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很危险。”树枝的妹子开口，声音柔柔的，但还是很冷。

我只顾着看妹子的长相，想着那么好看的美女，应该不怎么危险吧？等一下，妹子？哪来的妹子？！那个青灰衣服的妖不应该是男的吗？我看的真真的，天啊，算再怎么模糊不清楚，也不至于连性别都记错了吧？

“谁说的？我又不会伤害你，我……我怎么危险了？”我吐出的热气在寒冷的夜里瞬间化为白烟，但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着。

“你是阴阳镖局的华双仪，对吗？”妹子不答反问。

“是……是我，怎样？”我冻得牙齿都在打颤。

妹子没回答我，而是直接从高高的树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地面，然后慢慢走近我。

“你胆子可真大，地府都敢闯。”妹子说道，但是语气平平，脸也没有什么表情。

我有些害怕她逼近我，万一她突然出手我可麻烦了，于是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好几步。

但我后退，她便逼近，始终跟我保持着一个距离。

“我……我闯地府这事儿，你都知道？”我反问她，想不到我的名气那么大。

妹子点点头，“都知道。”

都知道？什么都知道？

我来不及去追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是求证，眼前这个女妖的身份，“姑娘，我我我……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妹子不语也不动，我当做她默认了。

“前几天的晚，你是不是作为式神被召唤过？召唤你的是一个年人，有点老，男的，你还有没有映像？”我咽了咽口水，努力一口气说完，然后不停地跳起来搓着手，希望温度可以维持一会儿。

妹子冷冷看着我，“和你有关系吗？”

我往手心哈了一口气，说道：“如果……如果那天晚是你，那么为什么我用追踪香看到的是……是一个男妖？”

妹子扫视了一眼地的落叶，“你是说，像这样？”

妹子说完，身光芒一闪，我再一看，刚刚还亭亭玉立的少女，霎时间竟然变成了一个玉树临风的男人，和我在追踪香里看见的场景一模一样！错不了是他！

“你到底是男是女？”我无奈地问了一句。

“妖是妖，何来男女之分。”那个男子冷冷回答我。

我一摆手，“得了得了，你你你……还是赶紧变回妹子吧，我看着也舒服一点。”

妖怪抬眼看了看我，一挥袖子，又变回了刚才那个气质冷清的少女。

我感觉这妖怪应该不是什么坏蛋，不然早把我杀了，也不会跟我费那么多口舌，便厚着脸皮说道：“那个，姑娘，能不能劳烦你给我变一点儿衣服穿啊，我都要冻死了。”

“嗯？修道之人，这点都不会？”

我冻得实在难受，“不是不会啊，太冷了，思想没法集啊。”

妹子白了我一眼，最终还是反手变出了一件厚实的外套递给了我。

我赶紧拿过来披，实在是太冷了，冻得我鼻涕都要流出来了，我吸了吸鼻子，看着她说道：“姑娘，能不能帮在下一个忙？”

“寒烟。”她突然开口打断我。

“啥？”我有些懵。

“我叫寒烟，我不是姑娘。”她说道，语气依旧是没有丝毫起伏。

“好，寒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我感觉身渐渐回温，说话也有了些力气。

“不能。”她果断地回答，“除非你也帮我一个忙。”

“成交。”我想都没想答应了，这妖怪又不笨，找我帮忙肯定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如果不是，回头再反悔呗，反正她又不能把我怎么样，我这么想着，开口问道：“寒烟，我现在在找那天晚召唤你的人，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寒烟回答，“但是我感觉他不是一般人。”

当然不是一般人啊，都能召唤妖怪当式神了，哪个一般人能做到？！

虽然心里是那么想，但表面我还是得装作很怪地问道：“哦？哪里不一般？”

“他身煞气很重，一般的鬼还要重，平日里一定是没少跟邪祟来往。”寒烟说道。

煞气很重？一般的人身是不会有煞气的，一般要么是煞星转世，要么是辈子杀了很多人，身才会有煞气，可是我对阴六道了解的少之又少，算不出他是哪种，不过他确实是心术不正的邪恶阴阳师，说他和邪祟打交道沾染煞气也倒不是不可以。

可是，说他身的煞气一般的鬼还要重，是不是有一点……夸张了？

“寒烟，你能不能帮我找到他？他召唤你，你应召前来，这代表你们俩之间曾经有过短暂的契约关系，你一定可以找到他。”我很有信心地看着寒烟说道。

谁知寒烟看着我，冷声说道：“谁说我是应召前来了？”

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见面前的寒烟一把扯掉自己身的衣物，露出雪白的肌肤。

随着她的衣服渐渐剥落，雪白嫩滑的肌肤露了出来，而那肩膀的一块翻红的花纹竟然格外显眼，白皙的肌肤衬得它更为红艳，再仔细看，仿佛不只是那一处，那种红色的花纹竟然遍布了寒烟的后背，甚至可以说是身体各处！

那花纹还在微微闪光，像是炙热的岩浆一样，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你这是……”我有些惊讶地指着她的后背。

寒烟见我已经看见了那些伤痕，便一把拉过衣服盖好身体，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挥袖而立，她淡淡说道：“看见了吧。”

“这些……这些都是什么？你受伤了吗？”我有些疑惑，因为寒烟身的伤口是我从未见过的，但是能如此遍布全身，必然不是打斗或者意外所伤，应该是符咒或者道术导致的。

“所以我才说，那个召唤我的那个人不是一般人，他的手段很厉害，绝非一般人可以拟的。”寒烟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这些，是阴六道所导致的吗？”我惊呼而出。

寒烟似乎很敏感，眼神突然变了，“阴六道?”

我被她吓着了。不由得后退一步。

“你是说，那天召唤我的，是阴六道？”寒烟咄咄逼人地问我。

我更加好了，阴六道虽然坏事做尽，但是行踪诡异，连小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能叫得出的也只有名字，寒烟是怎么知道的？虽然我也发现寒烟可能来头不一般，一般的妖怪没有那么大的妖气和阴气，不过这也不能代表她对阴六道有所了解。

要是真的了解，被召唤的当晚她能发现端倪，又怎会从我口得知那晚的人是阴六道？

但是面对她现在的样子，我只能是缩着脖子点点头，“对，那晚的人确实是阴六道。”

寒烟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复杂，她收起咄咄逼人的架势，恢复了一脸冷漠。

空气似乎也结冰了，寒烟一直没有再开口，只是那样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跟雕像一样。

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寒烟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吐出一口气，说道：“我说过，那天晚我并非是应召前来。”

随着她的话，我感觉事情或许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