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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上吊着的人全身赤裸,好像在某种酸液里浸泡过一般,大部分的身体已被腐蚀,露出了累累骨骼和内脏器官,浑身都是腥臭的血迹和黏糊糊的液体,有些还顺着他的腿骨流到脚尖,滴在地上。人脸也被腐蚀得面目全非,一只眼珠不翼而飞,留下了大大的空洞,另一只垂了下来,因为末端还连着神经血管而不至于掉在地上。根本没有任何的人样,却仿佛是一个刚从剥皮地狱跑出来的恶鬼。

但是他的头皮却保存完好,光溜溜的,就像一只刚刚生下来的鸡蛋,上面只是沾了一丁点的血痕,在昏暗夜色中,显得尤其明显刺眼。

父亲此时却镇静无比,看了半天,满有把握地说:“是郭老汉。”

我问:“您怎么知道?”

父亲说:“你仔细看一下他的右小腿骨,弯曲得很厉害,明显是个瘸子。”

我看过去,发现正如父亲说的那样,又问:“他不是被吃了吗?怎么又会吊在这里?”

父亲说:“是被吃了,只是那个怪物又把他吐了出来而已,尸体上被腐蚀的伤口就可以证明他在胃袋里待过。”

我不禁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猩猩吐得只剩下了黄水,有气无力地说:“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才是好人啊。”我父亲蹲下去察看女支书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吓晕了过去,倒也稍稍放心。我问他:“现在怎么办?”

父亲说:“既然怪物把郭老汉吐出来了,原先的计划就行不通了,何况四个之中一个昏倒,另一个又吐了个半死,这种情形下再跟怪物搏斗必死无疑,只能先回到村子再计议了。”我当时也头昏脑涨,赶忙说:“何大利同志,您的决策非常迅速英明,组织上完全同意。只有保存了革命的种子,共产主义的事业才能后继有人。”

说完我就清醒了,缩着头等待父亲的巴掌,谁知他一动不动,只是抬头望着眼前的那棵大树,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就连刚才一直乱叫不已的两条狗也突然夹紧了尾巴,只是呜呜地低声呻*。一种下意识的警觉突然笼罩了我的全身。

虽然看不清那茂密树冠中的黑暗,但我能感觉到一定有个东西藏在那里,就好像一个冷血无情的猎人,冷冷注视着下方的猎物。突然,哗啦一下,我们所站的地方变得异常明亮,周围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大树更是被照得通体发光,就像装在树冠上的一盏几万瓦的强力探照灯被打开了。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跑开,反而瞪大眼睛看着从树冠里慢慢露出真实面目的生物。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意识到,生活中最大的错误往往就是常识。要说这种意识的初步觉醒来自何时,那便是现在。

两盏淡黄色的大灯从高空直落下来,停在我们头上约五六米处。

紧连着大灯的后面是一捆足有半公尺粗的白色电缆,在半空中扭转了一个圈,是那样的强壮和不可一世。紧接着,在两盏大灯的中央探出一根长达三尺的红色信子,前端还诡异地分成了一个叉,沙沙作响。

有那么一瞬间,在我的大脑中出现了很多的声音和画面:像大虾一样行走的白衣人,雪亮光明的山路,两只如影随形的灯笼,被巨大身体压出的山径…它们交织在一起,曾让我们一度勾画出一种巨型生物的模样,甚至以为就是一条中华巨龙。但是现在我看到了,而且也非常坚信,能够一口吞掉村里的羊、孩子,乃至老人和黄牛的的确只有它才能办到。

眼前出现的是一条在古老的恐怖故事中才会出现的巨大白蛇。

此时的父亲也是吓得满脸苍白,拿着三八步枪的双手颤抖不已。我更是感觉到一种无比的窒息,仿佛身上压着一块几千几万吨重的巨石,想拼命喊叫却无能为力,猩猩索性整个瘫倒在了地上。我突然意识到了一点,真正强大的力量会让人无所适从,它会把所有的壮志都变得微不足道,让所有的豪气变得比臭屁还不如。

