会一直都去燕栖大厦,并且让警员提前设置监控摄像头。”
“宫文心知道R会透露凯撒的信息,她一定会通知凯撒,现在你拨打她最后一个到出去的电话。”景承说。
宫文心在机场新买的手机上只有一个号码,想必是她办理退票手续的时候拨打的,我按下回拨后看见监控视频中长满胡渣憔悴颓废的景承抬起头,他目光依旧锐利的环顾四周。
电话被接通,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外没有其他声音。
我通过耳麦问景承:“电话通了,说什么?”
景承的视线注视停留在露台角落的餐桌上,他慢慢站起身:“告诉他,我找到他了!”
我从监控画面中看见餐桌旁的男人举着手机,我声音略微有些紧张,当我说出景承让我转告的话时,那个衣冠得体的男人露出笑容,很从容的挂断电话,我耳边的手机里传来中断通话的提示音。
凯撒!
那个被警方追逐了十年的罪犯终于第一次出现在我们视线中。
一丝不乱的头发配上沉稳的黑框眼镜,那个男人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睿智,我无数次在脑海中勾画凯撒的轮廓,但没有一幅和眼前的男人吻合,那个邪恶残暴冷血的恶魔并没有凶神恶煞的面容,反而让人觉得祥和安宁,举手投足之间有着贵族绅士般的优雅谦和。
“我能坐下吗?”景承不卑不亢问。
男人放下手里的书直视景承,彬彬有礼点头:“当然。”
“能告诉你是谁吗?”景承问。
“我有很多个名字,比如导师、牧羊人、神或者是恶魔。”男人取下眼镜谈吐镇定。“当然,我还是比较喜欢被称为凯撒!”
当那个男人说出凯撒时,我们全都呆滞的注视监控屏幕,赫楚雄向前走了一步,目不转睛盯着画面中的男人,声音充满了感慨:“十年,十年了,我终于找到你。”
画面中景承显得有些拘谨,久久凝视没有言语,我不知道他是愤怒还是惊讶,直到那个男人伸手示意他坐下景承才回过神。
“很高兴能和你见面。”男人翘起腿往后仰的姿势充满了自信,我留意到他的手,按在大腿的书上。
“景承,他手里有枪!”我通过耳麦提醒。
景承却对此无动于衷:“我怎么知道你就是那个人?”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我是谁,来自什么地方,要去什么地方,相信对于哲学层面的话题你现在没有心情和我讨论。”男人谈吐高雅处变不惊。“不如我们开门见山吧,我承认自己低估了你,没想到你会用宫文心来引我出来,这一次也是你唯一一次在这场博弈中占据了上风,恭喜你,说真的,你让我刮目相看。”
两人怎么看也不像是至死方休的宿敌,如同两位久别重逢的朋友,景承一言不发注视男人,通过画面我明显感觉到在气势上景承被死死的压制。
“这是一件好事,也坚定了我最近在考虑的一件事。”男人指头有节律的敲击在大腿上。“是时候结束了。”
“结束?”景承表情充满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