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条道都不是，我是社会主义共和国退伍兵！”

潘东尴尬地摇摇头，而后拍拍我的肩膀，道：“三立，倒手古董这一条道，你要是没有道，这东西，就跟八指说的一样，还真不是说卖就卖的，就拿羊州的夜墟来说，你要是背后无道，孤家寡人往夜市里走，要么你手中的玩意儿都是些寻常玩意儿，一旦你手里面有好东西，别人摸清楚了你的道，这夜墟，你绝对不会活着走出去，就算你活着出去了，那你手里带来的好宝贝，绝对是地摊价卖掉，否则走不出去的！”

“你说的，是哪些道？”此时潘东的话，终于让我对这一行有了一个初步的理解。

而这个时候，坐在我对面那个一直冷冰冰的“我”口中似乎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开口道：“天南地北到处都是道，你要说倒手古董的道，在目前全国的地盘上，都是盘口，各地有各地的盘口，哪里一次说得清楚，说个近点的，老九门听说过没？”

我点点头，道：“听说过，不过那不是以前的故事么？”

“以前的故事，换身皮就是现在的故事。门派没了，人还在，道还在，人气儿也还在，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叫品牌，百年老字号，岂会轻易就消失？北方六扇门，南方老九门，川西的太和帮，哪个不是老盘口传下来的……”潘东对这些东西，都是了如指掌。

听到这里，我脑子一转，瞬间想起了什么，而后冲着潘东问道：“那你说说，我们宜川这边是不是还有盘口？”

潘东听了我的话，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后，道：“其实这几年我们山南海北走了很多地方，宜川我们很少来，至于盘口还在不在，今晚上，你得跟我去找找！”

“你是说，这盘口还指不定在不在？那如果不在的话怎么样，在的话，又怎么样？”

“不在的话，当然最好，在的话，我们必须得先给当地盘口打了招呼再行动，否则，如果惹到不该惹的东西，怕是我们还没找到那个铜蝉，大家都先去西方当金蝉子了……”

“去哪儿找？”

“夜半三更，宜川鬼市！”

“我们要在这里呆三天，等到装备过来之后，我们再出发，这之前，大家都好好准备一下吧！不过……”潘东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道：“不要去见亲戚朋友，我不管你是不是本地人，你要知道，支锅倒斗，本来就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儿，如果有人见过你，对我们都不好！”

我点了点头。

“大家都准备一下，晚上，得去见本地的地头蛇了！”潘冬说完这话，打开随身的箱子，而后从中拿出一个小东西递到我手里，道：“小虽小，可以防身！”

我拿到手中，入手，就是一把很小的刀，但是刀刃呈圆弧形朝内，刀面则是直接镀上的彩钢颜色……我瞅了瞅这把握在手中只能看见刀面的小刀，开口道：“削水果么？”

潘东笑了笑，道：“爪刀，只要你想藏的话，身上很多地方可以藏得住，出门在外，不能没有一点防备！”说话间，这小刀已经在潘东的手指上飞速转了几圈，而他的手掌一撒开，这小刀已经直接钉在了木头的窗台上。

“这些东西，你得多用，关键时刻，还是能派上用场的！”一旁的赵八指走过来，将潘东的爪刀拿在手中玩花，那爪刀在他手中如旋风一样绽开。而他的手掌只是一翻，爪刀就已经不知道被他藏在身体的哪个位置了。

等我再去注意的时候，潘东已经伸出手来，这爪刀竟然是落在他的手中。

看来这里每个人都还是有一技之长的，我转头看了看一旁的吴三邪，此刻他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似乎对这些玩刀花的人并不感兴趣，我拍了拍他凉凉的肩膀，问道：“你不用什么东西防身么？”

吴三邪回头看了我一眼，继而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不知是笑还是苦的表情，道：“我用铜钱镖！”说话间，我才发觉他从腰间取下一串铜钱，而他的手指在铜钱中心的方孔按下去，只听得“噌”一声，这薄薄的铜钱里面竟然还有夹层弹射出了风车般的四个刃口。他的手心里那些铜钱飞镖，比起爪刀小得多，如果不仔细看，完全就以为是几个寻常的铜钱而已。

“我的爷爷可以把这个东西丢到人的喉咙里，而身体表面，看不到任何伤口！”说完这话，吴三邪将这一串铜钱收到了腰间，慢慢站起身来。而后走到一边的窗前，目光，则是深深看着宜川江边的山峰。

现在，我尴尬地拿着一把不会玩的小刀，转过头看到了赵八指，道：“这爪刀是潘东爱玩的，你有带什么东西武器防身么？”

赵八指拳头捏得咯咯响，道：“小三哥，我赵八指，就是武器！”

其实这一刻，我真的好尴尬，我都开始怀疑，这些人为何要我这个啥也不会的人加入，到底为何？此刻我倒是觉得，自己似乎更适合跟以前那帮子酒肉朋友扯扯淡吹吹牛，此时真要临上阵了，我心里面忍不住有些游移不定。

而这个时候，潘东的手机接到了一条短信，接着他转过头来，看着大家道：“晚上去镇江阁，镇江阁就是宜川的鬼市！”

“这一块儿的鬼市复杂么？”目光依然看着窗外，吴三邪问了一句。

潘东点了点头，道：“局里面的消息是这么说的，宜川这一代的鬼市比较复杂，因为这一带是早年的巴楚地域，除了鬼道之外，还有巫道以及近些年起来的诡道，而除此之外，还有本地独特的蛇道和虫道，比你们湘乡那边，差不了多少！”

吴三邪听了这话，冷冷一笑，道：“差得多了，我们那里，光喜神一道，就足以让那些倒斗的人头疼不已，更别说蛊道了……”

“也就是倒斗而已，还这么复杂？”我看着这两个聊着的人，说道：“直接跟我去我们老家，找到那个老头子，问清楚铜蝉来历不就行了？”

潘东听了这话，摇头道：“三邪，这老头子你的确是认识，但是你确认那个人真的是活人？你好好想想！”

听了潘东的话，我仔细回想一下，倒真的是有点不确定了。

“寻常倒斗，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要么就是倒野斗，挖几个寻常人家的祖坟，确实不需要顾忌太多，有把铲子就够了！那的确是走哪倒哪儿，无所顾忌。但是我们的不一样。”潘东将三把爪刀一枚枚塞进绑在腰间的皮壳上，续道：“我们每一次的开张，都会有至少一年的准备期，无论如何，得让上面的人走通路了之后，我们这些人才可以开始支锅，如果上面不走通，我们擅自行动的话，没有什么好结果的！”

“哎，就是嫌弃你们这些上面的人麻烦，东子，你也别说了，听着头大，反正到时候按你说的办就好了！”赵八指在一边道。

而吴三邪也转过身来，看着潘东道：“晚上鬼市去几个人？”

潘东打量了一下我们几个，开口道：“你就不去了，我带上三立，两个人去就行了，要不然，人太多会让鬼市的人觉得我们不信任，到时候他们火气大，很多事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