巨蛇粗壮有力的身体从天而降,血红的信子也伸到了离我脸部不足半米处,我能够完全看清它那巨大而丑陋的头颅。那是一块被白色鳞甲层层包裹着的三角形铁墩,嘴唇前翻,足有两尺。蛇嘴微微一开合,一股极其腥臭的气味便冲进了我的鼻孔。

这种气味我记得在掏骷髅头的坟墓里闻到过,但绝对没有像现在这么浓烈,不晓得

这怪物已经吞掉了多少生灵。随着蛇信子离我越来越近,我感到自己的呼吸都已经停止了。难道老子就这么完蛋了?没有死在光荣的战场上,却是死在这条千年巨蛇的肚子里。我梦想的橄榄绿军服,闪亮的军功章,还有邻村阿芳的两根粗麻花辫都在瞬间跌进了万丈深渊。

奇怪的是,巨蛇并没有把我像鸟蛋一样吞进肚中,而是好像触电似的突然缩回了蛇头,动作迅疾犹如闪电。它昂起头颅,向着父亲而来,半空中巨大无比的白色蛇体慢慢翻动,使得粗大的树干都被缠绕得咯咯作响。

出人意料的是,巨蛇也只是在我父亲面前闻了一下,又好像触电似的猛地缩回了头颅。接着蛇头又是一个转向,两只探照灯似的蛇眼对准了地上的猩猩,把他照得雪白一片,可以清楚地看见那家伙的一条长信在快速地吞吐。

我的脑袋从未像今天转得这么快过,他娘的,难道吃人还要精挑细选吗?不,这肯定是有什么原因。事情已经明了,昨晚翻越黄花岭的时候,就是这条巨蛇的双眼照亮了山路。只是为什么在那么长的时间里,它都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却反而一口吞掉了郭老头呢?

一定是我们跟郭老头有什么不同,那不同又是什么呢?

打死我也不相信,它不吃我们的理由是因为郭老汉是贫下中农,而我们几个身上散发着资产阶级和***的堕落气息。

巨蛇第三次放弃了猩猩,转而把身体放得更低了一些,几乎贴到了地面,一排排的灌木犹如稻子碰到了收割机一般成片折断、倒下。它的目标是还在昏迷之中的王支书。

荷包,祖母亲手给我们别上的荷包!我突然灵光一现,荷包里包着雄黄!我大叫一声:“爹!”父亲也在巨大的震撼中明白过来,“咔嚓”两声,便举起步枪瞄准了巨蛇。此时巨蛇毫不犹豫,张开血红大嘴向着女支书头颅咬去,千钧一发之际,枪声响了,正中巨蛇身体的侧面。

巨蛇顿时怪叫一声,立刻震得我们几个耳膜发疼。据说三八步枪能在十米的距离内射穿五个人,这样强大的冲击力也使得巨蛇接连不断地在空中扭曲,盘了好几个圈。空中顿时洒落一阵血雨,溅得我们几个满身都是。

巨蛇不断地撞击着树干,撞得树叶纷纷落下,仿佛连大地都因为这种力量而开始悸动。猩猩喊道:“他娘的,蛇妖发疯了。”说着就要起身跑路。父亲一声怒喝:“别跑!你一动它就看见了。”

猩猩说:“那我们也不至于等死,晴天不肯去,直待雨淋头吧?”话没说完,郭老汉那腐蚀的尸体就被撞落下来,扑到了猩猩身上,吓得他鬼哭狼嚎,像遇见了鬼似的连忙将其推开。

只是这么一个动作,树干上的大蛇就猛地转身,一下子俯冲了下来。猩猩使出吃奶的劲把尸体往前一推,滚到一旁。巨蛇见迎面飞来一物,张口就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咕噜一声就将尸体吞进了肚中,后来似乎发现味道不对,又咕噜一声,将其从胃里吐了出来。

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猩猩赢得了逃命时间,他连滚带爬跑到我和父亲旁边,吓得全身筛糠一般。父亲愣愣地说了一句:“郭老汉真不是一般的可怜。”

半空中的蛇头猛然一转,再次对准了我们。一条血红长信不住地吞吐,做好了猎食的准备。我和猩猩围在了父亲身旁,心想这个时候能变成老鼠钻进地洞里那就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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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关于龙的故事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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